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南市位于大炎國的西南部,原先是一片貧瘠荒涼的地區(qū),但隨著國力的不斷增強和中東部地區(qū)人口比例急速增長,政府制定了“西部計劃”,將大部分工作重心投入到這里,輸送資源、派遣人才,短短數(shù)十年時間,西南部地區(qū)日漸繁榮,秀南市就是西部計劃中最先開始的市直單位。
恢弘高聳的大樓拔地而起,以秀南市為中心的交通路線也不斷竣工,大批的人才像下餃子般向秀南市涌入,一座被稱為“崛起的神話!”的城市已然成型!
秀南市東部。
足有兩個足球場大的空廣場地上全站滿了人,密密麻麻,像蟻窩中不知疲倦的工蟻,觸角挨著觸角,小心翼翼得移動著??盏貎膳砸捕褲M各色各樣的私家車,都打開車門,扯著嗓子吆喝著某人的名字,焦急望著滿是人的廣場。
空地的正前方坐落著一棟龐大的建筑,三層高,明亮的落地窗映射著刺眼的陽光。
建筑正中央懸掛著兩塊紅色字牌——“東站”,顯眼的紅色指引著越來越多的人群和車輛往這邊趕來,然后擠入已經(jīng)滿負荷的廣場,動彈不得!
好不容易從廣場擠出來后,坐上私家車,仍然是寸步難行。東站廣場設有四個出入口,兩個為入口,兩個為出口。如果是一般情況下絕對是不會出現(xiàn)堵車情況的,但今天就比較特殊。
九月一號,正值新生開學的日子,大量的人流和車流終于將這座廣場堵得水泄不通,尖銳的喇叭聲和咒罵聲充斥著這塊區(qū)域。
一輛黑色的賓利也堵在了公路上,完美的流線型車身和那奢華的外飾讓得不少私家車都搖下車窗,觀賞著這輛并不常見的豪車。
坐在后座的男生搖上車窗,喧鬧嘈雜的噪音瞬間就消失不見,卻還是閉上了耳朵。
“他媽的!怎么還不走啊,警察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過來指揮指揮交通嗎?老子堵在這里多久了!”
坐在男生左邊的中年男人正在破口大罵,他們已經(jīng)堵在這里快一個小時了,可賓利車僅僅前進了不到百米。
男生戴上耳機,轉(zhuǎn)過頭望向窗外,目光穿過那些私家車。湍急的河水從水道中奔騰而過,驚起朵朵白色的浪花,驚飛了一群正在河邊覓食的鴿子,雪白的翅膀在陽光下帶著黑色的光影一閃而過。
呼~男生吐出一口氣,要是會飛就好了!男生不禁想道。
“小寒啊,”中年男人罵了幾句后,突然換了語氣,輕聲問道:“在奶奶家玩得怎么樣???”
被叫作小寒的男生摘下耳機,回答道:“奶奶很想我,走的時候可舍不得我了。奶奶也很想你,說你很久沒回家了?!?p> “哎呀,爸爸這不是忙嗎?”中年男人撓了撓頭,有些尷尬道:“以后每個暑假你都去陪陪奶奶吧!奶奶一個人在那里我也不是很放心,但給她請保姆又不同意,小寒啊,你也幫著勸勸!”
吳寒很認真點了點頭,然后從背包中拿出一張錄取通知書。古樸雋永的毛筆字映在潔白的硬紙殼上,“法學院分院——外法院!”
修長的手指猛然握緊,因為太過用力而響起骨頭作響的聲音。
“唉,”中年男人拍了拍男生的肩膀,安慰道:“小寒啊,別想了,進不了元素院正好啊,省得爸爸每天還要提心吊膽的!跟你說啊,爸爸可是知道一些內(nèi)幕的,元素院可是很危險的,每年都要死......”中年男人頓了一下,“反正就是很危險!”
吳寒很勉強的笑了笑,沒有答話,但顯然男人的安慰沒起到作用。
吳大寒看著男生黯淡的臉色,一絲怒氣展現(xiàn)在臉上,但肯定不是對著自己兒子,而是他想起昨天的一番談話。
作為秀南市中最有實力的企業(yè)家,他自然是有些關(guān)系,提前得知了法學院的另一個分院——元素院中的錄取名單中沒有自己的兒子,又喜又憂。喜的是自己兒子大學四年的安全有了保障,憂的是怎么和兒子說。畢竟兒子對元素院可是憧憬了好久,自己也信誓旦旦說了會想辦法去解決。
他動用了全部關(guān)系才和法學院的院長見了一面,很客氣委婉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卻被對方一口回絕了!給得理由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如果你兒子沒有足夠的實力,就不要動進元素院的想法,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然后就走了。
吳大寒氣極,找了好多人去了解這個元素院,卻一點消息沒有,最后應該是自己的行為驚動了某些人,晚上的時候,一封電子郵件發(fā)送到自己電腦里,吳大寒點開一看,嚇了一跳,十秒鐘過后,電子郵件自動刪除了,但里面的內(nèi)容自己記得清清楚楚。
法學院分院——元素院每屆學員的致死率:50%!
