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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沉顏

盛世沉顏

與和SAMA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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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10-19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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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看那三小姐一套稀碎的舞步

盛世沉顏 與和SAMA 4147 2020-10-19 13:10:16

  第01章看那三小姐一套稀碎的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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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元三十六年,亥國境內(nèi)狼煙四起民不聊生。

  亂民蜂擁而至皇城坤都,請求亥王開倉濟(jì)糧,收容難民。

  然而還在后宮中歌舞升平飲酒作樂的亥王煩不勝煩,大斥朝臣。于是就有前軍尹奏本提議,亥王何不避離都城,下往江南美都。一來可述體察民情,二來也遠(yuǎn)離亂民紛擾。

  亥王大喜,遂出城。導(dǎo)致皇都群龍無首一片狼藉……

  亥國割地為郡歷來以久,各地藩王、親王、郡王等各守一方,各自為政。

  因此面對皇城亂民之爭,紛紛采取隔岸觀火之計,無意伸手為亥王分擔(dān)解憂。

  彼時,只有兩方人馬愿意率兵入城,為亥都一解燃眉之急。

  一方就是柳緋君。柳緋君乃是北疆墨旗氏,墨旗大將軍。北疆雖隸屬亥國之郡,卻從不受制與亥國朝廷,自成一派。所有人都對他此番千里迢迢于北疆而來之意心知肚明。

  亥王謖百絳在亥國皇位之上,盤踞的太久了。謖家人也盤踞的太久了。

  墨旗軍烽飛天下,雷霆之勢,不二日就將皇城收管掌下,沒有一個亂民敢胡來,沒有一派勢力敢頂撞。氣勢比亥王兇猛數(shù)萬倍。

  與此同時,郡外傳來謠言說亥王已在下江南途中遭遇流民匪寇伏擊,下落不明,疑已命隕。

  為主持大局,柳緋君決定另立新主,推選謖百絳留下的皇子為新任亥王。

  若說謖百絳在位時為亥國做過何等好事,那大概就是留下了無數(shù)子嗣吧。早已封爵封地,成為一疆霸主的不說,留在后宮嗷嗷待哺的數(shù)之不盡。

  其中柳緋君就選中了小十六皇子,謖淵。

  當(dāng)年謖淵年僅十二,一席黑金銀絲紅底白刃戎裝加身,稚氣中強(qiáng)撐起一派英氣。

  高高站在布滿鮮血淋漓的萬斬臺之上,手腳涼薄,澀澀蜷顫。

  只看到眼前如巨人般凌厲挺拔的墨旗將軍脊背,昂首闊胸,己身之下萬人之上。

  柳緋君問小皇子,“殿下可愿拜我一介武夫為師?”

  小皇子點頭搗蒜,“愿意的!天下蒼生無不受恩于將軍勇武。文人墨客不過是錦上添花,只有將軍能夠開疆拓土,保我大亥疆土安余無恙?!?p>  然而不知為何柳大將軍眼中卻不見分毫笑意,連嘴角都不曾揚(yáng)起漣漪半分。

  柳緋君內(nèi)心咄咄,不過錦上添花?若不是那班錦上添花之騷人,輪得到你謖氏立姓為王,托國為長?哼!

  武將輔政,文人皆危。各自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南院大夫溫子合始終不信柳緋君的鬼話,不信先王謖百絳重重保護(hù)之下竟被亂民射殺而死。他甚至暗中懷疑,分明就是柳緋君私下派人謀害亦或綁架了亥王,然后輔立新主,是為讓亥國改姓!

  在柳緋君輔立亥國新王之際,令有一方人馬也入駐了皇城,那就是亥國九皇子,翼郡王謖深。

  謖深的身世是有些坎坷的。還是皇子的時候七歲半就被驅(qū)趕出宮廷,流落民間自力更生。直到十一歲時生母去世才為憑吊而招至回朝。期間受到前庭霄大人賞識,委任剿匪有功,才勉強(qiáng)混到了郡王分封。

  屬地偏遠(yuǎn)不說,還地處邊疆,兩頭都夾在親王封地之內(nèi),外有鄰國騷擾??梢哉f活下去也已相當(dāng)硬氣了。

  謖深入都后由于新老亥王交替,宮廷一片混沌,徑自入宮蹲住竟也無人阻攔。謖百絳在位時,是絕對不會歡迎這個兒子回宮入住的。

  溫子合本就是幾位小皇子的宮禮老師,進(jìn)出宮廷自由。便找了借口前去擺放翼郡王。

  進(jìn)門頭一句就是,“郡王在上,柳大將軍以外郡藩王之身入駐宮廷,私立十六皇子為亥王,無視祖制,其心可疑。如今皇城無主,郡王該有所慮?!?p>  謖深看著眼前這位衣冠禮戴的文臣大人,大抵也猜到了他的來意。亥國一直是文官治天下,好了不好了都仍由他們空口白話,謖百絳也懶得親自去調(diào)查。

