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揚州碼頭突發(fā)事件之后,為料理畢冉的傷情,停下修整了一日。
期間索額圖施加壓力給揚州知府全力稽查碼頭事件,然而時間太過緊迫,動用大批人力,挨家挨戶的排查,也未能找到憑空消失的費琢和納穆福。
原本被索額圖那么多人包圍之下的納穆福心中早就已經(jīng)絕望透頂,本就打算一死了之。卻不想費琢又憑空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讓事情有了轉(zhuǎn)機。
在碼頭納穆福發(fā)現(xiàn)原來費琢和那名為畢冉的年輕人早就相識,只是不明白他們之間的恩怨為何。他只知道自己似乎像傀儡一般被這個費琢玩弄。
碼頭現(xiàn)場,作為當(dāng)事人的納穆福還沒來得及搞清楚這之間究竟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的時候,費琢用手碰了自己一下,說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都費解的話之后,自己只感覺思想停頓了一下,眼前的場景就變的不一樣。納穆福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再碼頭,而是出現(xiàn)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個滿是樹木的深山老林。
“這是什么地方?”:納穆福第一反應(yīng)就是驚訝,之后又轉(zhuǎn)變?yōu)橐苫蟛е唤z恐懼。
“你,你個廢物,那,那么重,害老子費了那么大的力氣才把你弄到這里?!保嘿M琢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對納穆福罵道。
納穆福這才發(fā)現(xiàn)費琢在自己身后,轉(zhuǎn)身后退幾步,看著彎著腰雙手杵著膝蓋在喘粗氣的費琢,納穆福神情復(fù)雜的對費琢問道:“你不是逼著我去死嗎?怎么還救我?”
費琢喘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面上一反常態(tài)的臭著臉啐了一口道:“呸,你這家伙早該去死了,我實在想不到世上還有你這樣百無一用的廢物。”
納穆福雖然畏懼眼前這個怪異的少年,但自己已入中年的年紀被一位看起來年紀不過二八的少年數(shù)落,不免覺得自尊受到踐踏,板著臉反問道:“既然我是廢物,那怎么還救我,你就應(yīng)該把我留在碼頭,讓官府把我抓了一了百了,何必做這種連你自己都覺得沒意義的事情?”
費琢這時卻不說話,黑著臉,嘴咧起來,似笑卻又不像笑的表情盯著納穆福,身體虛幻了一下,如同鬼魅一般瞬間沖到納穆福面前,伸手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納穆福瞪著眼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拳打在的自己的肚子上,還沒來的及叫出口,身體如被一頭蠻牛撞擊一般向后飛了數(shù)丈,跌倒在地。
肚子被如此重擊,納穆福臉痛的扭曲,臉上瞬間蒼白,張口里嘔吐,胃里未消化的飯食摻雜著血吐了一地。
費琢打出那一拳之后立即又消失不見,隨即又出現(xiàn)在納穆福跌倒的地方,抬起腳踩在納穆福的臉上,左右扭著脖子兇狠狠的說道:“從今天起,你不再是瓜爾佳納穆福,你是我的一條狗,直到你被我玩膩為止。現(xiàn),在,開始,你就給我閉上嘴,我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還敢多嘴多舌,我就把你舌頭割下來,把你腸子扯出來,把你手指腳趾一個一個切掉……”
回到畢冉這一邊,因為肩膀背部中了費琢一刀,刀身幾乎整個沒入,傷口很深,但所幸沒有傷及骨頭。大夫縫了幾針,再用了金瘡藥包扎好后已無大礙。
面對畢冉又一次為自己而受傷,曹若蘭的滿臉自責(zé),而且也因為受驚精神一直處于緊張的狀態(tài),翠兒在一旁安慰著她,也面露擔(dān)憂的看著畢冉。
由于索額圖和曹寅在碼頭聽畢冉和那怪異少年的對話中,得到了很多信息,心中再次對畢冉的身份產(chǎn)生質(zhì)疑,只是鑒于碼頭的混亂,而且死了多名隨從,索額圖從驚愕中恢復(fù)過來后,懷揣著疑問優(yōu)先處理現(xiàn)場的事情,而曹寅因為受傷并不嚴重,經(jīng)過簡單的包扎之后走過來安慰受驚的曹若蘭。
碼頭風(fēng)波之后,揚州知府為畢冉一行人找了一處安靜優(yōu)雅的宅邸,暫時下榻修整。
事后,畢冉一行人的好心情都變的非常糟糕,索額圖和曹寅都忙于搜捕憑空消失的費琢和納穆福,曹若蘭受到驚嚇一時之間未能恢復(fù)過來,畢冉此時內(nèi)心更加糟糕,他似乎也清楚這個費琢已經(jīng)完全開始和自己杠上了,自己必須認真的對待這個屢次給自己制作麻煩的少年。
次日,修整一天的畢冉一行人,終于又開始啟程前往目的地江寧。
