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坐了半小時,還是沒有感受到那氣感,紀云無奈收功,輕輕把大橘抱到肚皮上。
大橘動了動,低低的嗷嗚兩聲,發(fā)泄了自己的不滿,又在紀云的肚皮上打著小呼嚕,睡了過去。
紀云趕了一天路,也是困乏得緊,沒一會,就沉沉睡去。
一夜無夢,迷迷糊糊中,紀云感到鼻子有些癢癢的,意識回歸,一個機靈,猛然睜開眼睛,定睛一看,松了口氣,原來是大橘在舔他鼻子,還以為是什么妖獸呢,隨即轉(zhuǎn)念一想,好像妖獸什么的都挺討厭自己的,哦,那沒事了,再睡會。
剛閉上眼睛,又“噌”的坐了起來,這一驚一詐的,把大橘都嚇了一跳,跳到一旁,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著他,眼里滿是迷惑的表情。
“你……你不討厭我?”
大橘歪著頭,更迷惑了,這啥人???都一塊睡一晚了,還說什么討厭不討厭的。
“咳……咳,我意思是說,你不討厭我身上的晦氣?”
大橘這次徹底聽明白了,搖了搖毛茸茸的貓頭,接著白了他一眼,邁著優(yōu)雅的貓步走了。
“耶!終于有不討厭我的人,咳咳,貓了?!?p> 紀云高興得一躍而起,結(jié)果忘了頭上只是個矮矮的、簡陋的窩棚,一頭直接頂穿蓋在上面的植物枝葉,興奮的小表情直接僵住了,像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頭上緩緩升起三個問號。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大橘回頭瞅了他一眼,不忍直視的轉(zhuǎn)過頭去。
紀云有些惱羞成怒,干脆把窩棚弄塌,踩著枝葉起床,隨即又想起了什么,對著枝葉一頓扒拉,終于在樹葉下面找到了他新的‘手機’。
當他手指摁上去,屏幕亮了起來。
“咦,有回復了?!?p> 紀云湊近一看,上面有兩條內(nèi)容。
第一條:照顧好清念。
清念?清念是什么?哦!應(yīng)該是這大橘貓叫清念,這么奇怪的名字么?哪有大橘簡單明了。
“清念!”
大橘回頭瞪了他一眼,滿臉鄙夷之色。
紀云無視,繼續(xù)看下去。
第二條好像是篇功法,仔細研讀,確實是篇功法,功法下面還附有一句話:照顧好它,好處少不了。
沒了,沒說他或她是誰,除了知道這只貓叫清念,還有一篇不知道好壞的功法外,別的任何信息都沒有。
隨手回了一句:你是誰?
紀云撓撓頭,這誰???我們認識嗎?莫名其妙丟只貓讓我照顧,你好歹告訴我,你叫什么,家住哪里,芳齡幾何,三圍多少……咳咳,扯遠了,又丟了一份功法過來,完事了,你覺得我是那種缺功法的人么?咳,好像真的有點缺,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態(tài)度,對!態(tài)度太惡劣了!我紀云絕不是……
“喵!”
大橘,咳,清念叫了一聲,紀云從歪歪中醒來。
清念用貓爪指了指嘴巴,紀云一怔,沒反應(yīng)過來。
清念氣得瞪了他一眼,只能用爪子指了指肚子。
這次紀云明白了,這家伙是餓了。
好吧,既然拿了人家的好處,就干活去吧,雖然它真正主人的態(tài)度有些惡劣,但咱一個大老爺們,忍了。
找到昨天插魚的棍子,臉都沒來得及洗,就給清念大爺插魚去了。
很快,弄了幾條肥魚,處理好,抹上鹽,昨晚的碳火還在,直接開烤。
喂飽了清念這個貓大爺,紀云才有空洗漱、練刀,收拾東西。
當一人一貓上路時,太陽都升起老高了。
清念眼瞳變成一條細線,趴在紀云的肩膀上,打著瞌睡。
看著藍湛湛的天空,明媚的陽光,樹上嘰嘰喳喳的小鳥,路邊各種絢麗的野花,紀云心情格外的好,忍不住唱道:
“大王叫我來巡山,我把人間轉(zhuǎn)一轉(zhuǎn)……”
清念被紀云鬼哭狼嚎聲嚇了一大跳,修長的尾巴上,毛都炸了起來,伸爪往紀云的臉上就是一巴掌。
正唱得高興的紀云被扇懵了,我這是咋了?高興唱個歌都被一只貓扇巴掌了,哎呦,我這小暴脾氣,真的忍不了……算了!忍不了也要忍!
“我唱得這么難聽嗎?”
清念認真的點點頭,紀云嘆了口氣。
“就沒有人能欣賞我這都溢出表面的才華嗎?哦,你是個貓,那沒事了?!?p> 清念扭過頭去,懶得理會這個二貨。
“喂!喂!清念!”