  如今柳緋君攜氏族軍入城,人心惶惶。他八成是以為自己也是來分一杯羹,所以準(zhǔn)備先下手為為忠,另投新主了。

  “柳將軍不過是見皇城群龍無首,亂民紛擾,千里來治而已。未必就有什么圖謀。亥國依然是我謖家子孫當(dāng)王,我該有何顧慮?”他心里也不是不懷疑柳緋君用意的,好好一個北疆藩王,千里而來難道真只是為了來皇城治理亂民的?說出來也沒人信吧。

  其實謖百絳在離城之前是下放了幾封文書給各地的兒子們,大意就是:啊,現(xiàn)在皇城好亂啊,爹爹手上也沒有重兵,你們是不是來個人給我管管?

  這大概來管的也就只有心有所圖,還瞄著皇位的。偏偏謖深到還真的沒有這個念頭。他不過就是來看看,真的只是看看。

  溫子合見謖深左右不肯表明心意,于是也不好多說什么。

  謖深心里對柳緋君倒并沒有多少忌憚。北疆墨旗氏族軍雖然彪悍無敵,驍勇以一當(dāng)十,但當(dāng)年不知是立下何等誓言,墨旗軍不得擅自離開北疆之境,世代只得守護(hù)一方邊土。

  因此柳緋君這次帶入皇城的人數(shù)也不算多。真要有什么動靜,就算周邊各地親王、郡王們一舉而入,也足以將其趕出了。

  謖深抵達(dá)的時候亥王登基之典已經(jīng)籌備的差不多,幾位老臣雖然心有不滿面上也只能懦懦不敢反駁。

  畢竟人家手上有兵權(quán),而皇城中的兵力卻是連收管流民都顯得費(fèi)勁。

  柳緋君的燙金請?zhí)闶沁@個時候抵達(dá)謖淵手中的。

  家臣道,“將軍敢請翼郡王過府一續(xù)?!?p>  “所為何事?”謖深也不過隨口一問。

  家臣倒是顯得準(zhǔn)備的很妥當(dāng),“該是商議新王登基一事。如今皇城無主長,郡王也是知道的。作為兄長,郡王是該主持的?!?p>  這算是給了謖深天大的面子了。若是謖百絳作主,什么時候輪得到他謖深發(fā)話了?

  謖深就算肝腦涂地鞠躬盡瘁,也不過就是個不得寵的棄子罷了。

  “翼郡王可千萬三思??!”不知從哪里聽到了風(fēng)聲,溫子合堪堪的又趕了過來,“郡王,如今城中都是文臣禮官。十六皇子又年少,登基之后一切都聽柳將軍說了算。您在城中也算是對將軍的一種鉗制了,就怕將軍要對您不利?。 ?p>  說的跟真的似的。若不是謖深生性涼薄克理,差點就信了。

  人家好言相邀,不去總不對。謖深于是帶了身邊親衛(wèi)有恃無恐就去了。

  溫子合一直說柳緋君莽人武夫,沒有規(guī)矩。但謖深看來柳將軍還是挺講規(guī)矩的,帶來的墨旗軍都駐扎在城外,并未入城擾民。自己也沒有入駐宮廷,而是買了一處別苑,在馬家屯巷子里。

  高墻深院,倒是有幾分幽靜。

  “三小姐!三小姐,您慢點跑……”

  謖深突然感覺腿上被人狠狠撞了下,撞的還挺兇。低頭一看,就見個七八歲的小丫頭,梳著簡單、清略的發(fā)髻兒,眼眸黑瞳極大,看起來詭森的像個瓷娃娃。

  追著的是個跑的花枝亂顫的丫頭,見到謖深一陌生男子,臉色不由緊張而緋紅起來?!按驍_公子了。我家小姐兒……”

  謖深是聽說過的,柳緋君膝下無子,只有三位千金。他撥了一下撞著自己的小姑娘,聽著喊三小姐,就猜到是柳緋君府上幺女了。

  只是沒想到柳緋君這次還會帶著自己的女兒來皇城。這不像要攻城略地之勢吧。

  “沒關(guān)系?!敝q深扶住了那位三小姐,俯下身正要查看她傷著沒有,可一對上她的目光,整個人忽然一凌!那感覺,就像千年間所歷之時一忽而過,腦中畫面十分詭異駭人。

  “師父?!毙」媚锏哪抗饴舆^他徑直看向了他身后的一片空空無人的巷子。

  聽到她口中之言,丫頭像是嚇壞了。腳步都軟了,扶著墻不知所措。

  謖深隨之回過頭,竟然真看見了一位老者。

  老者清袖尾衫,兩鬢間白,銀灰白髯,氣質(zhì)不俗。只額間冠帶露出,才顯露北疆長者之尊。

  謖深知道那是北疆身份顯赫的長老才有的裝束,正要拱手相見,卻聽小丫頭道,“公子切莫見怪。我家小姐,她……時有胡言亂語。請了天醫(yī)看過,都說是年幼天性未暗,才會瞧見不干凈的東西。”

  謖深心突突了兩下。不干凈的,東西?他再次回頭看向老者,老者竟還微微一拱手,怫然而去。

  可當(dāng)他看向丫頭,丫頭卻似全完不見那名老者。難道,她看不見?

