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靚可能是有些熱了,臉上有些紅潤,薄唇微張,眼睛露出崇拜的樣子,她聽得津津有味的點(diǎn)頭。
姜敏堯像個經(jīng)年的智者,摘下墻上的山水掛歷,又把書桌上的日歷拿過來。
“靚靚,生活里你會選哪個使用?”
靚靚伸著手,手指指著日歷,又指著掛歷,呆呆的看著姜敏堯,不敢說話了。
日歷上紅紅的一個“1”字,掛歷上一排的數(shù)字。
姜敏堯說:“掛歷一張紙上是三十個數(shù)字,一個數(shù)字是一天的時間。我們?nèi)炖锒紨?shù)著同一張紙上不同的數(shù)字,就會有疲倦感,有些懶惰的在去看它?!?p> 靚靚繼續(xù)點(diǎn)頭,微張著嘴。
“而且一年里就十二個月,撕掉十二回,一年就沒了。然后就看著最后一張上的三十個數(shù)字,久久的回憶。
日歷是每一天一張,每一天都是新鮮的。有三百六十五張的新鮮,還有很多的期待。這就如同愛情節(jié)奏,新鮮又神秘。
愛情是波浪形的,推動他的不是人心,是時間?!?p> 天??!她都不知道姜敏堯?qū)矍橛^這么能說,他斯文的眼鏡在燈光里閃爍。
愛情被他說的就是日歷,一張一張的珍惜,然后一張一張的藏匿。
夜深些,兩個人都看著對方,靚靚感覺心跳的厲害,站起來說:“師兄,我要回去了?!?p> 靚靚在門口處停了一下,她感覺姜敏堯的溫柔在身后等她。
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姜敏堯笑了,這個傻女孩終于懂了,要不還一直縮在自己的盔甲里。
媽媽從臥室出來,笑瞇瞇的看著他。
阿姨一直醒著,就是想看自己的兒子會不會主動些。
娘倆會心的一笑,姜敏堯突然摸摸自己的臉,有些熱。
原來自己不是個真正的老干部,愛情真是個奇妙的東西,真會讓人年輕的。
靚靚進(jìn)來,看見齊藝還沒有睡,溜進(jìn)去,躺在她的身邊。
齊藝正和肖陽聊天,告訴他要注意休息,還說自己得了一份獎勵,是公司新人里最高的獎勵。
肖陽也匯報了最近幾次的救援事情,還羞澀的說,隊(duì)里的戰(zhàn)友都想見見她,只是自己不知道該不該給他們看照片。
齊藝懂了,笑著回他:看吧,反正你也沒有我的照片。
誰知憨憨的肖陽居然發(fā)了一張齊藝的照片,是上大學(xué)前的。
齊藝一下沒有聊的興趣了。
這張照片是媽媽給的,一定是的。
她心里感覺自己就像被扒光了的樣子,展示給肖陽。
靚靚進(jìn)來時,感覺出齊藝安靜里的氣憤。
她在被窩里支起頭看她,齊藝就把照片給她看了。
靚靚瞧瞧,很漂亮,長發(fā)的齊藝在看樹上的一只蟬。
齊藝有點(diǎn)落落的說:“這是我上大學(xué)前拍的,是陪媽媽蹬山時,媽媽單位一個阿姨拍的,還說要拿去參加什么單位的攝影展。”
靚靚拍著她的手說:“多好看呀!有過去的東西是一件好事,我很羨慕的?!?p> 這時肖陽又發(fā)來嘟嘟的請求,他不知道齊藝怎么不說話了。
他說,這是他在一個百度網(wǎng)頁看到的,是一個攝影展上的。
齊藝和靚靚急忙也去找了他說的鏈接,科技發(fā)達(dá)最大的好處,只要你做過,就一定會雁過留聲。
齊藝覺得有些冤了媽媽,也順帶冤了肖陽。
靚靚嗅嗅她的臉,說道:“這味真酸,還不快快哄哄你的奶娃娃,人家都被你嚇壞了?!?p> 齊藝臉上紅了,發(fā)了一張自己早上的素顏照。
兩個人躺在床上,看著燈,把眼睛晃得花花的,然后都嘻嘻嘻的笑了。
