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死傷慘重
大火在肆虐，練馬警署剩余的建筑部分在搖搖欲墜，第一次爆炸后誘發(fā)的煤氣管線爆炸徹底摧毀了應(yīng)急逃生通道，長宗我部遠志和一大群警察被困在了三樓以上的地方，被燃燒的煙霧薰著朝樓上撤退，當(dāng)他們撤到樓頂天臺的時候，消防車和救護車才堪堪趕到。
發(fā)現(xiàn)警察全都集中在天臺后，一面用水槍壓制火勢，一面用云梯救人的消防隊員們第一時間就觀察到了建筑存在坍塌的危險，他們連忙通過喊話和打電話告訴了代署長鈴木康泰，鈴木康泰接到電話后立即找上了正在用消防水帶打結(jié)朝后扔的長宗我部遠志。
“遠志，遠志，讓我先下，你幫我守著，我下去找直升機來救你們！”
“我也一樣，我下去能說動他們出動那個什么機?！?p> 跟鈴木康泰形影不離的葛力馬也躥了出來，他可不想死在這個鬼地方，長宗我部遠志露出一絲厭惡的目光，很快收斂，將手中的消防水帶遞給了鈴木康泰，練馬警署六層半樓，為了凸顯高大恢弘，每層都是加高的建筑，現(xiàn)在算起來有三十多米高，一路滑降下去風(fēng)險很大，他甚至不確定這是不是最好的逃生方案。
“不要急，不要擠，女士優(yōu)先！”
云梯搭過來，一群警察們爭先恐后地涌過去，超調(diào)一課的人排開警視廳的警察，大聲嚷嚷著讓他們的角田副課長先走，可生死關(guān)頭誰還顧得上那個，在推推搡搡中，兩名警察和一名超調(diào)一課的調(diào)查員就這么慘叫著從樓頂上擠飛了出去，下方充好氣的氣墊就接住了一名警察，其他兩個人都落在了氣墊外面，清脆又沉悶的啪嘰聲讓周圍的滅火的消防員都聽得渾身汗毛倒豎。
“你們都是公務(wù)員，是警察，你們能不能不要丟人了！”
爬上云梯的角田美優(yōu)紀(jì)大聲呵斥著擠在邊緣的警察們，那些人一看云梯要收，立即有人飛撲過來拽住了云梯上救護籃的邊緣，而其他人則看向底下?lián)浜玫娜背錃鈮|，一咬牙，閉著眼睛就朝下跳。
“等等，不要跳，太高了！”
消防隊員們此時才將第一個跳下來的警察抬出去，發(fā)現(xiàn)他七竅流血，身體多處骨折，隊長連忙讓人去消防廳那邊取超高加厚充氣墊，他們配備的充氣墊僅僅只夠20米限高的人員逃生，可上面的人哪管這個，命都快沒了，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強。
“砰砰砰！”
接連三個人跳下來，消防隊長看著摔地不成人樣的警察們，急的從車上取來了銅盒，掏出信號槍就朝天上放了一枚橘紅色的信號彈，接著用大喇叭朝上面喊：
“不要跳，這個毯子只夠20米逃生用的，你們?nèi)绻娴囊?，就請到四樓或五樓的窗口跳！?p> 話音剛落，又有三個人從上面跳了下來，剩下的人連忙原路返回，長宗我部遠志拉住正要跟著跑的金井慎介道：
“叫住他們，等待直升機救援！”
“警視，恐怕叫不住，我也要去......”
