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天生一對(六)
這孩子是個富家少爺,姓傅名光羽,今年九歲,因父母早亡,是根比眼珠子還寶貝的獨(dú)苗苗,家里還有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婆,是這個孩子的祖母,七十多歲的人了,看上去還挺硬朗。
“是嗎,“蛟姝看了一眼那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或許這老太太也是個天煞孤女,和她這寶貝孫子正好相生,活了一大把年紀(jì)了,倒也相安無事?!?p> “小少爺,你慢點(diǎn),慢點(diǎn)?!耙粋€白白嫩嫩的小男孩突然從假山里面鉆了出來,不遠(yuǎn)處一個老媽子正大喊著讓小男孩跑慢點(diǎn),那聲音響徹樹梢,就連她大臉上耷拉下來的油肉,也熱情的激蕩著。
蛟姝眉開眼笑:“看來這個傅府的伙食不錯,準(zhǔn)能替本公主養(yǎng)出一個白白胖胖的駙馬出來?!?p> 傅光羽三步并做兩步,笑嘻嘻的奔著正廳去了,院長和老太太的目光一齊落在了傅光羽身上,又聽得傅光羽嘴里喊著祖母,院長瞬時調(diào)轉(zhuǎn)“矛頭“連聲夸起九歲的傅光羽來,只夸的老太太眉眼堆笑,唇似弦月,還不肯罷休,在他看來銀子就快要到手了。
傅光羽撲進(jìn)他祖母的懷里,老太太向傅光羽介紹對面坐著的人正是桃李書院的季院長,以后他可是要去桃李書院修學(xué)考功名的。
傅光羽聽后嘴角一撇,反問他祖母是否聽過坊間流傳著的一首民謠,老太太搖搖頭,表示沒聽過,傅光羽便顧也不顧的大聲唱起來:“桃李書院埋桃李,斯文敗類充先生,荷包不鼓莫進(jìn)去,十年寒窗是徒勞,是徒勞?!?p> 季院長聽傅光羽這么數(shù)落他,一口悶氣憋在胸口,但礙于傅家老太太的顏面又不好發(fā)作,只得笑而不語,用他那只氣的有些顫抖的手不斷地捋著自己的羊胡子,一旁的學(xué)生們不斷地寬慰他,讓他一個文學(xué)大儒不要跟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上б呀?jīng)晚了,他從來不是什么大度之人,今日當(dāng)眾羞辱之仇,來日他必定幾倍回報。
傅家老太太懷著十分的歉意:“季先生,小兒無知,請先生不要與他一般計較,老身愿意捐銀五百兩,略表心意?!?p> 季院長一邊笑著說:“好,好,好。“一邊打量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見傅光羽一副不屑的模樣,心中暗暗咒罵:“臭小子,你若不是傅家的少爺,憑你今日所說的話,我就可以將你亂棍打死,日后可別落在我手里,否則有你好受的?!?p> 傅家老太太讓傅光羽再多留一會兒,好歹和這位未來的院長大人多增進(jìn)增進(jìn)感情,將來去書院學(xué)習(xí)也好有個照應(yīng),傅光羽不樂意了,轉(zhuǎn)身就趾高氣昂的走了,害得季院長只好陰陽怪氣的陪著老太太干笑。
傅光羽出了正廳,由老媽子跟著出了傅府的大門,這下蛟姝的機(jī)會來了。蛟姝讓花奴在大街上把老媽子絆倒,然后假意與老媽子周旋,惹得路人們紛紛駐足看熱鬧,蛟姝則趁亂拉起傅光羽的手去到巷子的僻靜處。
“你是誰??!干嘛拉我到這里來,“傅光羽從來沒有見過蛟姝,雖然面前這位比自己高一個頭,生得甚是好看的小姐姐,就如他最愛的夜空中,那抹最深遠(yuǎn)奪目的星輝,但他也不得不留個心眼,畢竟這世道險惡,他前天剛給了一個饑腸轆轆的流浪漢兩個肉包子,昨天,那個流浪漢就敢當(dāng)街來搶他腰際別了好多年的玉佩,手背上被那流浪漢抓傷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
蛟姝也不拐彎抹角,半彎下腰對傅光羽說:“看清楚我的樣子,我叫蛟姝,九年之后,我會是你的新娘,在此之前,你不許喜歡上任何女人,更不允許你娶任何女人為妻……“
蛟姝話還沒說完,傅光羽的手就已經(jīng)在她的額頭上試了一遍又一遍:“不燙?。》炊行??!?p> 蛟姝直起腰,俯看面前的這個小不點(diǎn),看來不恐嚇一下,這廝是不會乖乖聽話了。
蛟姝的通體泛起紫光,一雙腳慢慢長出龍鱗,似蛇一般的尾巴從裙底迅速竄出,直至蛟姝的那雙手也全然變成了龍爪的模樣,剎那間,狹長的小巷平地起風(fēng),傅光羽的后背狠狠地靠在墻壁上,又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好像使不上力氣,貼著墻根就一屁股滑到了地上,一聲也喊不出來。
花奴這邊還在跟老媽子爭吵,她隱約感到了不妙,為什么蛟姝的氣息越來越重,難道她又變身了,花奴撥開人群,想去解救未來的駙馬爺,卻被老媽子一把抱住,老媽子嘴里殺豬似的喊著:“不許走,你這個臭丫頭不許走。“
花奴掰開老媽子的手指,眼看花奴就快掙脫自己的束縛,老媽子靈機(jī)一動,使勁把花奴往前一推,花奴倒是沒有如老媽子的心愿,倒下并吃一嘴巴泥,而是在快倒下未倒下之際,隨手拉了個人肉墊子,只聽啊的兩聲,花奴將一個十五六歲的大好少年生生的壓暈了過去。
一個十歲上下的白衣小男孩趕快過來把花奴從他親哥哥的身上推開,花奴吃痛的坐在地上揉了揉自己可能已經(jīng)淤青的膝蓋。
那兩個少年的仆人們把花奴控制起來,因?yàn)槿硕?,花奴不好使用法術(shù),以免引起人們的恐慌,到時候事情就變的更加復(fù)雜了,花奴只得由著那些仆人押著自己,也不為自己辯解。老媽子滿意的擦擦自己嘴邊的口水,往周圍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寶貝少爺不見了,急忙離開人群四下尋找。
那位被花奴壓昏過去的少年已經(jīng)被一個胖仆人背了起來,那個白衣服的小少爺對那個胖仆人說:“說不定大哥一會兒就醒了,要不就先把這位姑娘放了?!?p> 胖仆人一口否決:“若是大少爺被壓傷了哪里,還需要這臭丫頭負(fù)責(zé)到底呢!“
“傅光羽,你到底答不答應(yīng)我,如果你不答應(yīng)我,我就吃了你。“剛才傅光羽被嚇的瑟瑟發(fā)抖的時候。
叉著腰威逼傅光羽答應(yīng)她的要求。
傅光羽縮在墻根木訥的點(diǎn)點(diǎn)頭,老媽子這時候已經(jīng)一邊問人一邊往巷子這邊找來了,蛟姝也只好轉(zhuǎn)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