齊藝說:“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戀愛,我只是不想看他著急的樣子?!?p> 靚靚也覺得自己剛才否定了之前的自己,她說:“戀愛的魔力就是自己什么也不是了,大腦混沌了?!?p> 自己剛才在日歷和掛歷之間選了日歷。
她一臉的期待問齊藝:“你說若是把愛情比作時間,你是選擇用掛歷上的時間,還是日歷上的時間。”
齊藝聽完她的解釋,直接拍死掉了掛歷。
愛情像隨風(fēng)輕舞的泛舟,一點(diǎn)一點(diǎn)蕩來,載上面紗半遮的齊藝和戎裝的靚靚,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在江水中順江游走,看兩岸樹影婆娑,笛聲拌水聲,人生才會有滋有味。
靚靚啪的打住齊藝在半空舞動的手,這妖孽是中了肖陽的毒了。
靚靚的轟轟烈烈愛情觀,又一次的被革命掉了。
早上,宿靚靚剛進(jìn)工作間,就被通知去HR 辦公室。
孫文玻璃門上的“人力資源部”牌子不見了,秘書也不見了。
宿靚靚敲敲門,里面一聲“請進(jìn)”,靚靚走進(jìn)去,愣了!
靚靚看到辦公室里的書柜,書柜隔板整齊利索的空空。地上原來有一套自娛自樂的高爾夫的設(shè)備也不見了,辦公室像被洗劫清空了。
孫文從隔壁的休息室出來,看著玻璃窗外面的高樓,慢慢的轉(zhuǎn)過來說:“宿小姐,我要走了。”
宿靚靚臉上有些著急,還有點(diǎn)愧疚,是不是自己昨天說多了。
她臉上的變化,孫文第一次看到,那是一種焦慮和關(guān)懷。
孫文把手放在桌上,有一份文件在那,那是一個調(diào)動申請。
孫文走過去,示意她坐下。
孫文今天穿了白色的西服,臉上很干凈,身上有股清爽的迪奧深林味。
“我要去陪惠子最后一程,然后就去冰島那里的寺廟坐靜修。”
靚靚有些激動,嘴角有些抖的問:“要很久嗎??。〔皇?,是廟里的事,要很久嗎?”
她有些后悔,孫文是一個很好的管理者,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孫文看出她的意思,突然心里暢懷了許多。
自己一直想要了解這個女孩,其實(shí)她很簡單,很單純的,只是這個女孩學(xué)會了自己的方式保護(hù)自己。
自己恰恰也是這樣的自閉式的,原來他們都是需要朋友的人。
孫文說:“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我想為自己做一個懺悔?!?p> 孫文想在以后的日子里,每一天都是清新的,就像剛認(rèn)識藤條櫻惠時的那樣。
這么多年他一直記得,藤條櫻惠看哥哥時的笑容,就像新開放的櫻花,純粹爛漫。
孫文終于知道,他最愛藤條櫻惠是她出事以后的事。
他知道藤條櫻惠出事后,每天想的都是那個笑容,每次看見藤條,就會心痛,而之前他只是為了兩個家族的聯(lián)姻。
他瘋狂的折磨藤條,也是折磨自己。
因?yàn)樗僖部床坏剿墓鞯男θ萘?,那個看著哥哥的微笑。
孫文漸漸的愛上了藤條櫻惠的微笑,更是不能自拔的尋找相同的微笑。
宿靚靚和藤條有點(diǎn)相似,她又恰是一個不愛笑的女孩。
孫文承認(rèn)自己這么多年是一種病態(tài),所以就申請了離職。
他很感謝宿靚靚的勇敢和真誠。
孫文站起來說:“謝謝你!宿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