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成了搶手貨
丞相來到皇后的宮殿,詢問門口的宮女,“娘娘呢?”
宮女恭敬回:“正在里面等著大人呢。”
丞相將裘衣大氅交給宮女,掀開珠簾走了進去,里面一個侍候的人都沒有,世間最尊崇的女人,當今國母,也既是他的妹妹,此時正坐在窗前,望向外面。
丞相不由在心里嘆了聲氣,別人看到的或許是她尊貴無比的身份和手持六宮風光無限的權(quán)利,而他這個哥哥看到的卻是落寞和孤寂。
聽到動靜,皇后扭過頭來,沖丞相展顏一笑,雖已不再年輕,可這容顏仍不輸于任何一宮,“兄長你來了,快請坐。”那里還有丁點剛才的落寞和孤寂。
丞相也只當沒看見,行禮,落坐,“不知娘娘找人喚微臣來有何事?”
“宋家那個孩子出宮了,皇上并沒為難他?!?p> 丞相愣了片刻,神色有些意外。
皇后說:“咱們都以為皇上是要處理他?!?p> 丞相點頭,“是啊,因為當年的事,皇上他們家恨之入骨,若不是礙于他們家戰(zhàn)功太過彪悍,怕寒了武人的心,早把他們家鏟除了,出了這趟子事,不借機發(fā)揮就不錯了,斷沒有放過的道理啊。”
皇后不無緊張,“那皇上是要深究此事?”
丞相想了下,“應(yīng)該不會,當初行事,就是看準了皇上的心思,早想罷免宋家老三,只是挑不出錯罷了?!?p> “這個我知道,可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隱隱有些不安?!被屎缶従徴酒鹕韥?,“打探的人說皇上本來是要殺他的,后來六皇子闖進去求情,皇上便把人給放了?!?p> 丞相愣怔,“定遠侯府什么時候跟六皇子有交情了?”
皇后搖頭,“誰知道呢,六皇子說宋家那個小子是他的救命恩人,還是他的義兄。”
“您在擔心六皇子?”
皇后哼了聲,“我最不擔心的就是他了,誰都有資格爭奪儲位,就他沒有。”
“那您在不安什么?”?
皇后轉(zhuǎn)身望向丞相,“咱們的皇上何曾是一個為了別人改變決定的人?”
“也不是沒有?!必┫嗾f。
“的確有?!被屎筱读艘凰?,神情仿佛回到了久遠,“那人無論說什么他都會聽,可謂是言聽計從?!?p> “娘娘說的是榮妃?”丞相朝她看了眼。
“除了她還能有誰,雖然身位女子,但韜略卻不輸于任何男子,再加上又長的傾國傾城,別說皇上對她傾心,就連同為女人的我,見了都難無動于衷?!闭f這話的時候,皇后的神情復(fù)雜難辨。
丞相大人豈不知她在意什么,“我跟娘娘的觀點卻有些不同?!?p> “哦?”皇后扭臉看他。
“她再如何也不過是一個妃子罷了,大榮的國母是娘娘,娘娘才是那個最尊貴的人,再說,不管皇上如何傾心于她,她都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娘娘無需介懷?!?p> 他雖然能看出她的心思,卻不能體會她的心情,男人與女人終歸不同。
她雖貴為皇后又如何,皇上并不喜歡她,甚至可以說厭棄她,作為一個女人,不被自己的男人喜歡,何嘗不是一種失敗。
榮妃雖然沒被冊封為皇后,也已經(jīng)不在,可她卻得到了皇上的心,甚至到現(xiàn)在,皇上都無法忘懷,曾經(jīng)住過的宮殿依舊保留,在那里流連忘返,這何曾不是一種成功。
她的指甲掐進了肉里,聽聽這妃的封號,那可是以國名命名的,與國并存,甚至比她這個國母還要尊貴,不知道被多少人暗地里嘲笑。
雖說自己沒得到皇上的喜歡,但那人也無法得到,她現(xiàn)如今為皇后,她的兒子貴為太子,以后便是這天下的主,那人卻什么都沒有,她只有這樣安慰自己,才不會那么難受。
拋卻這些紛雜的思緒,心神又放回到正事上,“宋家那小子的能耐不小,之前竟沒看出來,那個老狐貍果然不容小覷,都這樣了,居然還能折騰出這么多事來?!?p> “定遠候是不是真的如表面那樣衰敗還不好說,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這次的事卻不是老侯爺?shù)氖止P?!?p> 皇后訝異,“不是他會是誰?那小子就是再聰明再心思縝密,也不可能事事都算到吧,若是那樣他豈不成神人了?”
