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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失去的那片海

第三十八章 柚子

我們失去的那片海 無銘NANA 4192 2020-11-27 02:53:23

  我們在虎鯨港又滯留了十幾天。念念家里有個常備的客房,這段時間我就住那里,安妮媽媽則和念念擠一個房間。

  每日無非是早上去圖書館翻閱歷史地理典籍,下午去山上和海邊勘測地質(zhì)記錄氣候。偶爾也會去海邊看著大狗修東西,看一下午看夠了,待到傍晚時分再去山上接安妮媽媽回家,晚上繼續(xù)看書,或去看星星,觀測風(fēng)向,有時也幫念念大狗修理漁具,計算賬目。還有一天晚上辦了歌會,全家都跟著念念的爺爺一起去鄰居家參加,那屋里擠滿了人。

  安妮媽媽的代班暫時結(jié)束后,我們帶著整整一箱子書回到銀月谷。

  我花了四天時間將迄今為止收集到的地理材料做了總結(jié)和分類,寫了篇報告,收獲頗豐。就期待和公爵聯(lián)系了。

  公爵的做法雖然粗暴,但對我確實是有幫助的,我有明顯感覺到現(xiàn)在的自己比以后學(xué)習(xí)到了更多。擺脫現(xiàn)有的安逸去到一個全新的陌生環(huán)境真的很有提升。

  安妮媽媽又過回了睡到下午起床的生活,安妮的上下學(xué)則全由我來接送,多少也給大叔騰出了點(diǎn)時間去農(nóng)場里。

  除了睡覺以外,安妮媽媽把以前用來發(fā)呆的時間都用到了看書上,不過她不像前段時間那樣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她開始在餐桌上看書,坐在庭院的藤椅上看書,跑到屋頂曬著太陽看書,有時候還會來二樓躺我床上看我的存書,一看就是一下午。

  她要找的東西和我要找的多少有些關(guān)聯(lián)。我交代她如果有看到來自外星的傳說就留意一下。她自然是答應(yīng)我,但我也知道莎菲雅上這種故事太多了,想從一大堆線索里找到有效的那個實在是太難了。

  天氣也一天比一天炎熱。每天中午太陽準(zhǔn)時把房間曬成一個火爐,熱氣只進(jìn)不出,開冷氣耗電不說,開太冷又凍得骨頭疼。安妮媽媽把一樓二樓三樓的窗戶和門全都打開通風(fēng)對流,我們則躲到花園的陰涼處避暑。她說這溫度算好的了,別忘了這里是避暑用的別墅,氣溫還沒到30°。山上的溫度總是要比山下低幾度,如果是在虎鯨港,中午在太陽底下掛一條魚,下午去收下來就可以直接吃了。

  我問她既然是避暑用的,為什么不直接把房子建在森林里?她抓了抓手上的包,說氣溫一高森林里全是瘴氣和毒蚊子,毒蛇野豬之類的動物也都開始出來活動,真住進(jìn)去可能活不過一周,所以只能建在森林附近瘴氣覆蓋不到的地方。

  露比上的天然森林我一次都沒去過,但我終于明白這里為什么是無人區(qū)了。細(xì)想來又沒那么遭。山谷里的空氣是常流動的,天氣雖熱,風(fēng)還是涼快的。

  安妮媽媽用機(jī)器把花園的雜草處理干凈,我拿工具把桌椅和秋千整修了一番。花藤架上本就長著植物,倒不用費(fèi)太多心事處理。

  她提議把原先的廢置設(shè)施利用起來,于是我們又花了一下午時間把廢置的游泳池好好清洗了一番,導(dǎo)入山上的清泉水注滿。陽光射進(jìn)泳池底再反回水面,光耀漾的整個泳池都閃閃發(fā)光。

  一番折騰之后,花園里也不那么炎熱了。

  我在給泳池邊上的桌椅整修加固,她爬到跳水臺上,啃著蘋果瞇著眼凝望遠(yuǎn)方。吃完蘋果后用力一甩,把果核丟到遠(yuǎn)方樹叢里。

  “嘗嘗嗎?山下帶上來的?!?p>  她說著丟了一顆水果給我,我接住咬了一口,香脆多汁。

  “好吃嗎?”

  “好吃。”

  她笑了笑指向遠(yuǎn)方:“我打算在庭院內(nèi)圍的樹林挑一處合適的地方種幾棵果樹。這樣以后每年夏天安妮就有果子吃了。你覺得怎么樣?”

