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家的院子可真好,”獲嘉又坐回了椅子上,撿了顆櫻桃吃了起來。
杜承業(yè)喝了口茶謙虛道:“太子過獎,比不上宮中的。”
“哦?”獲嘉驚訝的挑眉,臉上全然一副懵懂無知的表情,“舅舅也要處處和皇宮比了?”
杜承業(yè)完全沒聽出來獲嘉話里的意思,笑著就想接話,尹夫人反應(yīng)極快,先開口道:“老爺怎么會敢和宮中比呢,只是老爺見過宮中景致覺得甚是好看,這府里比不上宮中的寸縷?!?p> 獲嘉裝作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杜承業(yè)聽了尹夫人的話才是真的恍然大悟,嚇得背后起了一身白毛汗。
獲嘉依舊裝傻道:“舅舅這府里的景我瞧著也不比宮里的差,就是這人吧……”
尹夫人聽到獲嘉提起人,知道重點來了。
一個勁兒對著坐在對面的杜承業(yè)使眼色,杜承業(yè)看著尹夫人擠眉弄眼的樣子,當(dāng)下就有些生氣,此時正跟太子說話呢,這樣豈不是太不得體了。
“夫人可是眼睛瞇了風(fēng)沙?”
尹夫人滿臉的尷尬,端起茶杯緩解了下尷尬,笑了笑道:“方才有陣風(fēng)是有些不舒服?!?p> “舅母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歇著吧,”獲嘉笑著提醒道,尹夫人在這里容易拆她的臺,還是先回去的好。
尹夫人愣了一下,她可不能走啊,她感覺太子這是要挖坑給她家老爺跳啊,方才說的那些話,哪句她家老爺要是接了,都能拿出來做一番文章啊。
杜承業(yè)卻覺得,這定是太子要與他說更重要的事情了,尹夫人在這里不合適了。
還沒等尹夫人想到理由,杜承業(yè)這邊就先開口吩咐了:“林嬤嬤,扶著夫人去休息?!?p> 杜承業(yè)這一開口,尹夫人也留不得了,無法又對著杜承業(yè)使了一番顏色,杜承業(yè)望著他家夫人又在擠眉弄眼,皺眉道:“林嬤嬤快些,你瞧瞧,夫人眼睛都要睜不開了?!?p> 尹夫人只覺得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
獲嘉瞧著這一幕只覺得好笑,杜承業(yè)要是能多聽他媳婦幾句話,可能在官場上會更順利吧。
見尹夫人出了正廳,獲嘉輕咳了兩聲道:“不知舅舅府里這些下人,都是誰在管教?”
杜承業(yè)不知獲嘉問這是何意,但還是如實回答:“這些內(nèi)務(wù)都是拙荊在管理。”
“那舅母是不是事事聽舅舅的?”獲嘉緊接著問道。
杜承業(yè)有些自豪的點了點頭,別的不說,就他家夫人事事向著他這事,可是難得的,“可不,她事事都與我商量,要我覺得滿意她才會覺得好?!?p> “那舅舅這用人有些不行啊,你可知你家門房讓我走偏門,你家管事叫我小癟三?”獲嘉問的輕松,像是再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什么!”杜承業(yè)“唰”的一下站了起來。
他方才才說事事都要他同意,那這人不都是他點頭了才能用?
獲嘉又撿了一顆櫻桃道:“小斯你好好跟杜侍郎說說,舅舅你也別急先坐下?!?p> 杜承業(yè)這時才有些后知后覺的感覺到可能要出事了,僵硬的坐了下來。
小斯從獲嘉的椅子后面走上前,恭敬的對著杜承業(yè)行了一禮,杜承業(yè)直愣愣的望著他,生怕他一開口說的話就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小斯經(jīng)過方才半天的休息,此時面色已經(jīng)正常了很多,深吸了一口氣就道:“太子殿下一來就讓奴才去敲門,敲第一回貴府門房讓我們走偏門,奴才想著太子何等尊貴的身份,怎么能走偏門,您說是吧杜侍郎?”
杜承業(yè)僵硬的點了點頭,要是太子從偏門進(jìn)來了,他這家還能要嗎!
小斯繼續(xù)道:“奴才說不行,貴府門房就不再理會奴才,敲第二回奴才就直接表明了身份,說是太子來了,連太子都下車上前勸說開門了,誰知貴府門房卻說太子如果是太子他就是皇……”
杜承業(yè)臉已經(jīng)白了,這說個皇字就夠了,他府里的門房竟然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這多荒唐,這要是傳到皇上耳朵里,那他這就是有心要騎到皇上頭上啊!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奴才不說清楚,想來侍郎也會曉得,之后貴府的管事還出言侮辱太子,說太子是小癟三如此混賬的話,還對著太子吐口水,如此就是杜侍郎府上的待客之道嗎?”小斯說的慷慨激昂。
他是真的生氣極了,他也懂了,自己現(xiàn)在就是太子的臉面,自己如果畏畏縮縮讓人看不起,那么別人也會看不起太子的。
獲嘉吃著櫻桃看著杜承業(yè)的臉來來回回變了好幾個色,只覺得無比精彩,恨不得能拍手叫好,“舅舅方才進(jìn)來甚至連禮都不行,可能舅舅平日里在府里也沒把父皇放在眼里吧,不然怎么下人敢如此囂張對我?”
獲嘉趁機又添了一把火。
杜承業(yè)也不敢再坐著了,朝著獲嘉就跪了下來,恭敬無比,正廳里的人見杜承業(yè)跪了下來,也整齊的跪了下來。
獲嘉依舊裝傻,一臉不解的說:“舅舅怎么突然行如此大禮,不敢當(dāng)啊不敢當(dāng)?!?p> 杜承業(yè)此時豈敢還被獲嘉稱呼為舅舅,抖著聲音說:“不敢不敢,太子還是喚臣杜侍郎即可,您是君,在下是臣,不敢越界了。”
杜承業(yè)此時再回想自己方才的一言一行,只覺得自己如跳梁小丑一般,悔不則矣。
“哦?現(xiàn)在是不可越界了?”獲嘉起身,圍著杜侍郎跪著的地方走,“那剛剛我看你甚是開心呢,現(xiàn)在懂不能越界也好,你這話說的也不對,怎么我是君呢,君可是只有皇上一人?!?p> “是是,是如此,是臣說話思慮不周了?!?p> 杜承業(yè)低著頭,看著獲嘉的腳上滾金邊云頭靴,只覺得晃的他眼疼,等他把這事解決了,定要好好處置那兩個只會惹禍的玩意。
“對了,”獲嘉停住了步子,“我想著我要真是走了偏門,可能會給杜侍郎家惹來滅門之災(zāi),無法只能把杜侍郎家大門撞開了,杜侍郎可會生氣?”
“自然不會,臣還要謝太子賞臉愿意來寒舍一敘。”
明明春寒料峭,杜承業(yè)只覺得渾身熱的直冒汗,頭上已經(jīng)開始冒出豆大的汗珠,他只覺得太子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深不可測,他實在摸不清下一步太子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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