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傲嬌的老爹
枯井邊緣,一只臟兮兮的纖細(xì)的手忽然從洞內(nèi)伸出,緊緊攀抓住邊緣,
“老爹!咳咳!是我!”
夏芊芊頂著滿頭的泥巴土屑,露出了臟兮兮的臉。
“芊芊?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老爺子老臉忽然失色,趕忙丟了手中的鏟子,三步并做兩步的跑了過來,一把將枯井蓬頭垢面的夏芊芊拽了出來。
跌坐在井邊,夏芊芊累的直喘粗氣。
“真是個惹禍精,枯井也是你隨便能進(jìn)的嗎?怎樣,有沒有受傷?那下面可是非常危險的,你是怎么出來的?”
老爺子一面嘮叨的指責(zé),一面又頗為心疼且心悸的檢查夏芊芊有沒有受傷,看到除了臟點,這個女兒還是能要的。
“我沒事,我昨晚不小心在這里玩兒,掉進(jìn)去了?!?p> 隨便找了個借口,夏芊芊搪塞道,眼珠子卻是四下滴溜溜亂轉(zhuǎn)。最后目光停留在不遠(yuǎn)處一輛寫著蝸牛搬家的集裝箱大車上,只見路邊堆滿了從老宅內(nèi)搬出來的家具用品和幾個大大小小的箱子,兩名搬家工人正在往車內(nèi)搬東西。
“噯!你去哪?”
老爺子看著夏芊芊起身飛奔向搬家車,表情疑惑。
不一會,夏芊芊就拿著一套衣服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
“我,我還有一個朋友在下面?!?p> 喘的臉紅脖子粗的,夏芊芊忙是把衣服丟進(jìn)了枯井里。
貓在井口下面的蘇沐白冷不丁被從天而降的衣服褲子,腦袋蓋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該死的,臭女人。想不到這一世,她竟如此的粗魯不堪。
回想起剛才她攀爬著繩梯,手腳并用,還一遍一遍的踩在自己頭上,蘇沐白就氣不打一處來。
想想自己千年來,何曾遭受過這種罪?
呱呱!
三眼停在蘇沐白肩頭,似乎在嘲笑他,
“有什么好笑的,這世我又沒對她怎樣,好了,不開玩笑了,你趕緊飛出去吧,我換身衣服馬上出來?!?p> 身上這件緊崩的外套。早在剛才攀爬繩梯的時候,就已經(jīng)崩裂開了,此時早已衣不遮體。
三眼吱呱叫著眨眼就飛出了枯井。
咚咚!
應(yīng)聲而落,兩只大頭皮鞋不偏不倚的正中蘇沐白腦袋。蘇沐白一手捏一只老舊的大頭皮鞋,頭頂著衣服褲子,絲毫看不清底下的那俊臉,已經(jīng)扭曲成什么樣了。
啪!
枯井處邊緣,一只夸大白皙的手掌攀附了上來,略一使勁,蘇沐白就身形輕飄飄的翻躍到了井邊。
一上來,就對上了正佇立在井邊的一老一小。
“芊芊,你……什么時候,這么重的口味了!”
老爺子瞪著眼前的蘇沐白,驚的下巴都要掉了。
只見眼前的蘇沐白,哪有絲毫在井底山洞中的俊朗。分明就是一個灰頭土臉的難民!臉上都是鞋印也就罷了,頭發(fā)也凌亂不堪,還穿著一身夏芊芊隨便翻箱底找來的一身東北大花襖子。
“我,不好意思啊,剛才為了快點出來,不被我爹活埋,不小心踩了你一下哈,”
蘇沐白沒說話,表情冷峻。她確定她是不小心嗎?確定只是踩了一下嗎?那每一下的下腳,簡直就是謀殺親夫!
