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放開那老頭
有人站出來挺自己，牛二更加的得意：“俗話說公道自在人心，我說得對，自熱就有人支持我。這戲就按我說的排，你把你這個小鐵桶給我，往后我來指揮?！?p> 說著伸手就來搶趙訓(xùn)擴音小喇叭，趙訓(xùn)往后退了一步，把他伸過來的胳膊推了回去：“不要總是逼逼賴賴，不服咱們碰一碰！！”
牛二卻把手伸的更長：“碰一碰？信不信爺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趙訓(xùn)心中冷笑，順著牛二退過來的手往前一帶，下邊探出腳，對準了牛二的迎面骨輕輕一踢，頓時就讓牛二摔了個狗啃泥。
“你來演戲，我們歡迎。但是你來搗亂，就別怪我不客氣。”趙訓(xùn)站在牛二身邊，居高臨下。
從地上爬起，牛二拍拍身上泥土，呼出的酒氣越發(fā)重了：“你敢打我？我牛二在酸棗門這么些年，也沒人敢動我分毫?！?p> 牛二怪叫一聲撲了過來。趙訓(xùn)仍舊探出小腿一腳踢到了他的迎面骨上，這一下用足了力氣，頓時只聽到“哎呦”一聲，牛二摔得比上次還重。
過了好一會兒酸麻疼痛感覺漸漸退去，牛二才強撐著站了起來，一瘸一拐扭著身子，把頭伸的像個王八一樣。一手指著頭頂，一邊用腦袋拱著趙訓(xùn)叫囂道：“你打死我，朝著這里狠狠的打，你不是厲害嗎？我牛二就不怕這個！”
趙訓(xùn)知道對付這種無賴軟了不行，就得打到他服。于是又一腳踢到了牛二的迎面骨上，這次力氣使了個十足，疼的牛二雙手抱腿，站不穩(wěn)又摔了下去。這下半天都沒掙扎起來，只好在地上不停哭喊：“還有沒有王法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如此帶人當街行兇。還有那個青臉漢子，你不是要幫我的嘛？”
楊志盯著魯大師：“我只是看不慣這個禿賊，可沒說過要幫你。”
趙訓(xùn)在度抬起腳，又踢在他的迎面骨上。
疼的牛二一陣哆嗦！
“小趙官人、小趙官人，別打了，別打了！在打就真出事兒了！這事是我二哥不對，我們替他給你道歉了?！睆埲钏睦×粟w訓(xùn)。
“別打了，小弟也覺得牛二說的有道理?！秉S煊也是過來阻攔。
趙訓(xùn)被三人攔住，停了腳，可牛開始對著趙訓(xùn)破口大罵，言語十分難聽。
趙訓(xùn)心中發(fā)狠，怪不得楊志殺了你，你這種人又懶又難纏，雖然沒本事，但是不要臉又不怕死，著實讓人頭疼，不過我就偏偏要治治你的病。
撿起了剛才準備阻攔楊志與魯大師打斗的神器——糞勺。從糞坑中舀出慢慢一勺，舉到了牛二頭頂。
牛二那張罵人的嘴立即閉死，腦袋左搖右晃不停躲著。
“還罵不罵？”趙訓(xùn)笑著問他。
“嗚嗚！”牛二閉著嘴說不出聲音，但是頭點的如同小雞吃米。
趙訓(xùn)把糞勺甩在一邊：“既然不罵了，那你就滾吧！”
“牛二掙扎了幾下，在張三李四扶上前著他一瘸一拐的消失了。
牛二走后，《十三棍僧救唐王》繼續(xù)排練。
趙訓(xùn)舉起小喇叭：“剛才我說的說道王仁則殺了神腿張，小虎逃走。王仁則由我大哥演，現(xiàn)在咱們先試一試，農(nóng)夫兵丁就位，來一位民夫躺到地上。大哥，你下邊出場…”
……
怎么沒反應(yīng)？大哥？
