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霽拍開了獲嘉的手道:“別拍了,小爺……我話還沒說完呢?!?p> 獲嘉看著此時的李霽,真的想不到上一世李霽是個什么樣子,聽上一世當(dāng)上丞相的杜承業(yè)說過,李家五公子心機深沉,先謀后動,走一步看五步,是個極為難纏的對手。
此時看起來不過是個好面子的單純娃娃。
李霽見獲嘉好像并沒有在聽他說話,秀氣的眉頭蹙在了一起,手伸到獲嘉眼前揮了揮道:“你怎么不認(rèn)真聽人說話呀?!?p> 獲嘉被李霽打斷了回憶,看著李霽的表情只覺得可愛,笑道:“小小年紀(jì)怎么喜歡皺眉,都不可愛了?!?p> “我比你還大一歲呢!我才不稀罕可愛呢!”李霽又生起了氣,“你到才是小小年紀(jì)老氣橫秋,認(rèn)真說起來我還是你哥哥呢。”
“哦?”獲嘉眉毛一挑,“你要與我稱兄道弟?”
李霽倒是沒氣昏了頭,這句話倒是有點嚇到他了,跟太子稱兄道弟他覺得自己還是有些不配的,他沉默了一會開口道:“你這是小人得志的行為。”
“哦?”獲嘉眉毛挑的更高了,“你說我是小人?”
“你……!”李霽再也忍不住了,他覺得自己是說不過獲嘉了,跳下凳子轉(zhuǎn)身就走。
獲嘉也不攔他,只是吩咐立在一旁的衛(wèi)響道:“送五爺去皇后娘娘宮里。”
衛(wèi)響行了一禮就隱入了黑暗中。
獲嘉看著李霽離去的方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剛把銀壺放回紅泥小火爐上,就見李霽又跑了回來,跑到亭子里氣還沒喘勻就道:“煩死了……父……父親交代我的話還沒說完,父親說皇后行事有勇無謀,皇后自小就被寵的無法無天,做事也不計后果,萬事還請?zhí)佣鄵?dān)待?!?p> 說完以后氣也喘勻了,鄭重其事的往后退了一步,對著獲嘉行了一個跪拜大禮,聲音雖然稚嫩,但語氣卻比方才說話的語氣更鄭重了,“我們李家就托付給太子了。”
獲嘉卻沒在看李霽,低頭看著放在桌子上的白瓷茶杯,手指放在茶杯口上滑了一下道:“汾陽王是不是太大膽了,把整個李家托付給還未掌權(quán)的我?!?p> 李霽低著頭看著地面說:“父親說人生本身就是一場豪賭,瞻前顧后猶豫不決只會被踢出賭局,注下的大贏面才大,而且太子做的事情就讓父親覺得太子是有膽色之人?!?p> “不錯,這次沒忘?!鲍@嘉端起茶杯道。
“你……!”李霽一下子就把頭抬了起來,一臉怒氣的望著獲嘉。
獲嘉笑著截住了李霽的話,“快去母后那里吧,晚了母后歇下了,你等下去還要再來一趟,”說著獲嘉頓了一下,略想了一下繼續(xù)說:“下次再進(jìn)來就不是那么容易了?!?p> 李霽快遞起身,輕輕哼了一下,就轉(zhuǎn)身跑走了。
獲嘉看著李霽越來越遠(yuǎn)的背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就算汾陽王不那么說她也已經(jīng)下定決定了要護(hù)好李皇后。
這是上輩子她欠她的。
她本身還想著要怎么勸汾陽王怎么站到她這邊,甚至還想到了利用李皇后,但現(xiàn)在看來是不用麻煩了。
汾陽王既然說她做的事情是有膽色之人,那應(yīng)該也是知道她是獲嘉并非太子了,這倒也省事不少。
獲嘉喝著茶,看著湖面,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腦子里卻把剛剛李霽說的話正過來倒過去的,一遍一遍的想著,宮里洞很多。
這是她能想到的。
李皇后之前心思完全沒放在管理宮中事務(wù)上,治安帝又是個心軟耳根子也極軟的人,偏偏又是個極好面子的,一旦有了被駁了面子的事情就極易怒,百官為了能及時知道最近一段時間皇上的逆鱗在哪里,多多少少都會在宮里安插一些耳目。
假如把這些耳目都給拔了,倒還真是個大工程。
這個不但是個大工程,解決起來也很麻煩,首先夏太妃肯定就不會讓她事事順心,再加上朝中一些官員肯定也會從中做梗,想到這里獲嘉有些煩躁的敲了敲手中的杯子,白瓷杯發(fā)出清脆好聽的聲音。
紫霧輕聲輕語在獲嘉身后說著:“太子可是等著急了?”
“倒不是,”獲嘉抿了一口茶。
紫霧輕輕地把白狐貍毛斗篷披到獲嘉身上,獲嘉頓時覺得渾身一暖。
“太子咱們回了吧,夜晚了,太涼了?!弊响F輕聲道。
獲嘉攏了攏斗篷又嘆了口氣說:“紫霧,你不能再跟在我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