  “不錯的想法?!?p>  “那就要麻煩你幫我物色一下哪些地方適合種好吃的水果樹了。光照、水源、土壤、風(fēng)向、蟲害這些的都要考慮到。我把安妮喜歡吃的水果種類告訴你,你決定好哪些適合種,我就去向島外下單,等到能通航之后,果樹苗就能運(yùn)來了,到時候也要拜托你幫忙種下~”

  平靜的日子充盈著夏日氣息。就這么一天天過去。

  直到山谷間溢滿水果的香氣,曬人的烈陽,還有琉璃般的朦朧空氣。

  盛夏到了。

  安妮把她的朋友們邀來家里玩。

  我和安妮媽媽便在花園的蔭涼處歇息,監(jiān)護(hù)著安妮和桃子還有桃子幼兒園的妹妹在泳池邊玩水。

  泳池的面積很大,分有淺水區(qū)和深水區(qū),淺水區(qū)只有80公分,還有臺階和遮陽傘,柚子就坐在淺水區(qū)的臺階上玩水,安妮和桃子喜歡爬跳臺上跳水,跳臺所在的深水區(qū)有3.5米深,必須要有大人看著才行。

  當(dāng)時剛吃完午飯沒多久,躺椅上正在午睡的安妮媽媽被一通電話吵醒。

  剛打開通訊機(jī),另一頭就爆出念念的聲音,我在旁邊都能聽見。安妮媽媽給了我個微妙的眼神,然后把通訊機(jī)開成免提狀態(tài)。

  “什么事呀,甜心?”

  “安妮媽媽!我要搬去你家??!”

  “???發(fā)生什么了?”

  “你別問了!總之我要搬過去!”

  “嗯……搬來是可以,但工作怎么辦?你要每天從我家跑去海邊嗎?”

  “那天殺的工作我不干了!先讓我去你那里避一避再說!”

  “避一避?你是把人殺了還是把船鑿沉了要來我家避難,究竟發(fā)生什么了嘛?”

  “我實在受不了大狗了!我要瘋了!”念念說完就把通訊掛斷了。

  “發(fā)生了什么?”我問。

  “八成是大狗偷看她洗澡了之類的吧?能有什么大事,隨她去吧。”安妮媽媽把通訊機(jī)往桌上一丟,拿起書蓋在臉上繼續(xù)睡。

  我聽了忙問:“大狗是那種人?”

  她臉上蓋著的書滑了下來:“應(yīng)該,不是?!?p>  說完她又快速爬起來坐好,對我煞有介事地說:“我覺得念念偷看大狗洗澡的可能性還更大!”

  “念念是這種人?”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接著像啄木鳥一樣點(diǎn)點(diǎn)頭。

  “聽起來真叫人害怕!”我打了個寒顫:“你就不能教她點(diǎn)好的嗎?”

  “我可沒教她這種事!我只是……猜她會干得出這種事……以她那性格…”

  “你這樣瞎猜可是誹謗人家。”

  “呃……那我收回剛剛的話?!?p>  黃昏時。安妮媽媽接到一通電話后就匆匆開著飛船走了。不久后飛船又開了回來。念念提著大包小包笨重地從飛船上下來,她的表情像吃了炸藥一樣難受。

  我沒敢多問,就默默幫她提起行李,聽從安妮媽媽的指令去二樓眾多客房里整理了一間出來給她住。

  念念把行李往房間里一丟,也不收拾,直奔花園里。

  我們在花園的長條木桌上吃晚飯。桃子低著頭坐在安妮旁不敢說話,她的幼兒園妹妹更是把臉都埋到燉菜湯里去了。前段時間念念剛收拾過這兩姐妹,現(xiàn)在就兇神惡煞地坐在她們對面。

  藍(lán)色的晚霞點(diǎn)著瑩瑩燭火本該是浪漫的氣氛,可現(xiàn)場卻安靜地詭異,誰都不敢開口說話,只有刀叉碗筷的聲音。

  女主人倒了杯酒,向我們祝酒詞:“今天,念念姐暫時要住進(jìn)我們家了,讓我們舉杯歡迎她!”

  她說話也是不經(jīng)大腦,桌上一個杯子都沒有,除了她自己手上的。而且這里除了我和她以外沒一個能喝酒的,她也不懂得給孩子們準(zhǔn)備些果汁飲料什么的。

  桃子的妹妹顫顫巍巍地跟著把盆端起來,結(jié)果盆翻了撒的自己滿身都是。還好那奶油燉菜一點(diǎn)也不燙,我趕緊拿來干凈的毛巾幫她擦干凈。安妮媽媽過來抱起柚子回屋內(nèi)給她換干凈的新衣服。

  當(dāng)她抱著柚子回來時念念已經(jīng)喝高了,腳踩著椅子,手拎酒瓶一個勁噸噸噸。

  她口齒不清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著大狗的壞話。說大狗最近越來越笨了,再簡單的事都做不好了,還每天找她問這問那。她哀嘆自己的寶貝徒弟腦子丟了,說完又仰起腦袋灌了一大口下去。

  “你!……你怎么不攔著她?”安妮媽媽瞪了我一眼,立刻就去搶念念的酒杯。第一我不知道她喝完酒是這幅德行,第二我也攔不住呀。

  念念做了個鬼臉接著抱起酒瓶就跑。

  她跑的還挺快,繞著桌子左閃右閃躲著,安妮媽媽追不過她,跑了幾圈累得停下來扶著桌子喘氣。

  “你可別喝了,沒到喝酒的年齡就別喝了,小心我告訴你爺爺?!卑材輯寢尯浅庵燃t了臉的念念,念念則抱著酒瓶又來了兩口,喝完抖著肩邪笑著挑釁她。

  “你還瞧不起我?~”

  “你先瞧瞧自己的樣子!酒量差,酒品更差!小孩子喝什么酒?”