“所有人！砰砰！”
長宗我部遠志掏出槍朝天上開了兩槍，將一群無頭蒼蠅一般的警察給震懾住了，他看著還在消防水帶上掙扎著朝下爬的代署長鈴木康泰和葛山力馬，眼神堅定地看向剩下的警察們，道：
“在這種干燥的天氣里，火勢蔓延的很快，我們跑上來的時候可沒做防火措施，現(xiàn)在已經(jīng)燒到三樓，你們下去說不定就燒到四樓、五樓了！原地待命等待救援是我們唯一的出路！”
人群稍稍安靜了片刻，立即有人嚷嚷道：
“你沒聽消防隊員們喊話嗎，警署馬上就要塌了，而且就算等來了直升機，到時候也是你們這些當(dāng)官的先走，跟我們這些底層的警員有什么干系，還是自謀生路吧！”
當(dāng)下就有一批巡查、巡查長們跑了下去，剩下的五十多號人權(quán)衡了一番利弊后，只有三個人留了下來。
“我可能比較蠢吧，不過慎介老大都選擇信你，我也選擇信你?！?p> 作為金井慎介的死黨，齊藤浩二和熊本文齊留了下來，另一名竟然是一直在專案組中從事文職的深田警部補，他笑著撓了撓頭，走到長宗我部遠志跟前。
“我這個人沒什么本事，但文案工作真的很扎實，我從過往的檔案中看到過警視你的大名，你好像每次都能逢兇化吉??！哈哈?！?p> 長宗我部遠志拍了拍這個真的沒什么本事，但是文職做的一向不錯的家伙，如果能活下來，他會將他納入自己的派系中去，一旁的金井慎介現(xiàn)在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他也想跟著去四樓五樓跳救生充氣墊啊，可沒想到就被擠兌到了這個一個尷尬的位置上來。
“警視，他們開始跳了！”
從上面看下去已經(jīng)有人跑到了四樓，盡管三樓的火勢已控制不住，但他們絲毫不顧及身下不遠的火苗，蹭蹭蹭地朝外繃著，還沒等下面的人從墊子上完全爬出去，五樓就有人朝外跳了下來。
“不要這樣，控制好時間間隔，否則會造成二次傷害！”
下面的消防隊長急的都快爆炸了，這些原本訓(xùn)練有素的警察們怎么連基本的逃生知識都不顧了，等到四樓和五樓的人噼里啪啦像下餃子一般落下的時候，底下的情況就徹底失控了，有人被上面的人砸地休克，有人身上直接疊了三個人，巨大的沖力直接將那人給壓斷氣了，這場面看上去就像地獄一般。
“轟~”
四樓不知道什么東西爆炸了，一大團火舌從各個窗戶內(nèi)竄出，十幾個火人嘶喊著、哀嚎著從窗口摔了出來，消防隊長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而從云梯下去的角田美優(yōu)紀(jì)則躲到了一輛救護車上，瑟瑟發(fā)抖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上樓，上樓！”
五樓的七八十號人被火焰和煙塵薰烤地受不了了，他們齊齊地跑向樓梯，當(dāng)他們鬧哄哄地爬上六樓時，一股前所未有的失重感讓他們?nèi)纪蛄讼路?，嘩啦啦，轟隆隆的巨響傳來，練馬警署右側(cè)的樓層像多米諾骨牌一般倒塌下去。
“仁慈的瑪利亞?。 ?p> 在場的人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絕望地看著完全崩塌的右半樓層，而繼續(xù)燃燒著的左半樓層也開始土崩瓦解，三樓的樓板正一大塊一大塊地朝下砸落。
站在天臺上的五人面色蒼白地看向出現(xiàn)明顯龜裂的天臺，齊齊朝著綁著消防水帶的U型倒管看去，代署長和葛力馬已不見了蹤影，可水帶最下方也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諸位！”
長宗我部遠志嘆息一聲，拿出手機撥通了兒子的號碼，并對大家道：
“很高興與你們共事，現(xiàn)在，給你們的親人去最后一個電話吧?！?p> “嗚嗚嗚嗚~”
深田警部補直接忍不住嚎哭起來，他跌坐在地上慌亂地從褲兜里摸出手機，其他三人也默然地承認了絕境，自衛(wèi)隊的直升機看來是過不來了，眼看著前方的天臺逐漸消失，崩塌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們也只能掏出手機為家人留下自己的遺囑了。