丞相說,“我懷疑這背后有勢力支持……”
“靈淵,江湖第一大幫。”太子這時走了進來,沖兩人行禮,“兒子已經(jīng)查過了,這宋諭是曾儀的徒弟?!?p> “他師傅居然是曾儀?那就難怪了。”丞相說。
“曾儀不是那個有名的神醫(yī)嗎?”皇后問。
丞相點頭,“是啊,但同時他也是靈淵的人,據(jù)說在組織的地位僅次于宗主?!?p> 太子很是懊惱,“現(xiàn)在把人得罪了,若不是倒可以拉攏過來?!?p> “殿下是看上靈淵了?”
“你該問的是誰會看不上?”太子反問。
“但是靈淵一向獨善其身,不會介入朝廷的?!必┫嗾f。
“當年的組織武玄如何?還不是幫父親奪得了天下,可惜的是起了反意,試圖弒君,這才遭致毀滅,我若是父皇,斷不會讓事情變成那樣?!?p> 丞相說,“殿下說的沒錯,只是靈淵同樣不好操作?!?p> 太子年輕氣盛,不以為然,“不試試又如何知道?我不做,別人也會做,這消息一出,老四勢必想辦法拉攏,被他拉攏去,到時候就成我們的敵人了,之前我就不贊同沖侯府下手,現(xiàn)在好了,先輸了一籌?!?p> 宋諭給瑩瑩拔完針,結(jié)束了今天的治療,經(jīng)過她的調(diào)理,瑩瑩的身體已經(jīng)有了很大改善,臉色比之前紅潤多了,不過還是囑咐她,“沒事多走動走動,體質(zhì)上去了,等給你驅(qū)毒的時候也容易些?!?p> “我會在院里多走走的?!爆摤摴怨詰?yīng)是。
宋諭本以為她會出去逛逛街什么的,這里的婦女地位雖然不如男子,但是也并不是不讓婦女拋頭露面的。
不過想想她自小生病,躺在床上的時間比走路都多,出府的次數(shù)估計一只手都能數(shù)的出來,看向她的目光不由夾雜了幾分同情。
瑩瑩是個敏感又善解人意的姑娘,那能體會不出他在想什么,“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好了,二哥不要為我擔心,真的,我以前從來沒想過自己到了冬天還有不病倒在床上的時候,真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滿足了?!?p> 宋諭慈愛地摸摸她的頭頂,微微笑道:“二哥知道,這樣吧,我跟六皇子和世子約好要去酒樓吃飯,你跟我一起去的,他們說那里的烤乳豬特別好吃?!?p> “?。俊爆摤摵苁求@訝,“二哥去見朋友,我怎么好跟著去,再說母親也不會同意?!?p> “沒什么的,都是自己人,世子是自家親戚,六皇子雖貴為皇子,可也是我的義弟,他若敢欺負你,我定饒不了他。”
“我不是那意思?!爆摤撝苯忉?。
“你是怕母親不同意?等會兒我跟她說?!?“多謝二哥?!?p> 宋諭摸摸她的頭,有個乖巧妹妹的體驗其實也很不錯。
果然,宋諭一去說,母親很爽快就答應(yīng)了,見的都是自家人,沒什么不放心的,當然,要換做是宋思齊,她未必敢答應(yīng),臨走前,又往宋諭手里塞了張銀票。
“我有?!彼沃I尷尬推辭,經(jīng)過上次的事后,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人敢克扣她院里的月錢了。