吳大寒又驚出一身冷汗,不禁打了一個哆嗦,看著身旁兒子不解的目光,搖了搖頭,說道:“反正小寒啊,去法學院好好呆著,然后畢業(yè)后來繼承爸爸的產(chǎn)業(yè),吳家這一代可就你一個獨苗?。 ?p> 吳寒閉上眼睛,準備戴上耳機,示意拒絕再和男人聊下去。
嘭!一聲巨響在吳寒耳邊炸起,吳寒嚇得彈了起來,防噪耳機掉落一旁。
什么情況?!炸彈嗎?!
吳大寒也嚇得不清,但還是下意識把身旁的男生撲倒。他剛才清楚看到一輛車從天而降狠狠砸在了自己賓利旁邊的私家車上,那個剛才還朝著這邊露出羨慕目光的男人瞬間就被壓扁了,血跡順著縫隙從車底淌出。
那是什么東西,觸手嗎?吳大寒心中一片驚悚,十幾米的觸手抓著一輛汽車丟了過來!
“下車!下車!”吳大寒顫抖著,看到周圍的人都紛紛棄車逃走后,連忙吼道。
前排的司機趕緊打開車鎖,準備下車。
嘭!又是一輛汽車從天而降,砸中了賓利前面的汽車,玻璃四濺,警鳴四起!賓利車兩側(cè)的玻璃也因為沖擊而碎裂。
吳大寒和吳寒又縮了回去,因為那支觸手已經(jīng)橫在了公路上,然后卷起四五輛汽車朝前方甩去,升空的過程中還有著幾道人影墜落,摔成一灘肉泥!
一只觸手,兩只觸手,越來越多的觸手出現(xiàn)在公路上,吳寒壯著膽子順著觸手望去,銅鈴大的眼睛,可怖的尖牙,光滑粘稠的黏液順著那龐大的身軀滑落,還有著三只觸手正迫不及待從河里竄出,其余觸手正在肆無忌憚的清掃著公路上的一切障礙。
“緊急通報!緊急通報!秀南市東部出現(xiàn)中階魔獸,請附近市民就近躲入建筑物中避險!”
冰冷的電子廣播聲響起,還未等響第二遍,一只觸手就將廣播桿拔起,然后扔向了附近的建筑物內(nèi)。
“小寒別...怕,別...怕...”吳大寒緊緊抱著兒子,顫抖著說著些安慰的話。
吳寒抱著頭,身軀不住顫抖,上下牙齒也控制不住的打著顫。
“老吳!”吳大寒突然大吼一聲,“快開車!”
原來經(jīng)過觸手的清掃,擁堵的道路竟出現(xiàn)了空隙,吳大寒大喜,他這輛車可是經(jīng)過改裝的,不僅耐撞,而且速度可不是一般車能比的,說不定憑借這輛車他們能逃出去!
“是!吳...總...”司機發(fā)動了車子,十二缸的發(fā)動機轟鳴,賦予了這輛車不遜于賽車的起步速度,司機單手操縱著方向盤,撞開身后的汽車,想要硬生生破開一條路。
吳寒因為發(fā)動汽車的慣性,身子往后倒去,余光瞥向了窗外,似乎有幾道人影閃過!
一只觸手被汽車的聲音吸引,蠻橫粗暴穿過車群,掀翻了路徑上的所有汽車,然后狠狠抓住了賓利車的車頭,觸手上的吸盤清晰可見!
“該死的!”前排司機在這種情況下竟然罵出了聲,單手換擋后,猛踩油門,竟悍死不畏朝觸手撞去,將那只觸手碾在了輪胎底下。
吼~魔獸本體發(fā)出一聲怪叫,銅鈴大的眼睛注意到了這輛汽車,以及前座司機豎起的中指!
第二只觸手隨即甩來,打在了賓利車頭上,前擋風玻璃應聲而碎,車前蓋也凹陷一大塊,但發(fā)動機的轟鳴聲仍在繼續(xù)。
“沒想到吧!”司機不屑的嘲諷道,右手將檔位調(diào)到運動模式,大吼道:“像這種車,發(fā)動機都是放在后面的啊!你這個畜生!”