這一路上沒有之前在船上那般歡樂,每一個人都心事重重,甚至都無暇于欣賞揚州的美景,就這樣靜默了一天半之后,終于看到了江寧的城池。
江寧府,明朝時候的南京,又為應(yīng)天府,南直隸的中心地帶,清廷入駐后,在順治年間廢除其國都的實際作用,改名為江寧府。
南京為六朝古都,其面積以及城墻的長度都比如今的京城大上個不少,位于南京的明皇宮也是現(xiàn)在京城皇宮的原型,其規(guī)模更大,建筑更加宏偉,只是可惜的清廷入駐之后,原本就已經(jīng)廢舊不堪的明皇宮被八旗軍改為駐防城,目的就是讓明朝徹底失去復(fù)國的希望。
隨著車隊的前行,路過外圍的外郭城之后,逐漸看見宏偉的江寧城墻,畢冉聽曹寅介紹,江寧原本的城市的規(guī)模是現(xiàn)在京城的數(shù)倍。外郭城墻在明朝是依靠周圍的地勢筑起土坯城墻,也是南京四重城垣的最外一層,是華夏歷史上最大規(guī)模的城墻。城墻全長六十公里,圍合區(qū)域達到二百三十平方公里,初期建有十六個城門,而到了后期增至十九座,這樣的規(guī)模乃是華夏城墻建筑的登峰造極之作,縱觀世界城墻建筑也是空前絕后的,外郭城墻本體基本是由丘陵、土壘、夯土為主,只有在防守薄弱的地方才加筑磚石墻體,單這個城墻就可以證明明朝初期的綜合國力有多強。可惜的是百年過后,這些土坯城墻早因為多年的雨水侵蝕再加上年久失修,戰(zhàn)爭的損毀,十九個城門如今也已經(jīng)是殘垣斷壁,大部分已經(jīng)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留下名字為地名,大部分城墻的墻體也已經(jīng)消失不見,因此畢冉經(jīng)過的時候,只能看到一些殘余的土壘,可以證明曾經(jīng)這里有規(guī)模宏偉的城墻。
南京內(nèi)城就是現(xiàn)在的江寧府城垣,清兵入城的時候破壞的程度非常的大,這么大的城,人口是京城的一倍有余。
即便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是過去的南京,不再享受國都的政治地位,但是作為如今的江寧府依舊是江南一帶規(guī)模最為頂級的城垣,修復(fù)重建工作也延續(xù)了幾十年。
畢冉和曹寅看著那一望無際的城墻,即便大家的心情依舊有些壓抑,但畢冉還是感慨自己的見識真的是短,原來江寧看起來比京城還要宏偉莊嚴。
隨著車隊緩緩的駛進城,江寧城內(nèi)大街熱鬧非常,街上吵吵鬧鬧的。
“誒,你知道嗎……幾天前京城好像……”
“可不是嘛,天氣突然……”
“何止,廣東那邊也……”
“我聽說,云南福建那邊也……”
“各地出現(xiàn)異常天氣,完全不亞于……”
畢冉隱隱約約聽到街道上的對話聲,好像很轟動的樣子,便急忙掀起馬車的布簾把頭伸出去想聽街道那些人在討論的是什么,而恰巧看到索額圖也伸出頭來,畢冉張嘴就問:“索大哥,怎么回事,你聽清楚了沒?”
索額圖大聲回道:“沒聽清楚,只是聽到說什么各地天氣異常的?!?p> 畢冉側(cè)著耳朵想聽街道那些人的對話,索額圖更加直接,直接讓隨從去問那些百姓,片刻后,那隨從在索額圖所乘馬車邊說了幾句,索額圖聽了之后神情變得有些嚴肅,他馬上把頭縮回馬車車廂里,畢冉還覺得奇怪:“這出了什么事?”沒過多久索額圖又伸出頭來對畢冉喊道:“畢冉,出事了!”
畢冉看索額圖神情就知道大事不妙,他把頭縮回車內(nèi),曹寅和曹若蘭都問外面聽到什么事?
畢冉搖搖頭說道:“聽不清外面說的是什么,但是從索額圖大哥的神情可以看出事情有點不妙?!?p> 曹寅奇怪的問道:“這究竟是出了多大的問題,我隱約聽到什么天氣,下雪什么的!”
畢冉點點頭回道:“是的,我也聽到了,大概的意思應(yīng)該是各地出現(xiàn)了什么天氣異常?!?p> 曹寅掀起窗簾看了看外面,嚴肅的說道:“天氣異常,我聽到說廣東,京城之類的,真不知道我們離開京城之后這些天出了什么事情。”
畢冉問曹寅道:“我們現(xiàn)在是直接去你家嗎?”
曹寅點頭道:“對,先去我們家?!?p> 在江寧城內(nèi),走了一段的時間之后,畢冉發(fā)現(xiàn)曹家在江寧實在是土豪,隨便路過某處大宅子就是他們曹家的,甚至某個寺也是他們曹家的物業(yè)。
畢冉直接一路‘哇’了過去,這滿臉的震驚,只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
畢冉記得曾經(jīng)在一些文章中看到過,眼前的這位仁兄曹寅就是那曹雪芹的祖父,未來的江寧織造,文章中形容曹寅他們在江寧的宅子奢華無比,就如紅樓夢里面所說的大觀園那般極其奢侈,畢冉在想這次來了江寧,不知道能不能看看這個傳說中的大觀園長什么樣子。
過了沒多久,來到了一座宏偉奢華的大宅子前,車隊停在了這座宅子的大紅宅門前,一行人都下了馬車,曹寅對畢冉介紹道:“這就是我們曹家。”
可樂張著嘴驚嘆道:“這尼瑪就是傳說中的大觀園,太壯觀了,怪不得曹暉那小子居然嫌棄在京城的老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