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就剩蘇嬌一個人了,她不習慣有人在旁邊,倒也沒讓侍女候著。
“風好大啊,好冷?!?p> 雖說遲槿時回了月平,云魘獸倒是沒來攻城,可是因為他造成的寒冬,整個月平處在冰寒里,雖然天氣是一天天在回暖,可是這畢竟比不了春夏,屋外的寒風像刀子一般刮著,這人進進出出的,一般人早就忍受不了了,今天要不是時羅來陪她,她鐵定都不肯離開自己的床。
將門細細的掩上,蘇嬌扭過頭來,屋中忽然便安靜了下來,呼呼的寒風都被隔絕在了門外。
四周有細細的聲音傳了過來,她眨了眨眼,突然砰砰跳動的心噌的一下劇烈跳動了起來,忽然又落回了胸腔,激烈的跳動讓她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她忽然動了動,“還不出來?”
耳邊細微的風吹過,帶動了衣裙上的輕絲彩帶,蘇嬌順著衣帶飄起的方向看去,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瞬間就被人攏在了懷里。
身上被寒風吹的冰涼,可后背緊緊相貼的地方卻異常溫暖,熾熱的氣息從泛紅的耳尖傳遞到了身上的每一處,剛才還冰冷的身子瞬間暖和起來,不熱但是又感覺很燙。
她定了定神,將心底緩緩升起的奇異感覺壓了下來,冷著臉掙開身后的熱源:“你來做什么!”
身后的人突然噗嗤笑了一下,蘇嬌皺皺眉沒理他,自顧自的往塌上走去,鐵了心得不理他。
“膽子倒是越發(fā)大了!”他倒是沒生氣,跟著她一路到了床榻邊,蘇嬌轉(zhuǎn)過身瞪了他一眼,哼了哼自己爬上了塌,將被子攏了起來。
蘇嬌蒙著被子,腦子一片混亂,一邊又想扯開被子直接撲上去,一邊又覺得不行,自己得擺明態(tài)度,就這樣自己糾結(jié)了半天,外面倒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終于她還是忍耐不住,平了平呼吸,偷偷掀了被子望了過去。
兩人視線正好撞上,薄訴咧開嘴角,“喲,出來了?”
真的氣死人!
蘇嬌感覺自己的怒氣一下子從腳升到了嗓子眼,怎么壓也壓不下去。
下一秒,她直接鉆了出來,一把拽住他的衣領(lǐng),怒氣沖沖的放著狠話,“喲!誰跟你喲!你不是走了嗎?來找我干什么!你來旅游的嗎?和好就要個有和好的樣子,你這是什么意思????”
薄訴被她大吼一通,當場愣住,瞪著眼半晌沒有說話。
他瞪著眼,蘇嬌比他瞪的還要大,怎么,還比不過你。
薄訴動了動嘴,正準備說什么,蘇嬌立刻接了下去,“怎么,又準備說什么討人生氣的話,你別說了,你說了我也生氣!而且不想理你!你走吧你,你快走!”
薄訴見她不依不饒,嘴里叫他走,手上的力道絲毫不松,低頭瞥一眼蘇嬌氣鼓鼓的小臉,突然勾唇一笑,下一秒蘇嬌就被厚重的被子緊緊的攏在一坨像個蠶寶寶一般只能瞪著眼扭來扭去。
蘇嬌扭了半天也沒能出的了這個被子封印,氣的死命的又踢又打,終于在幾下之后渾身力竭,這下連張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
蘇嬌緩了口氣,真不知道自己跟他在較什么勁,最后還不是自己被氣死。
這狗男人簡直比茅房里的石頭還臭,蘇嬌想了想,最終還是不動了癱著身子扁著嘴幽幽的望著他不說話。
看誰憋得過誰!
薄訴剛被她踹了好幾腳,正想著離她遠點,就見蘇嬌耷拉著臉,眼眶紅紅,下一秒就要江河泛濫的模樣。
他頓時覺得大事不好,立刻將蘇嬌從被子里面挖出來抱在懷里摸了摸她紅紅的眼睛,“哭什么!”
蘇嬌憋的眼睛都紅了,被他一摸,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沾濕了手,薄訴真以為她哭了,只好笨拙的扯著袖子給她擦眼淚。
蘇嬌抬著頭生怕被發(fā)現(xiàn)自己假哭,趕忙撲進薄訴懷里,嗚嗚的嚎了兩聲應(yīng)應(yīng)景,本來她裝的,這下悶在他胸口倒是真的哭了起來,怎么也止不住。
“你怎么這么討厭!”
“嗯,討厭!”
“真是要氣死人!”
“嗯,氣死人!”
“嗚嗚嗚,你這個大壞蛋!”
“嗯...壞蛋!”
嚎到最后,硬是一點兒眼淚也擠不出來了,蘇嬌終于抽了抽鼻子抬起頭,薄訴看她悶的小臉通紅,眼睫濕潤,額頭上還印上了他胸口扣子的花紋,看起來可憐又可笑。
他忍著笑,十分正經(jīng)的詢問:“哭夠了嗎?”
“你是不是想笑話我?”蘇嬌哼了一聲,伸手狠狠的捏了他一下,“你別以為我不生氣了,我還氣著呢!”
