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照一直跟隨引路的宮人來到掖庭宮門外。
只見紅漆的雙開大鐵門大開著,一名年長的太監(jiān)領(lǐng)著四五個(gè)宮女太監(jiān),恭恭敬敬跪伏在那里。
“掖庭令駱孝連,率宮人恭迎媚才人大駕,賀媚才人受封之喜!”
尖細(xì)的嗓音,充滿了趨炎附勢的狗腿味。
武照眼眸微閃。
想不到在這個(gè)訊息不發(fā)達(dá)的時(shí)代,宮里人的消息還能這么靈通!
心神稍攏,她便說道:“大家都起來吧。這里有皇上剛剛賞賜的金子,駱公公,你拿一錠,分給大家?!?p> 駱孝連喜不自禁,“奴才代掖庭宮上下宮人,多謝媚才人賞賜!”
說罷,已上前雙手捧下一錠金子,綠豆般的小眼睛冒著財(cái)迷的光,就差沒流下口水來。
忽然,一個(gè)尖酸刻薄的聲音,陰陽怪氣地飄過來:“喲,媚才人好大的手筆呀,這一出手就是一錠金。叫咱們今后,可怎么做人呢?”
武照聞聲看過去,只見身著一綠一紅的兩名妙齡少女,翩翩從庭院畫廊繞出來。在他二人身后,還各自跟著兩名梳著雙丫髻的貼身宮婢。
不待武照開口,其中那名身著紅色裙袍的少女已抿唇酸酸說道:“人家剛踏進(jìn)宮門,就與三殿下、九殿下蹴鞠,又得皇上賞賜賜封,這上桿子去的功夫,可不是你我學(xué)得來的。否則的話,哪有這么豪氣呢!”
綠衣女子聽了,便嗤鼻一笑。
駱孝連忙上前鞠身行禮,“奴才見過蕭美人、蕭才人!”
紅衫女子斜睨了駱孝連一眼,冷笑道:“真是難為了駱公公你,如此殷勤呢!”
駱孝連入宮多年,哪里聽不出紅衫女子的譏諷之意,不過是不動(dòng)聲色地哈腰笑道:“蕭才人言重了?!?p> 綠衣女子瞪向駱孝連,厲聲喝道:“你們這些奴才,這幾日巴結(jié)我們兩姐妹,已拿了不少好處,如今又眼巴巴地聞著哪兒臭奔哪兒去,也怪不得世人都叫你們‘狗奴才’!”
武照聽聞此言,不由得血?dú)馍嫌俊?p> 哪兒臭奔哪兒去?
狗只有看到屎,才是哪兒臭奔哪兒去。
敢情這個(gè)女人繞了一大圈子,是在罵她是一坨屎!
這叫武照如何能忍?
駱孝連張了張唇,正要說話,就聽武照戲虐冷笑道:“這位小姐,你這么說,不就是連帶著你自己也罵了?這些‘狗奴才’瞧著你那里不臭了,所以不稀罕巴結(jié)了唄?”
一干宮人聞言,無不埋頭偷笑起來,卻又強(qiáng)惹著不敢笑出聲音,唯恐被蕭美人遷怒到自己頭上。
那蕭美人哪里受過這等閑氣?更何況,還是一個(gè)比她位分低的才人!
當(dāng)下氣不打一處來,沖上前甩手便是一巴掌,重重打在武照的臉上。
武照猝不及防挨了一個(gè)響亮的耳光,只覺左耳朵轟隆隆響了半晌,好半天才恢復(fù)了聽覺。
“你不過是個(gè)才人,也敢如此跟我說話?我看你是不要命啦!”蕭美人漲紅了一張臉,額頭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武照摸著被打得又疼又麻的半邊臉,瞪大眼睛看著蕭美人,一字一頓冷冷說道:“你敢打我?”
蕭美人挑眉說道:“本宮打你又如何?”
話音剛落,“啪”!
一個(gè)更響亮的耳光,已甩在了蕭美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