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章 驚魂
傍晚時分的街道小吃街。
幾名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地下排污管道的工作人員正在作業(yè)，最近有小吃街的老板反映，這里的排污有點堵。因為施工的影響，小吃街的人流比平時少了很多。
羊排館。
李苗和程覺正在二樓的靠窗位置吃羊排，他冷眼看著底下街道的污水蓋子被打開，有工作人員進入污水池正在打撈著什么，神情忽然有點古怪的起身走向洗手間。
他猛開水龍頭沖洗著自己的臉，冰涼的水瞬間讓他的頭腦變的清醒，他緩緩抬起頭，看著面前鏡子中呈像的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臉，腦海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了溫青蓮被他用電鋸肢解分尸的畫面，他拋尸塊的地點，分別在郊區(qū)多個偏僻的下水道里，該是不可能出現(xiàn)這里…
程覺不敢再繼續(xù)深想下去，但愿他只是想太多，栗栗畏懼的喘息著，他閉上恐懼的雙眼，努力平復(fù)著此刻波瀾起伏的心情。
突，他的肩膀被人搭了一下，他仿若驚弓之鳥驟然彈轉(zhuǎn)身體，驚恐萬狀的瞪望著身后的陌生人。
“方便讓我洗下手嗎？謝謝?！?p> 面前好看的男子面容冷淡的禮貌詢問一句。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程覺神情尷尬，朝著該男子雙手合十躬身，說了一句后便逃也似的離開了洗手間。
望著程覺倉惶驚恐離去的背影，該俊逸男子緩緩抬手，望著兩指間黑芒繚繞的六界當鋪專屬的薪資卡，眉頭微微蹙起。
……
戴著防臭面具的藍衣服工作人員望著從污水池打撈上來的廢桶中的幾個塊狀物，嗡聲嗡氣的和另外兩名工作人員說著什么。
圍著這個廢桶的另外兩名工作人員，戴著藍手套伸手就去翻攪那幾個塊壯物，頓時，腐臭飄散的更濃了，周圍三三兩兩的圍觀群眾不禁皺著眉頭捂住口鼻退去了幾步。
“這…這是…”
其中一藍衣服工作人員略略震驚的望著這些塊狀物。
“頭兒，這些好像是…人體尸塊阿…”
那人此話剛一出，就被年長一些被喚做頭兒的工作人員，狠狠剜了一眼，隨即沉著臉色四下張望，見圍觀群眾并未有異常，才是湊過去在那人耳邊悄悄說了些什么，那人隨即臉色怪異惶恐的忙忙點頭附聲，
“快去！”
頭兒神情嚴肅的最后兩個字重了重語氣，那人便連忙抬步，連臭烘烘的藍色工作手套都沒來得及脫就匆匆離去。
過了一會，急揚的警.笛聲由遠及近的響起，一輛閃爍著警.燈的警.車，?？吭诹诵〕越致返郎希S即匆匆下來兩名警.察，其中一名身穿制服手提一個箱子，看樣子是法醫(yī)。
J.察有秩序的很快便疏散了圍觀人群，接著拉起了警.戒線，法醫(yī)放下手提箱，動作迅速麻利的戴上醫(yī)用口罩和醫(yī)用手套，將手伸進廢桶中打撈出其中一塊塊狀物。
只見這是一只形狀頗似人體小臂的腐爛物，切口被鋒利的鋸齒狀工具切割掉了手掌，法醫(yī)皺著眉頭端詳查看了一會，心中便大致有了判斷，接著他從箱子里取出一個密封袋將尸塊小心的裝進去密封好后裝進了一個黑色手提袋。
接著，法醫(yī)又陸陸續(xù)續(xù)的檢查了其它的幾塊腐爛塊狀物，也一并裝進密封袋后放進了黑色手提袋。
“我要回去做進一步的化驗，封鎖現(xiàn)場?！?p> 法醫(yī)拎著箱子起身，戴著醫(yī)用口罩的聲音嗡聲嗡氣，對著旁邊的警-察說了一句。
J察點點頭，接著便從腰間取出遠程對講機很快和總部取得了聯(lián)系，過了一會，四五輛警.車便鳴著急促響亮的警.笛聲來到了現(xiàn)場，開始執(zhí)行進一步的整條小吃街的封鎖。
見這架勢，圍觀群眾再訥也猜到了小吃街定然是發(fā)生了什么重大案件，不一會整條小吃街的行人顧客便都被遣散，整條街瞬間顯得陰森鬼冷。
起初還有些八卦好事的民眾聚集在周圍一探究竟，但都被看守現(xiàn)場的J察義正嚴詞的勸返后，圍觀群眾才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性，紛紛識趣的散去各回各家。
……
一路上，開車的程覺手腳冰涼一直隱隱發(fā)顫，渾身血液仿佛降至冰點，一根接一根的不停抽著煙，嘴角哆嗦。
“程覺…你怎么了？”
察覺到一路上程覺的異常，副駕駛座上的李苗擔憂了一句。
“我沒事?！?p> 程覺唇角哆嗦的回了一句。
略略思索，程覺問了一句在李苗耳里聽起來頗有些古怪的話，
“苗苗，如果我要逃到很遠的地方去隱姓埋名，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嗎？”
聞言，李苗愣怔一下，隨即臉色疑惑的尬笑了兩聲，
“程覺，你說什么呢，我們才住的新房子不是日子過的挺好的，為什么要逃…”
說到這里，李苗心頭不由得“咯噔”一下，不知道為什么她此時腦海忽然浮現(xiàn)出溫青蓮的身影，