  念念又來了勁兒:“哦?你忘了?在我還是五六歲小孩子的時候,就是你給我喝的酒。要不現(xiàn)在給柚子也喝兩口?”

  我有沒有聽錯?只見安妮媽媽避著我的目光,就像咬壞拖鞋的狗一樣??磥泶耸虏患?。

  安妮媽媽被揭了短,又實在理虧便開始破開大罵:“你就是老喝酒才長不高!干脆把腦子喝壞算了!”

  “遵命!我的殿下!”念念伸出酒瓶向她致了個酒禮,一仰頭把瓶子里的全喝完了。

  兩個大人在桌子兩頭折騰把桌上的幾個孩子給嚇壞了。

  念念喝完翻了個白眼打了個嗝,把瓶子丟到草地上,踉踉蹌蹌地走過來黏在我身上,抱著我用低八度的音調(diào)問:“你是我的「先生」嗎?”

  我說「先生」他媽的是個啥?

  安妮媽媽立刻把她抓住,但念念也不反抗。就擱這繼續(xù)騷擾。

  安妮解釋說:“「先生」就是夢中情人的意思,每個莎菲雅女孩心里都有個先生?!蔽蚁肫饋硭f過,就轉(zhuǎn)頭問安妮媽媽:“你也有先生嗎?”

  她吐了個舌頭做了個鬼臉說:“當(dāng)然有,可不是你?!?p>  我聽的一頭霧水感覺不是什么好詞,我扶著念念鄭重地說:“請叫我同志!”

  她“嘁”了一聲一把推開我,轉(zhuǎn)而去騷擾桃子。桃子正坐著一動也不敢動,她的背挺的老直,眼淚“啪啪”地掉進(jìn)碗里,一句話都不敢說。那天在公園里被打怕了,估計現(xiàn)在還怕這號人,現(xiàn)在這情況對桃子來說基本和在巷子里被流氓團(tuán)伙搭了肩膀差不多。

  我把念念的手從桃子身上掰開,她又轉(zhuǎn)而去騷擾桃子的妹妹,在她身后捏著她的小臉蛋。桃子的妹妹名字叫做柚子,是個才上幼兒園5歲不到的小寶寶。

  柚子也好乖,干流眼淚不出聲,一個勁地往嘴里叉烤蔬菜,腦袋都不敢歪一下。

  我陪著念念一杯又一遍地喝,安妮媽媽悄悄拿來麻袋,我們一起把這醉鬼擒拿下后拖進(jìn)倉庫鎖上門。她那暴脾氣在倉庫里又哭又鬧,一個勁撒酒瘋。

  安妮媽媽在門外給她做思想教育,我去收拾餐桌。到后來安妮媽媽說煩了,就跑來幫我一起收拾,收拾完后又去給幾個孩子安排洗漱和休息。我以為安妮媽媽會去把念念放出來,安妮媽媽也以為我會去把念念放出來!結(jié)果到最后誰也沒去,倉庫離主屋又遠(yuǎn),隔著整個花園,念念就這樣被鎖在倉庫里關(guān)了一整夜。

  總而言之,平靜的日子沒得過了,家里一下變得熱鬧了起來。少了些寧靜,多了一只成天圍著我們嘰嘰喳喳的小麻雀。

  白天還好,她會去農(nóng)場幫酒桶大叔和香草阿姨的忙,一到了晚上,房間里都是踩樓梯的腳步聲。我都把門鎖起來了,她還跑來敲門。

  她折騰了一堆木頭,屋子正門口架了一個漂亮的篝火架。一到晚上窗戶外邊就狼煙滾滾火光沖天,風(fēng)往一吹,煙就跑到房間里把我嗆個半死。

  她這么玩下去遲早會有一天把房子給燒了。我去和安妮媽媽投訴她,安妮媽媽就支支吾吾地各種推脫。與其說她護(hù)著念念,不如說她是在縱容念念。因為我在樓上看到她自己也在火堆上撒歡撒的很開心。

  她只要和念念在一起,年齡就打了個對半折,兩個人把山上撿的野果丟到火堆里燒,野果一炸出噼里啪啦的聲音他們就開始?xì)g呼,圍著火堆唱歌跳舞轉(zhuǎn)圈圈,哈哈大笑的聲音關(guān)著窗戶都能聽見。

  那場景像極了古書上畫的薩滿和原始巫毒崇拜,玩火也能玩的這么開心真是讓我不寒而栗。幾千年來,海島星球上的人在演化上終究是和智人分道揚(yáng)鑣了。

  不過念念還沒開心多久,他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因為念念搬來沒過一周左右,大狗也厚著臉皮搬來了。

無銘NANA

我要愛情……我想要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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