依然不理他。
“看我使出絕招了啊。”紀云說完,模仿女聲唱道:
“讓我們一起學貓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清念舉起的爪子,頓在半空,聽著聽著,跟著節(jié)奏搖頭晃腦起來。
這下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啦,清念搖得根本停不下來,紀云一停就鬧,撒嬌賣萌齊上陣,爪撓嘴咬兩開花,紀云被逼得一直唱這首學貓叫,而且還必須是女聲唱才行。
就這樣,一副奇怪的畫面出現(xiàn)了:一個少年,肩托一只貓,不停的用尖銳的假音唱著“喵喵喵喵喵”,肩頭那只貓踩著節(jié)奏點,搖頭晃腦。
“不唱了!不唱了!嗓子都唱啞了?!?p> 紀云無視清念落在臉上的貓掌,拿出水囊狂灌了一口清水,嗓子才舒服了些,喵了一個小時,嗓子都喵冒煙了。
也許是感受到了紀云的疲憊,清念用頭蹭了蹭他的臉,沒有再鬧。
紀云寵溺的摸摸它的頭,說道:“中午了,我們吃點東西再走吧?!?p> 一人一貓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紀云拿出早上準備好的烤魚肉給它吃,自己則啃了一些干糧。
摸出‘手機’看了看,清念神秘的主人沒回信息,眼珠子一轉(zhuǎn),問道:
“清念啊,烤魚好吃么?”
清念抬頭瞅了他一眼,點點頭,繼續(xù)吃魚。
“你家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清念直接給他一個白眼,意思很明顯:我會說話么?
紀云尷尬的摸摸鼻子,換了問話方式。
“你家主人是女的么?”
清念點頭。
“你家主人漂亮么?”
“你家主人厲害么?”
“你家主人很有錢么?”
“……”
一連串各種奇葩的問題問下來,清念剛開始還耐心的點頭或者搖頭,后來干脆不搭理他。
紀云總結(jié)了出來:清念家的主人是個女的,賊漂亮,賊厲害,賊有錢,卻離這很遙遠,手里拿的這個‘手機’叫通訊令,至于更多詳細的問題,清念是只貓而已,也表達不出來。
“好吧!我這是榜上白富美了?!?p> 紀云自嘲一笑,不管如何吧,多了一個伴,他心里還是很高興的,嗯,雖然只是一只貓,一只成精的貓。
吃飽了,清念也困了,直接在紀云的腿上蜷縮成一團,呼呼大睡。
望著遠處群山發(fā)了會呆,紀云摸出通訊令,揣摩起清念主人傳過來的那篇功法。
紀云在炎陵殿只是一個外門弟子,而且沒修出真力,地位低下,若不是他一霉成名,在炎陵殿,根本沒有幾個人認識。
在炎陵殿,紀云也只學會最基礎(chǔ)的入門心法和入門刀法,雖然穿越后他也勤修苦練,但不知道為何,還是沒有修出內(nèi)力。
仔細揣摩這篇連名字都沒有的功法,紀云才發(fā)現(xiàn),這功法與炎陵殿傳下的功法有著極大的不同,有些地方,甚至背道而馳,南轅北轍。
“這功法不會是害人的吧?能修煉嗎?”
紀云喃喃自語,隨即又想想,不對啊,這個世界的通訊令他沒見過,不過據(jù)程翌師兄說,由于煉制通訊令的材料奇缺,大陸上通訊令根本沒有幾塊,大派之間只能靠繁雜的通訊陣聯(lián)絡(luò),稍有勢力些的,靠一種特殊飛行妖獸‘夜鷹’送信,一般人的通訊只能靠吼了。
竟然舍得把珍貴的通訊令綁在一只貓身上,這清念到底是什么來頭?它的主人又是什么來頭?
“如此大人物,不會無聊到弄個假功法來騙我這無名小卒吧?”
想到這,紀云不再懷疑,專心揣摩起功法來。
待中午最炙熱的時間過去,日頭稍稍偏西,紀云把清念放在肩膀上,繼續(xù)趕路了。
腳下的這片森林極其寬廣,按照估計,最起碼要走十多天,才能走出去,進入中州。
而想到達凌霄山,還要走將近兩個月。
本來乘騎一種叫角馬的妖獸要快得多,像炎陵殿高階弟子,都訓有自己的金冠鷹,既能幫助戰(zhàn)斗,又能騎乘,然而這一切,紀云都不行,幾乎所有妖獸都對他敬而遠之,怎么訓養(yǎng)?連騎最普通的角馬都做不到。
紀云在路旁砍下一片大得像香蕉葉子的不知名葉子遮陽,清念還沒睡醒,爪子緊緊的抓著他肩頭衣服,頭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
紀云也沒在說話,心里細細揣摩著那篇無名功法,沉默的走著。
這個世界其實極其危險,外有妖族虎視眈眈,內(nèi)有西極邪月神教。
紀云想要在這樣世界里活下去,沒有一身好本領(lǐng),肯定是萬萬不行的,除非甘愿回炎陵殿做最低級的雜役弟子。
現(xiàn)在機緣就在眼前,沒有不緊緊抓住的道理。
走了兩個小時,轉(zhuǎn)進一個山坳,一直在紀云肩膀上打瞌睡的清念,突然睜開眼睛,用爪子捅了捅紀云,指了指山坳深處的密林,示意紀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