“咄咄！”
一雙潔白的大長腿從天而降落在他們跟前，五個心若死灰的人全都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這個從天而降的黃衣女人，她身上穿著有點暴露但十分得體的和服，頭上扎著勝山髻，髻內(nèi)有十六根黃金雕花石榴發(fā)簪，發(fā)簪上掛著十六串綠玉，那張白皙的臉比他們在任何影視作品中看過的古裝女人都要漂亮、端莊、典雅，她右手打著一把紅色的紙傘，左手伸向癡呆中的長宗我部遠志，輕啟艷紅色的嘴唇道：
“日狹女大人說，你們還不能死，抓著我的手，你們抓著他的腰?！?p> 長宗我部遠志失神地伸出右手，緊緊地握住了黃衣女人，其余四人連忙跑過來抱住長宗我部遠志的腰、腿、另一只手，一陣輕飄飄的感覺傳來，他們五人腳底一空，天臺朝著地面塌陷而去，被火焰和濃煙吞噬，而他們五人則懸浮在天上，被黃衣女人帶著朝警署前方的院落中落下。
長宗我部遠志并沒有感覺到來自四人的體重，好像有一股力量從眼前的黃衣女身上傳遞給了他，當(dāng)他們五人落在全都瞪大了眼珠子看神仙的幸存者和消防隊員中央時，黃衣女松開他的手，轉(zhuǎn)身一踩地面，嗖地飛向了夜空之中。
“你是誰？你是哪里來的超凡？”
長宗我部遠志連忙大聲呼喊，可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的回應(yīng)，但他清晰地記得，黃衣女人說過“日狹女大人說，你們還不能死！”。
“長宗我部警視，你認識那位女性超凡嗎？”
回過神來的角田美優(yōu)紀(jì)連忙湊過來詢問，她才不信那個女性超凡和長宗我部遠志沒關(guān)系呢，否則警署那么多人不救，偏偏把這五個人給救了下來，背后肯定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角田女士，我發(fā)誓，我不認識她，她就像天使一般突然出現(xiàn)將我們救了下來，我如果認識她，我到想當(dāng)面向她道謝。”
“長宗我部警視，你現(xiàn)在也是超調(diào)一課的編制內(nèi)成員，請不要試圖隱瞞什么......”
“是啊，是啊，超調(diào)一課的大人們當(dāng)然是要尊敬的，即便現(xiàn)在我們死了那么多人，也無需哀怨，反正死的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凡人警察，跟超凡一比，什么都不算！”
熊本文齊陰陽怪氣地在一旁瞪著角田美優(yōu)紀(jì)，角田美優(yōu)紀(jì)看周圍幸存下來的警察眼神都充滿了怨毒和憤怒，便不在糾纏這件事，只是向長宗我部遠志眨巴了一下眼，示意他跟她上救護車再聊。
“傻站著干什么，清點輕重傷員，安排送醫(yī)，代署長的電話打不通，安排沒受傷的人搜尋代署長，希望他能夠盡快回來主持大局！”
長宗我部遠志根本懶得搭理角田美優(yōu)紀(jì)，超調(diào)一課現(xiàn)在是伊藤副課長說了算......咦，伊藤副課長呢？
長宗我部遠志沒有發(fā)現(xiàn)伊藤副課長的蹤跡，他也懶得去管超調(diào)一課的破事了，當(dāng)下吩咐起幸存下來沒有受傷的警察開始干活。
說起來真是操蛋，因為接連大案，警視廳、超調(diào)一課的人員都在警署加班加點，這場爆炸這場火，帶走了一大群中層警官，活下來的竟然都是些小蝦米，除開沒有警銜卻官架子比誰都大的角田美優(yōu)紀(jì)，長宗我部遠志竟然成為了在場警銜最高的警官。
角田美優(yōu)紀(jì)在救護車上等了十分鐘，沒見長宗我部遠志過來，便探出頭去，看到長宗我部遠志正帶著消防隊員，警察們前往坍塌的廢墟中挖人，衡量了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她決定先向上級匯報，以后再來慢慢調(diào)教這個認不清自己身份的警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