“苗苗，你跟我一起走吧，今天晚上我們就走?！?p> 程覺在車內(nèi)后視鏡中望了一眼李苗，神色焦慮的說了一句并不像是在開玩笑的話。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是和我媽的失蹤有關(guān)嗎？”
李苗才是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性，側(cè)過頭望著程覺正色一句。
聯(lián)想到之前程覺的態(tài)度就非常奇怪，溫青蓮失蹤了好長一段時間，她每次想要去報J的時候都被他給阻止了，如今程覺又是這樣閃爍其詞的態(tài)度，李苗就算再訥，也該猜想到幾分了。
程覺被李苗盯的渾身不自在，神情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強行鎮(zhèn)定。
“苗苗，你胡思亂想什么呢，你媽失蹤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是你媽突然要走，然后將當鋪卡交給我讓我好好照顧你…”
“程覺，你不要再撒謊了，如果真的是這樣，你為什么之前都不讓我報.警？再說了，我媽要是真的要出遠門，不可能一個電話都不打給我？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么？那張當鋪卡我媽一直非?？粗?，怎么會突然把卡交給你？”
太多的疑問一直積壓在李苗心頭，平時每次說到溫青蓮的事情，他不是突然大發(fā)雷霆就是裝作沒有聽到，從不正面回應(yīng)她這些積壓心頭的疑問。
這會，李苗將心頭的疑問一股腦兒全問了出來，心里瞬間舒坦多了，但緊接著，他就被程覺仿若晴天霹靂般的回答給震驚到。
“我把她給殺了，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
程覺表情陰森的吐了一句，嘴里猛抽了最后一點煙后將車窗玻璃降下，將手中的煙蒂憤憤然彈了出去，夜風(fēng)冷冷呼呼的灌進車內(nèi)，程覺不禁一哆嗦，隨即又關(guān)閉車窗，兩眼瞪視前方，神情駭然。
“程覺，你胡說八道些什么，你怎么可能殺我媽…”
李苗冷冷的尬笑了笑，或許她午夜夢回時就猜測到了溫青蓮可能遇害了，但是她內(nèi)心深處實在不愿意面對這樣冷酷無情的事實。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把她給殺了，還分了尸，剛剛小吃街下水道被打撈上來發(fā)現(xiàn)的尸塊…應(yīng)該就是她的?！?p> 程覺說的云淡風(fēng)輕，說的仿佛是電視劇里的劇情。
良久，李苗神情木訥，兩眼呆滯的望著車前方兩束遠光燈照亮的道路，夜間寬闊的車道行車并不多，這一瞬，她感覺她的整個世界都坍塌了，她先前勾勒出的孩子出生后的美好生活全都化做了泡影。
“如果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肚子里的孩子，還需要留嗎？你讓他怎么面對他的父親是一個殺人犯的事實…”
“這孩子本就不是我的，隨你怎么決定吧?！?p> 程覺不耐煩了一句，卻是換來李苗突然仿似瘋癲的崩潰吶喊，
“不是你的，你一直都說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可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又會是誰的？”
李苗心里清楚，和副導(dǎo)演的那段“歷史”，她每次都會吃避孕藥，除了程覺這個孩子的父親她想不出來第二個人。
“你還記得那晚嗎？哼呵~?！?p> 程覺兩眼直視前方路況，不屑的冷笑了一聲，這笑聲聽的李苗頭皮發(fā)麻，嘴唇囁嚅了半天吐出一句，
“那晚？…怎么了？”
“你以為我是有多厲害，一晚上不停的才是讓你下不了床？實話告訴你吧，你那晚被雄哥和他的小弟們給輪J了?！?p> “你說什么？”
晴天霹靂一個接著一個，李苗只覺腦袋嗡嗡做響，回想起那天在酒吧她一直覺得不對勁，自己的酒量她很清楚，可是那天她還沒怎么喝就醉的不省人事，
“那天是你在我的酒里下藥了對不對？”
程覺悶不吭聲，似是默認。
但沒有親口聽到程覺承認，李苗不死心的繼續(xù)追問。
“你說話阿！那天是不是你在我的酒里下藥了？！”
“是！是我干的，一切都是我的主意，那個時候我被雄哥逼的沒辦法了，才是用你的一晚去抵償那二十萬的利息，現(xiàn)在你滿意了嗎？”
想起這些舊事，程覺就不自覺的暴躁，臉色難看的奮力拍打著方向盤，他很討厭那個時候的自己，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去跟一群男的上.床。試想他那時候的心情又能好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