“喜歡什么就買。”母親硬塞到他手里,只要孩子們都好好的,錢又算什么呢?這些年她到處燒香拜佛,捐香油錢,不就是祈求家人平安康健嘛。
好在宋思齊沒看到,若看到,肯定又免不了冒酸水。
錢誰都喜歡,宋諭也喜歡,可自力更生慣了的她,心里還是有些別扭,可不要吧,自己也的確不寬裕。
瑩瑩看到二哥這樣,還以為他缺錢用,卻又不好拿母親的錢,于是在回去換出門衣服的時候,就把自己的私房錢給收拾了出來。
“給?!币荒樀缺頁P的樣子。
“什么啊這是?”宋諭好笑地看著妹妹。
“看看就知道了。”
“好,我看看是什么?!卑l(fā)現(xiàn)妹妹身體好些之后,人也活潑不少,只是等她打開包裹看到里面不是金子銀子就是銀票的時候,不由愣了,“給我的?”
瑩瑩猛點頭。
“給我做什么?”宋諭一臉茫然。
“給二哥用啊,這些都是我這些年積攢下來的,放心用。”
“不,我不是問錢的來歷?!彼沃I嘴都瓢了,“我是說給我做什么?”
瑩瑩說,“給你用啊,平常我又不買什么,也用不著,二哥經(jīng)常出去應(yīng)酬,用錢的地方肯定多,我看你不好用母親的錢,那就用我的,反正我也不用?!?p> 宋諭是又感動又哭笑不得,“我不好意思用母親的錢,難道就好意思用妹妹的錢了?”
“這有什么?我們是親兄妹,還是你覺得……可不管是在母親眼里還是在我眼里,都沒有把你……”
宋諭忙打斷她,“我知道,我只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慘到花母親和妹妹的錢。”
“沒事,我和母親都樂意?!?p> 宋諭卻還是推了回去,“不行,你的錢是要以后留著做嫁妝的?!?p> “我親都退了,要嫁妝做什么?!爆摤撋裆鋈弧?p> 宋諭說,“這門親退了,還可以找下一門啊?!?p> 瑩瑩紅著臉,又推了回來,“我不找,我不想嫁人?!?p> 每個女孩提到婚姻的時候都會害羞地說不嫁人的話,可往往到最后越是那些喊著不嫁人的人越結(jié)婚的早,所以,宋諭并沒放在心上,“親事的確不可操之過急,要找個喜歡的,女孩子本就日子不易,若再嫁個不喜歡的,那日子就更加難熬了?!?p> 瑩瑩笑說:“二哥真會說笑,兒女的親事都是父母說了算,那有喜歡不喜歡的。”
“二哥這輩子是不準備成親了,至于你,若成親的話,一定要找個自己喜歡的,到時候二哥幫你?!彼沃I說。
瑩瑩很驚訝,“二哥不成親?為什么?。慷缗聸]人給你說親嗎?那是他們不了解你,以二哥的才華和長相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千金小姐搶著嫁呢?!?p> 宋諭刮了下妹妹的鼻子,“不是因為這些,二哥純粹是不想成親,覺得這樣很好?!?
瑩瑩一臉不能理解的表情,宋諭不好跟她解釋什么,便說,“好了,咱們該出門了。”
至于錢,她先收了起來,不過這也提醒她要盡快找賺錢的營生了,即便他考中了,也沒幾個錢的月俸,總不能讓母親和妹妹貼補自己一輩子吧?那樣的話她可真成了寄生蟲了。
風梧
是榮妃,前面寫的是容妃,我會改過來的,求投票,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