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城,牧府。
“老爺,不好啦!明陽樓也官府被查封了!”
管家急匆匆的從外面跑了回來,朝牧正元稟告道。
“什么!”
牧正元一驚,手中的茶杯都掉到了地上。
“這次又是什么原因?被誰查封的?”他急忙問道。
“是縣令親自帶隊去查封的,說是違反天炎商業(yè)條令,說我們進的原料是偷運而來的,還有偷稅漏稅的事情……后來我塞給縣令些銀子,他說是國都來的監(jiān)察御史昨日到了知府府中,今天命令就下來了!”管家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急切的說。
這幾月以來,他們牧家的產業(yè)連連被查封,從國都天炎城一帶,一直到昆山,被查封的產業(yè)都能連成一張網了,就算是確實有偷稅漏稅的現象,但這是大家基本都會做的事情,圈子里大家都稱此為‘合理避稅’,官府也默許,而且他也都打點到位,一直以來都沒出過事情。
這次居然連昆山城的產業(yè)都被查封,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牧家于三年前搬遷至昆山城,雖然經過他三年的布置,已經算是站穩(wěn)腳跟,但畢竟不是在江南五方城一帶,根基牢固,這么被查封起來,恐怕撐不過半年,他們就得破產!
“不對勁??!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我親自去趟縣令府中問個究竟!”牧正元不敢耽擱,起身便要出去。
走到一半,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轉過身來對著管家吩咐道:“給我去備萬兩白銀來!不要銀票,用箱子裝上馬車。還有這幾日我們牧家的各大產業(yè)全部停業(yè),暫且先不開張,等我探明了消息再另行決定。”
他剛說完,這時牧府大門被一腳躥開,沖進來一群拿著刀槍的官兵,其中領頭的正是他要去拜訪的縣令。
“將牧府上下全部抓起來!以待后審!”縣令大手一會,下命令道。
“王大人,這是為何???”牧正元被兩名衙役擒住雙手,心頭一緊,不過還算鎮(zhèn)定,問道。
“牧老爺,您別多問,我也是奉命行事,唯一能說的……你還是想想牧家以前得罪了什么不該得罪的人吧!帶下去!”
縣令也不想多說,他這次受頂頭上司知府大人的命令,親自查辦牧家一案,而且已經是收到了指示,必須嚴查嚴辦,據說這還是上頭的某位大人特意交代的。
看來牧家是惹到了什么不該惹的人啊……
自己還是明哲保身吧,雖然自己也收了牧家這么多錢……不過知府和府臺他們收的更多,知府也說了,只要這件事辦好了,上頭對他們的事情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牧家連家丁丫鬟一共一百三十八口人悉數被抓,押往縣衙大牢,以待知府大人親自審理!
這知府呢,現在正在他的頂頭上司府臺胡大人府上,正跪在地上聽候指示。
“張大人,牧家全家除了跑了個家丁,還有那位應征參軍的牧家大公子牧勝,其他都已經被抓起來了,這么處置你可滿意?”
府臺笑著對著邊上穿著胸前繡著白鷴的五品文官官袍的年輕男子說道。
這男子看上去很是清秀,有一股儒家書生的味道,雖然只是個正五品的監(jiān)察御史,但府臺知道這年輕人不僅是前年的狀元郎,而且當朝宰相的得意門生,據說還有意對他大加培養(yǎng),日后進入內閣辦差!
“胡大人辦事干凈利落,我日后定當在恩師面前提及。那牧勝倒是不打緊,聽說當時入伍之時也只是個‘領軍夫’,這兩年我天炎與南離連年征戰(zhàn),說不定早就戰(zhàn)死在哪了。現在前方大捷傳來,國主陛下將要班師回朝,要是還沒死,那到時他回來再一并抓起來辦了吧。”
男子語氣平淡,但在說起那牧勝之時,卻有一種怒意蘊含在其中。
“你先下去辦事吧?!备_對著還跪在地上的知府說道,后者諾了一聲,便告退了。
府臺臉色一變,笑呵呵的問:“這牧家雖說之前那牧勝囂張跋扈,罔殺縣令,但哪牧正元也算是識相之人,后面上貢賠禮的銀子也是不少,除了這件事,其他也沒出格的事情。倒是不知,張大人與那牧家卻又是有何冤仇,非要將其全家置于死地???”
“哦?居然還有殺縣令之事,這就好辦了,定要將他們滿門抄斬!我與那牧家,有奪妻殺子之仇,必要將其斬盡殺絕才能泄我心中之恨!”
原來這年輕男子正是當初居玉城與那原本要許配給牧勝的曹青私下定了終生的落魄書生張之文,兩人情投意合,更是在他趕往國都趕考之前便已經私會有了孩子。
那想到他高中狀元衣錦還鄉(xiāng)之時,卻聽說江南遭了場大瘟疫,已經被全線封鎖。待到封鎖解除,他回去一看,整個江南生靈涂炭,人民死傷大半。
待他回到居玉城,發(fā)現曹家府邸已經人去樓空,找到幸存者一問,都說那曹青被牧家害慘了,當初牧家前來居玉找曹家商量迎親一事,結果那牧勝惹惱了飛鷹幫,一翻廝殺之后曹青被飛鷹幫少幫主掠去,而那牧家非但不救人,還直接退婚了。
再后來牧家舉族搬遷避禍,那曹家和飛鷹幫卻在這場大禍中全部喪生,一個都沒留下。
張之文之前就對牧勝有怨氣,這下更是對整個牧家恨之入骨,也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為何不救?你們就是把她一起帶來,也不會……”他每當想起此事,雖然矛盾,但怒意卻難以控制。
“張大人,張大人?我明白了,到時候我親自審理此案,必將他們定罪,現在掌握的證據,按照我們天炎律法,也是足夠讓其滿門抄斬了!倒是我的事情……”府臺笑著說道。
“胡大人請放心,只要這事辦好了,你的事情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張之文拱手允諾道。
一周之后,整個牧家在天炎各地的產業(yè)都相繼被查封,所有族人全部押往昆山,交由本案的主審府臺胡可用大人親自審理。
很快,在各大證據之下,牧家很快被定罪秋后處斬,雖說是秋后,但現在國主慕容炎不在國都,處理犯人之事乃是內閣處置,在張之文暗中運作之下,居然批復成了即刻處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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