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清晨,叫秋天流盡后哈爾濱的清晨。蕭瑟,寒冷,迫人。陽光并不明媚,但世界卻格外光明。目光所及,畫面清晰。層云覆蓋整片天空,層云卻似夢一樣,透著薄薄的白熾燈一般的光。校園的樹葉,紅飛黃散,飄零遍地。人行道有時是干凈的,哪怕有阿姨掃過后留下的殘渣,也感覺是干凈的。也有因為過早,新落的葉子,無序卻怡人的出現(xiàn)在眼前,一種愉悅感油然而生。于是前去赴約了。
“攜來百侶曾游,憶往昔崢嶸歲月稠?!被蛟S我們正在經(jīng)歷,這些別人經(jīng)歷過,并且讓我們值得回憶的經(jīng)歷。
走出校門,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人,知道他可能來不成。將目光投向前處,清晨,已經(jīng)活了很多人。于是乎慶幸,我在生活。蕭伯納說的那句幾乎人人都知道的名言:“被窩是青春的墳?zāi)??!蹦且豢?,深深打動我的心。誰說天下熙熙,皆為名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那些享受生活的時刻,俗事的眼光,無法探尋。
有大四學(xué)長的帶路,我們乘車下車,似乎不費出灰之力,就能抵達心之所向。
淺淺的言談,那聲音游蕩在時空之中,穿梭進入我們的生活。搖搖晃晃的公交車,載著我們的夢。他們說著自己喜歡的作者或者喜歡的作者的作品。時光淺淺而逝,最終消失。
哈爾濱大劇院比我想象中的要好。踏足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總是充滿新鮮感。辛辛苦苦等了半天看不懂的紅綠燈,終于走進了心中的天堂。
鳥不知何鳥,水不知何水,橋不知何橋。但是我很快樂。
走上那座橋,俯看水中,色澤頗深,甚至結(jié)冰,目光無法探尋。但是蒼茫之中,那些天上的,水里的,蘆草里的鳥,卻是快樂的。一行人載笑載言。我們在剛上橋的地方合照,我知道,照片中的我必然是最傻的。因為每次如此。
我看著眼前的一切,包括所有人的歡樂。我懷著不知道怎樣的心情寫了一首小小的詩
《游哈爾濱大劇院》:
葦衰人至秋風(fēng)盡,薄日寒云水已冰。
獨愛孤身隨鳥去,空思愛恨歲華驚。
于是又上前走,和他們一起。那天的太陽藏在云里,但是又讓人清晰的看見,太陽就藏在那里。
我們走上哈爾濱大劇院,確實有點震撼人心。它的設(shè)計也讓我們嘆為觀止。于是我們探討了它的設(shè)計者。我們觀光了一番,我心里想著,設(shè)計它的人,很有藝術(shù)感,他的各個方面肯定很出色,美學(xué),生物學(xué),物理學(xué),化學(xué)……
我在那里俯瞰下面,頗有種古代文人登高遠眺的錯覺。除了景色,還有我忘不了的,哈爾濱特有的風(fēng)。我曾寫過,哈爾濱的太陽和風(fēng),是兩個溫度。
這次攜游,我知道他們每個人都是豐富的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和內(nèi)涵。我收獲了快樂與生命的意義,在我們即將結(jié)束的游玩中。我的文字也快要完了的,我發(fā)現(xiàn)我記錄的故事中,很少有關(guān)他們的故事,因為我知道文字有可能被他們看到。并不是我不夠真誠,不去描述,而是我?guī)状蜗雽?,卻發(fā)現(xiàn)怎么寫都有不足,于是跳過了。
他們的一言一笑,都已在歲月之中,被我們記住,或遺忘。我們的經(jīng)歷,會伴隨我們的一生。我們遇見了自己的故事,也遇見了拍婚紗照的故事,我們有的說男的不疼老婆,這么冷,有的說這才是最美的時刻。太陽剛剛像花朵,我說這沒有必要爭論。
歸途,我想起他們的拍照,想起馬上要開始的午餐,不知不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