賓利車迸發(fā)出了不可思議的動能,像一只沖破牢籠的猛虎,掙脫了觸手,撞翻了前面的汽車。疾馳,躲閃,車身甩出漂亮的弧線,一次又一次險而又險得躲過了觸手的攻擊。
八爪魔獸怪叫個不停,它感到了莫大的屈辱和憤怒,八只觸手豎立張揚,那本應該只出現(xiàn)在電影中的恐怖畫面真實發(fā)生了,大地崩裂,河水倒飛!
賓利車司機瞪大了眼睛,巨大的斷層出現(xiàn)在他面前,再往前開必定是車毀人亡,司機連忙踩下剎車,一個漂移,車身調(diào)頭。
數(shù)米高的巨浪懸在他們頭上,吳大寒父子都傻眼了,司機絕望了,剛才的氣勢一瀉千里,像泄了氣的氣球癱軟在座位上,滿是鮮血的右手從方向盤上脫落,輕聲道:“吳總,沒辦法了啊!”
吳大寒面如死灰,呆呆望著即將傾瀉而下的巨浪,感覺自己渺小的就像浮游,一碰就死,這般情況下,誰不絕望呢!
一陣破風聲突然響起,賓利車車頭位置冒出幾道閃光,泛著寒光的倒鉤死死鉤住了車架,不等吳大寒等人反應,賓利車像是被人拉著,迅速后退,可后面是斷層啊,吳寒尖叫著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剛剛擋住他們的斷層處冒出了一座土橋,賓利車順著土橋安然無恙度過了斷層。
隨后幾名穿著墨綠色衣服的人沖了上來,為首的一名對著對講機說道:“安全救出,可以布置結(jié)界!”
吳大寒反應過來,想打開車門,卻發(fā)現(xiàn)車門鎖死,連忙拍著車子,大吼道:“這里,這里,先救我兒子出去?。 ?p> 一名站在賓利車前部的披肩短發(fā)女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吳大寒,然后目光轉(zhuǎn)向前排司機,微微點點頭。最后打了個手勢,示意其他人先來這邊,看樣子是想先將前排的司機救出來。
“喂,該死的!”吳大寒要抓狂了,自己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呆在這里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老子每年為政府繳了多少的稅你們知道嗎?還不趕緊把我和我兒子從這該死的車里救出去!”
短發(fā)女生忽視了后座男人的吼叫,站定,后退一步,微微低下頭,臉色虔誠。
剛才的場景他們都看到了,作為一個普通人能在中階魔獸前堅持這么久,這份勇氣,值得他們獻上敬意。
吳大寒愣住了,他這才聞到了很濃的血腥味,剛才太過驚慌,現(xiàn)在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血腥味就是從駕駛座傳來的。
“老...老...吳?”吳大寒試探著叫了一句。
沒有人回答。
吳寒已經(jīng)淚流滿面了,從他這個位置可以看到老吳現(xiàn)在情況。大片大片的鮮血覆蓋了老吳整個上半身,一塊巴掌大的玻璃深深嵌入了老吳的身體,鋒利的缺口上,一只布滿老繭的手蓋在上面??甚r血還在不停透過傷口,順著衣擺流在座椅上,滲過座椅墊,發(fā)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早在前側(cè)玻璃碎掉的時候,老吳就已經(jīng)被玻璃刺中了,但他沒有說,就憑著這副身軀,他碾過了八爪魔獸的觸手,救了吳大寒父子的命!
原來那股勇猛如虎的氣勢是一名即將退休男人的回光返照,他燃燒了最后的生命,卻還是不肯閉眼,直到看到短發(fā)女生點頭后,他才放心了,終于閉上了眼睛。
“老吳!”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從車內(nèi)響起。
“元素院執(zhí)法隊隊長,程訸璇!”短發(fā)女生望著那層已經(jīng)成型的金色結(jié)界,拿起對講機,冷聲道:“結(jié)界已經(jīng)完成,準備執(zhí)行誅殺!”
“元素院執(zhí)法隊副隊長,歐陽?!睂χv機響起回答:“收到!準備誅殺!”
八爪魔獸的水浪撲了個空,身軀扭動的幅度越來越大,一次次的進攻落空,讓它的怒火達到頂峰。龐大的身軀在八只觸手的聳立下站立,足有三十米高,排山倒海的壓迫感向賓利車這邊迫近!
程訸璇丟掉對講機,淡淡的玫紅色光芒四散開來,一股無形的風吹向女生,玫紅色光芒此刻間光芒大盛,一道火浪憑空燃起,女生踏著火,乘著風,蜉蝣撼大樹般沖向了八爪魔獸,勇猛得像一只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