今日一早,靜香便出府去了無雙商號,將安排紅芍的事知會了周伯一聲。
“東家既然放心將她留下,我也就不多問什么了?!敝懿畔率掷锏馁~本,看著靜香道,“天氣慢慢暖和起來了,咱們在江南那里的合作的布莊送了些新料子過來,你拿一匹回去給東家看看?!?p> “好,爹,近日天還有些涼,您多保重身體,千萬注意別受風(fēng)寒?!膘o香叮囑道。
“知道了,”周伯笑著應(yīng)了,“你來之前可用過飯了?”
“用過了,爹,那女兒就先回去了?!?p> “去吧?!?p> 靜香走后,周伯又將手中的賬本看完,才起身去用了些飯菜。
商號里的賬目與其他鋪子里的不同,不管是比之酒樓還是賭坊,商號每日的賬目往來都要更大。
這般重要的事,周伯素來不會假他人,每日都要親自對完昨日的賬目后才用早膳。
回了王府的靜香,第一時間就拿著帶回來的布匹去見了顧長寧,“王妃,父親說這是江南那里的布莊新研究出來的布,叫我拿回來讓您看看?!?p> 顧長寧一邊夾了一口菜放進嘴里,一邊抬眼朝那匹布看去。
只這么瞧著,便覺那布匹的光澤十分漂亮,穿在身上走起路來,定然更加好看。
放下筷子,從玉煙手中接過一方帕子,擦了擦手后,起身走了過去。
抬手一摸,這布料入手冰涼,若是放在炎炎夏日,定然能賣上個好價錢。
“確實是塊好料子?!?p> 只是如今這個天氣,距離能用上的時候還遠呢。
“我爹的意思是,趁著還早,王妃閑著的時候可以先畫幾個樣式,趁著最近這批成衣做完,繡娘們便能將王妃畫的樣式做出來了。”
“好,一會兒你同玉煙一起,再去商號里將這個料子的各個樣式都拿回來一匹?!?p> “是?!?p> 早膳過后不到一個時辰,靜香便帶著玉煙去商號了。
顧長寧被綠水和藍田一左一右的扶著,在院子里散步,南宮允剛剛一直在這兒陪著,還是顧長寧勸著,他才回了書房批折子。
只是離開的時候那個眼神……
萬向已經(jīng)默默在心里為那些事多的大臣們點上蠟燭了。
院子里的三人慢慢走著,到第二圈的時候,綠水就開始說話了。
“王妃,春大夫診脈的時候,有沒有說您肚子里的,是小世子還是小郡主???”綠水看著顧長寧隆起的小腹,好奇地眨著眼睛。
“沒有?!鳖欓L寧答道,“時候還早呢?!?p> 她并未主動問過三季春,是以并不知道到如今的月份,他是否能診出孩子的性別。
不管男孩女孩,對顧長寧來說都是一樣的。
“那……王妃可要先為小主子預(yù)備些小衣服小鞋子什么的?”藍田問道。
她之前見過別家女子懷孕時,會忙著為腹中孩子做些小衣服,說是孩子長得快,要多做些預(yù)備著。
不過她見到的是窮苦人家,沒錢給孩子買成衣,便只能日夜辛勞自己動手做。
她家這位小主子是天之驕子,注定身份尊貴無比,但母親親手做的,和外面買回來的,怎能相提并論?
“那就備些吧,綠水,一會兒靜香她們回來,你便和藍田一同去商號里撿幾件料子軟和的小衣服,其他的小東西你們瞧著喜歡的也拿些回來。”
“是?!本G水歡歡喜喜地應(yīng)下了。
“王妃……”藍田停頓了一下,還是說了出口,“奴婢……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說,王妃要不要親手給小主子做些小衣裳什么的?!?p> 聽到要做針線女紅,顧長寧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小孩子哪知道是不是我親手做的,等這孩子長大些再說吧,商號里的成衣也都是繡娘們費心繡的,都一樣,都一樣的?!?p> 一旁的綠水也附和道,“王妃說的是,小孩子嘛,衣服誰做都一樣的?!?p> 若是靜香在旁,定是要笑話這主仆二人的借口的,明明是兩個怕極了做女紅的人,還偏要說是孩子小不記事。
藍田不比靜香了解二人的脾性,見她二人都這么說,心中也覺得有理,她竟真的信了她們的鬼話。
“王妃,差不多了吧,今日都走了五圈了。”藍田開口提醒道。
“好,是有些乏了?!鳖欓L寧說著,便轉(zhuǎn)身回了擺放桌椅的地方。
叫綠水進屋取了那本她已經(jīng)看了一半的書,之后兩個丫頭便在她腳邊坐著,一人揉一條腿,分工明確。
她最近總是在睡夢中感覺到小腿抽筋,而且越來越疼,直到她被疼醒。
南宮允在她醒后不久也會醒,見她動作勉強地伸手抱腿,似是想要去揉,問過之后才知道她是被疼醒的,瞬間心疼得不行。
哄了顧長寧好好躺著,他親自給她按腿。
習(xí)武之人手上會控制勁道,平心而論,他按的是舒服的。
是以顧長寧好幾次都是在他按的時候就睡著了。
手里的半本書還未看完,就感覺到了一陣涼意。
“王妃,這會子起風(fēng)了,咱們進屋吧。”藍田開口道。
顧長寧點了點頭,吩咐了下人們收拾院兒里的東西,就帶著兩個丫頭進了屋子。
剛坐下沒一會兒,外面的風(fēng)就大了起來,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雨就落了下來。
剛回到王府的靜香二人,從馬車上下來沒走兩步,就被落下的雨滴砸了個正著。
“這雨來得倒是突然。”靜香抬手擋在額前,對身后牽馬車的暗衛(wèi)道,“馬車里擱的是布匹,不能見水,還請小哥仔細看顧著?!?p> 見那暗衛(wèi)點頭應(yīng)下,靜香才和玉煙一同朝著顧長寧的院子去了。
等到進了院子的時候,二人身上的外衣已經(jīng)濕透,顧長寧瞧著恍如落湯雞一般的二人,笑著道,“我還總說你周全,如今也將自己弄得這副模樣,咱們王府里人也不少,怎么不知尋人要把傘?”
說著,一邊示意綠水去給二人拿身干爽的換洗衣裙。
“王妃還說呢,奴婢今日可是跑了兩次了,若再有去商號的差事,奴婢可不去了?!膘o香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