  還在他腿邊的三小姐咯咯發(fā)出了一聲輕笑,“她看不見的。你瞧見了師父是不?!?p>  突然就感覺毛骨悚然了……

  入到柳緋君將軍的別苑,里頭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當(dāng)朝武將。文臣也有,但是很少。

  謖深才意識到這原來是一次外朝之會。暗自揣思,溫子合未在被邀請之列,才是那位大人真正不滿之處吧。柳緋君顯然已經(jīng)開始在皇城中招攬屬于自己一派的人脈了。

  席間,北疆人倒是大方。柳緋君讓自己的兩個小女兒出來獻(xiàn)舞。分別是次女,柳夕阮。和幺女,柳千顏。

  在開舞之前,謖深余光瞥見主座之后屏風(fēng)的陰暗處端坐著的一掩面年輕公子,目光中熟悉的暗光令他心頭一驚,是謖家人。

  謖家人認(rèn)得謖家人不是意外,而是他們的眼眸本就與常人略微不同。看著身形還是未長開的少年,莫不是——即將登基的亥王親自來了?可他來此處是干什么的呢?

  鼓聲揚(yáng)起。第一曲便是北疆民舞。北疆民風(fēng)彪悍,天性灑脫自由,他們的歌舞也是大開大合,頗有斗獸之勢。

  上來的是個穿著北疆風(fēng)俗舞衣,身型矮小,有些踢踢踏踏的小姑娘。雖然輕紗薄面,謖深還是一眼認(rèn)了出來。就是先前在巷子口見到的三小姐。

  于是帶頭鼓了掌,以示鼓勵。然而對方卻毫不領(lǐng)情的樣子,一雙圓溜溜的烏黑烏黑的眼眸朝著掌聲響起的方向,兇惡的瞪了一眼,孩子氣的眼眸里并沒有殺氣,于是看起來就水光奶兇的……

  舞步一起,簡直稀碎!眾人錯愕。文臣先是愣住,以為自己眼拙,沒認(rèn)出是北疆何種舞蹈風(fēng)格。武將就沒有那么客氣了,徑自大聲朗笑起來。

  謖深不由暗自為她擔(dān)心,怕小姑娘心思軟糯,被嚇著了。可人家,根本——目空一切。自顧自跳的悠然自得。

  一番舞蹈,美感先不說,但平波無瀾的氣場跟稀里嘩啦的舞步,肢體不勤,動作不熟,跳了幾下愣幾下再想一想后面的動作,簡直現(xiàn)編的舞步……著實把在場見慣華庭載舞的大人們都逗樂了。

  末了,依然是謖深帶頭鼓掌。小姑娘也是真的不杵,誰笑她,她瞪誰,瞪著瞪著,看客紛紛誠心蟄伏了。

  小姑娘目光看來的時候,謖深誠心誠意的露出笑容。這將軍府三小姐,底子里有點東西呀!

  可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柳夕阮出場的時候,一裊紫金黑紗長裙,南疆風(fēng)籮銅鈴懸身,風(fēng)姿綽約徜徉,舉手投足帶起英颯風(fēng)情是真正的舞娘登場了。

  剛才還在發(fā)出善意哂笑的大人們不一都屏息起來。瞬間呼吸都靜止。

  原來柳將軍是這樣安排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襯托后出場的次女,柳夕阮。她才是今日的主角,才是需要被在場各位大人們認(rèn)識的柳府小姐。

  于是席間紛紛有人猜測,柳將軍是準(zhǔn)備把這位次女嫁給亥王的吧。兩人年齡相當(dāng),而這位二小姐顯然已具有母儀天下的風(fēng)姿。原是這般!

  謖深再次悄悄瞥向主座后屏風(fēng)處的少年,被他懷疑是自己十六弟的少年。可是少年的目光卻不是停留在舞姿無與倫比的柳二小姐身上,他卻是看著——那個坐到了自己父親副手邊的小姑娘身上。

  她正在無聊的把玩著自己的裙邊,顯然對自己二姐的舞姿早已悉數(shù)眼熟毫無興致了。甚至也不屑于討好長輩。

  許是感受到了有人注視,驀然抬起目光,那一刻……是悲傷?!謖深無法移開的專注的看了進(jìn)去,仿佛看到了一片空洞漆黑的深淵,以及墮入其中時抓心撓肺的恐懼。

  “郡王?翼郡王?您怎么了。”坐在身畔的大臣拍了拍謖深的小臂,“您的臉色煞白的嚇人?!?p>  謖深收回目光搖了搖頭。再看去時,那小姑娘竟走開不見了。

與和SAMA

啥都別說!入坑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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