她那點力氣在他身上跟撓癢癢似的,薄訴還是很給面子配合躲了躲。
自以為狠狠的給了他一個教訓,蘇嬌忍不住偷笑了兩聲,下一秒就被人捏了下紅撲撲的臉蛋。
“嗯!”
算了,沒必要跟他較真!
蘇嬌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又回來找我了?”
視線低垂,看著懷里委屈巴巴,故作生氣的女子,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決定真的是做的十分的正確,如果更晚回來,估計這女人還不知道怎么鬧騰。
“本來都到了都會,想著有個姑娘一直在等我,便又折返回來了?!蹦笾稚先忄洁降能浫猓≡V忍不住瞇起狹長的眼眸,手指輕輕的劃過下頜的弧度。
原來rua是這種感覺?
蘇嬌被臉上輕飄飄的觸摸弄的癢癢的,忍不住伸著脖子躲來躲去卻還是沒躲的掉,只得伸手牢牢的抓住搗亂的手,想讓他安分一點。
“誰在等你,你可真是自戀。”蘇嬌嗔了他一句。
被抓住了手,薄訴無所謂的彎起唇角,從善如流的捏起了她纖細的十指,“也不知道誰家的姑娘見著我就哭?!?p> 蘇嬌扯開他的手,仰起小臉來看他,濕漉漉的大眼睛仿佛只看得到他一個人,他甚至可以在這雙眼眸里看到自己的輪廓。
“我也不知道你看到了誰家的姑娘?!?p> 紅潤的的小嘴一張一合,薄訴忍不住低頭含了上去,周圍瞬間就靜了下來。
細細的聲音傳了過來,原本就泛紅的臉頰更熱了,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臉頰直沖腦門,蘇嬌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只有他低沉纏綿的聲音順著唇齒傳了過來,“自然是這個姑娘!”
一吻畢,蘇嬌低低的喘著細氣,手被人抓著細細揉捏,偏生那人還不安分,順著她的臉頰種下細細密密的吻,她躲了躲,卻引的那人更加的熱烈,“你...嗯~”
不自覺的吟音從嘴里冒了出來,蘇嬌嚇得捂住自己的嘴。
到嘴的肉飛了,薄訴垂眸看見了她的動作,噗嗤笑出了聲,胸腔震動的共鳴傳到了蘇嬌身上,她忍不住抬頭看他,“笑什么?”
“嬌嬌...”他的聲音又低又綿,蘇嬌忍不住湊上去想要聽清楚他的話,下一秒就被人含住了微紅的耳尖~
“好了,談?wù)掳?!你跟我說清楚怎么回事?!?p> 懷里的姑娘掙開了他,扭過頭一臉正色。
薄訴:“……”
女人都是這么善變的嗎?
“按你的性子怎么可能半道兒又回來了?”蘇嬌抬了抬眼,一副嫌棄的表情,薄訴正想反駁,又聽她接著道:“你報復心那么強。”
薄訴:“……”
“當時你離開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那人是誰了?想自己一個人去解決?”她問。
薄訴:“……”
“那你回來的原因是什么?還真是因為我?”她又問。
薄訴還沒開口,她又自言自語道:“應(yīng)該不是只有這個原因,說到底,你到底做了什么?”
薄訴:“就…就放了把火。”
“放了把火?”原來之前外面?zhèn)鞯亩紩B燒三天的火是他放的。
哎,不對!
“都會不都是你出錢建的嗎,你這燒了還不是自己肉疼?”這人做的這什么事兒,到時候還不是要自己貼錢。
薄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垂眸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坦白:“好吧,我去都會沒看到那人,忍不住在他寢殿放了把火?!?p> 蘇嬌坐直身子,忍不住斜眼看他,眼神濃濃的鄙視感,薄訴笑著將她的眼睛捂住,不讓自己被她的表情笑死。
蘇嬌扯開他的手,“別笑!”
嬌軟的小手又被捏住,蘇嬌索性就不掙扎了,定定的看著他。
“隨后我得到消息,原本為了代替平陽城城主的人被殺了,現(xiàn)在平陽城的城主是他們的人,先前我們身份已經(jīng)暴露,他主動來找我,看得出來他必是想先除掉我?!?p> 蘇嬌靜靜的看著他,說起這些,他臉上的表情也不似剛才的隨和,眼底帶著似有似無的猩紅,微勾的唇襯的他邪肆又殘酷。
感受到手上的力度逐漸加重,她悄悄的回握了過去。
他看了她一眼,“九州各處傳言我將帶走你的消息,想用你來引我現(xiàn)身?!?p> 蘇嬌思忖片刻,緩緩道:“他們尚不知我的身份,否則勢必已經(jīng)直接帶走我,又或者他們是忌憚月平城?”
“這倒也不是,區(qū)區(qū)月平,倒不是他們在意的,你現(xiàn)在容貌已大不相同,倒也沒怎么出去露面,想必還未探出你的身份?!?p> 蘇嬌想了想:“不管是我哪張臉都已經(jīng)露過,暴露是遲早的事情,不如...”
她抬起頭滿臉堅定,眼底閃爍著星亮的光:“我們主動出擊,讓他來找我們!”
薄訴動作微頓,盯了她好一會兒,蘇嬌趕緊點點頭,“倒是有個人可以利用利用!”
薄訴頗為興趣的挑挑眉,示意她說接著說下去。
“白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