夏芊芊腳底泛起一絲涼氣,心虛道。
“啊,那啥,老爹,有什么話,我們一會進(jìn)屋里再說吧,先別耽誤工程隊辦事,”
說罷,轉(zhuǎn)頭對著一旁的幾個頭戴安全帽的施工師傅喊道,
“師傅!你們繼續(xù)哈,繼續(xù),”
說罷,就率先走向老宅前院,說是率先,倒不如說是開溜來的更貼切,身后二人,也隨后跟上。
挖土機又重新開始了工作,只見挖機師傅叼著煙,動作嫻熟的操控著升降桿,挖斗里滿滿登登的泥石土沙,就嘩啦啦的倒進(jìn)了枯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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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客廳,幾個搬家公司的工人正在忙前忙后的打包東西搬走。
走進(jìn)里屋,老爺子把夏芊芊拉進(jìn)來后,把門一關(guān)。蘇沐白倒是一點不見生,自顧自的找了處舒服的位置坐下,開始閉目養(yǎng)神。
“芊芊,你說你!我從小到大交代你,不要進(jìn)入后院,更不能對枯井好奇,你說你,怎么就不聽呢?”
“老爹,我覺得你有事情瞞著我和我哥,”
“什么?沒有瞞?有什么好瞞的?那枯井里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是你爺爺傳下來的責(zé)任,告訴我,一定要看守好這枯井里的東西,不能讓別人進(jìn)去。”
老爺子一看就是在說謊,眼神東躲西閃的。
“老爹,你說爺爺叫你看守,你不好好看守也就算了,你說你居然還把這個枯井給埋了!爺爺要是地下有知,不得氣的詐尸來找你。”
老爺子有些心虛的不去看夏芊芊,本來想責(zé)怪幾句她不聽話,這會倒好,反被她將了一軍。
“你別一天到晚胡說八道的,拍戲拍多了,演戲都演到家里來了!我問你,那男的是誰?”
老頭到底是老頭,姜還是老的辣。一句話,就把自己話語權(quán)處于下風(fēng)的劣勢給扭轉(zhuǎn)了過來。
“他是我同事,我不是說過了?!?p> “同事?同事你和他昨晚上深更半夜的偷偷摸摸跑到這里干什么?”
“怎么了,我就是看準(zhǔn)了后院陰冷嗦嗦的,來這里約會不行啊,在這里,不比去電影院看恐怖片效果來的好嗎?”
“強詞奪理!來荒廢了幾百年的老宅后院,雜草叢生的,蛇蟲還特別多,來這里約什么會,回頭浪漫沒等到,先把你小命搭進(jìn)去!”
看自己把女兒罵的不說話了,老爺子心里忽然有些不落忍,怒氣也消了大半,話峰一轉(zhuǎn)。
“昨晚上貓窗外偷聽的是不是你?”
仿佛被掐中了三寸,夏芊芊更焉巴了,低頭默認(rèn)。
哎!
老爺子嘆了一口氣,
“好吧,反正我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就算是提早交代給你們我們世世代代作為看守人的事情真相吧?!?p> 夏芊芊聞言頓時來了興趣,也不打岔。
“事情從那說起呢,我也是聽你太爺爺說的,說我們祖上,原本是個修仙大派,某一天,忽然狂風(fēng)大作,天昏地暗,電閃雷鳴!
一個巨大的如來佛祖金色大手印轟然一聲打在了門派附近的無歧山上,瞬間山體就浮現(xiàn)了一道金燦刺眼的結(jié)界,那結(jié)界上虛無縹緲的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誰都靠近不得。
而相傳那天晚上,掌門還見到了天界的神君,那神君交代了掌門從此以后要擔(dān)任起看守此無歧山的責(zé)任,并且還交付給掌門一把神秘的古劍……”
夏芊芊聽的入了神,眼睛一眨不眨。等了許久,也沒見老爹再說下去。忍不住道。
“那,然后呢?”
“什么然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哎,后面的人,那是一代不如一代,門派沒落以后,古劍也不知去向了,如今都幾百年過去了,到了我這代,你也看到了,都淪落到了埋井的地步了?!?p> 老爹兩手一攤,這要是放在掌門那個時代,老爹估計早被逐出師門十七八遍了。
“哎,我說閨女,有些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時間的滾滾車輪,畢竟都是往前行進(jìn)的,有些事情,也該變上一變了?!?p> 說著老頭子就身板挺直,兩手背在身后,大搖大擺的開了門,兩個鼻孔朝天,滿臉傲嬌的推門走了出去。
他太了解女兒了,要是不這么傲嬌,定會被她說的老臉無光。畢竟老祖宗的祖訓(xùn)都被他忘了個精光也就罷了,還做出了埋洞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要是老祖宗們真的在天有靈,估計他早就被雷劈成外焦里嫩的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