一連叫了幾聲，趙重緩緩抬頭：“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算了，王仁則還是讓楊志來演吧。
“楊大哥，你來演！”
楊志冷冷地說：“我沒看過戲本！”
“沒關(guān)系，你就學(xué)著高太尉對付仇家的樣子弄！”
楊志接過鞭子，走了上來。趙訓(xùn)遞給潑皮一個自己昨晚上用魚腸縫制的血包：“一會你就倒在地上，楊志大哥會抽你一鞭子，你就慘叫一聲！然后把這個血帶里的血用力擠出來。懂了嗎？”
“明白！”農(nóng)夫回答。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正式開始演練。
滾滾的黃河邊上，一隊隊的民夫正在做著辛苦的體力勞動，雖然黃河還沒有凍結(jié)，但時間已是初冬，這些民夫身上只穿著薄薄的單衣。惡劣的環(huán)境，時常有人病倒。
趙訓(xùn)打個手勢，潑皮慘叫一聲：“啊~！”摔倒在地。
這時候正在監(jiān)工的楊志見到此情景，怒由心生。工期已經(jīng)大大延后，這群民夫還在偷懶。看樣子得殺一儆百了。
一揮手，楊志出場，對著躺在地上的潑皮怒罵：“你這賤民，想趁機偷懶，快起來干活！”
說著揚起了鞭子，假裝一頓抽打。打的那人鮮血四濺，就在這時該趙訓(xùn)扮演的豫中大俠神退腿場出面阻止。
趙訓(xùn)上場：“王仁則，要殺人問過我沒有？”
“你又是哪個，敢管老子的事？”楊志的辮子抽向趙訓(xùn)。
趙訓(xùn)躲過，與楊志打在一起，沒幾個回合，戰(zhàn)敗被俘，被楊志踩到腳下。
神腿張不敵王仁則，神腿張的兒子小虎跳出人群，打算救父。
遠到這里一切進行得十分順利，下面就是該由魯大師扮演的小虎跳出來。可等了好半晌沒有動靜。
“魯大師，該你上了！”被楊志踩著的趙訓(xùn)提醒。
“灑家不干，看這戲詞，灑家還要叫你爹，你這是占灑家便宜！”魯大師的聲音十分的不情愿，九分的委屈和八分的憤怒。
“大師，當初你不是答應(yīng)了嗎？戲本給你好幾天了，你這才想到撂挑子？”趙訓(xùn)無奈。
“那群潑皮只顧著與灑家吃酒，把講戲詞的事情早就忘到了一邊。剛才他們和我講了一遍，才知道還要叫你爹！這事灑家干不了！”
季遲魚款款走出，手帕往和尚的禿頭上繞了幾繞：“勾欄的講究是臺上沒大小，臺下立規(guī)矩！咱們在上了戲臺，就是演戲，就是假的。大師何必這么計較！”
魯大師不為所動：“即便是假的，那灑家也不干！”
趙訓(xùn)曉之以情：“大師，你想一想，咱們演這戲是為了干嘛？你想一想你在西軍的時候，鄜延、環(huán)慶、涇原、熙河等路那些被西夏韃子殺了父母的孩子們，他們是怎么過的？”
“這……”魯大師開始動搖。
趙訓(xùn)又退讓一步：“那我說個折中的辦法，咱們排練是不叫，等到上臺再說，大師你看如何？“
“也罷！灑家就當積德行善了?！?p> 排戲繼續(xù)，神腿張敵不過王仁則，被他踩到腳下，神腿張的兒子小虎跳出來救父.
隨著趙訓(xùn)的講解，魯智深從民夫之中跳出，攥著缽大的拳頭，對著楊志大喊：“住手，放開我…我……”
爹這個字，魯大師實在叫不出，眼珠一轉(zhuǎn)，一句話脫口而出，逗笑了所有人：“住手，放開那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