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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戲道

57、朝真暮偽何人辨

烽火戲道 昨露今霜 3256 2020-12-02 22:29:18

  詩云:

  朝真暮偽何人辨,古往今來底事無。

  但愛臧生能詐圣,可知寧子解佯愚。

  草螢有耀終非火,荷露雖團(tuán)豈是珠。

  不取燔柴兼照乘,可憐光彩亦何殊。

  那年輕人囁囁啜啜地說:“之前我一直帶著妻子和幼子在北威鎮(zhèn)內(nèi)四處躲藏,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前兩天匈突人突然撤走,我們想著這苦日子終于到頭了,于是偷悄悄搬到此處的房子里。今天早上我正在院子里上廁所,忽然聽到有人闖入,說著嗚哩哇嘰的匈突話。我頓時嚇得動也動不了。接著就聽到房子里妻子和幼兒的哭聲,之后房子便著火了??珊尬耶?dāng)時嚇得什么都不會做,直等到再聽不到那些匈突人的聲音,才急忙出來呼叫叫人滅火??墒俏业钠拮雍陀鬃佑植辉谶@火場中,看來是被這些匈突人擄走了,怪我沒用啊……”說著說著,那男子哭了起來。

  在旁邊一直聽著的陶錄連忙問:“你可知那些匈突人逃向哪里?”

  那男子哭著搖搖頭。這時夏云舒過來對陶錄說:“我們昨日剛剛到此,沒找到匈突人蹤跡,估計那些匈突人是往西北匈突國方向跑了。”

  此時和夏云舒一起的那個書生楚云雄帶著幾人從遠(yuǎn)處跑回來,對夏云舒說:“附近都找遍了,沒找到那些匈突人。”

  陶錄說:“匈突人帶著女子和小孩應(yīng)該走不快,我們?nèi)ネ鬟叿较蜃纷房?!姚五,要不你看著盧韻竹,我們幾個去追?!?p>  盧韻竹又快要哭了,“不行,我也要去!”

  夏云舒看著盧韻竹,覺得這個小姑娘有些眼緣,于是說:“我們一起去追吧!就帶著這個小姑娘吧,一路上由我照看,可好?”

  盧韻竹沖夏云舒露出燦爛的的笑容,謝謝姐姐!說著便跑到夏云舒的身邊,沖姚五做了個鬼臉。

  那書生楚云雄有些不高興,皺起了眉,但看著夏云舒的笑容,也不好說些什么。

  陶錄似乎早猜到了這個結(jié)果,微笑著說:“事不宜遲,我們趕快追吧?!?p>  于是兩伙人合做一伙,帶著那個年輕男子,急匆匆朝西北方向而去。在路上夏云舒說:“此處往西北不遠(yuǎn)便是落英山,是去匈突國的必經(jīng)之路。那些匈突人有可能在落英山停留,我們到了那里需要分外小心?!?p>  陶錄笑笑:“姑娘這一路辛苦了。想來姑娘此番的目的也和我們一樣。姑娘之前在北威鎮(zhèn)真的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夏云舒說:“沒有。自匈突人撤離后,就再沒發(fā)現(xiàn)他們的蹤跡?!?p>  姚五這時湊過來說:“我說妹子,你們也太神秘了,一直神出鬼沒的,我們之前一直找你們也找不見。尤其是我這個吳瑜兄弟,找你找地那叫一個心焦,人都瘦了幾圈?!?p>  那姑娘聽聞朝吳瑜嫣然一笑,吳瑜急忙低下頭,羞紅了臉,心臟砰砰砰跳個不停。隨即吳瑜察覺姚五不懷好意地看著他,隨即眼含怒意,瞪了姚五一眼。

  四狗也不識時務(wù)地湊上來說:“哦,怪不得,自剛才我就發(fā)現(xiàn)吳瑜兄弟不對勁,嘿嘿嘿……”

  何奇舵過來朝李四狗屁股上踹了一腳,“關(guān)你什么事?趕快去前面帶路!”

  眾人離開北威鎮(zhèn)趕了一段路之后,前方的道路邊出現(xiàn)了一座殘敗的觀宇。等他們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座早已荒廢的道觀。道觀不大,屋頂早已塌落,墻也只剩下半截,在皚皚白雪中甚是突兀。

  四狗快步跑進(jìn)去查看了一番,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來過的蹤跡。四狗悻悻地出來,沖大家搖搖頭。

  陶錄在門口大致看了這道觀一番,嘆了口氣,心有感慨。隨即又對眾人說:“大家繼續(xù)加緊追尋吧?!?p>  大伙兒繼續(xù)趕路。大概走了將近一個時辰,之前遠(yuǎn)遠(yuǎn)看著巍峨的高山漸漸到了眼前。眾人進(jìn)了山,又走了一會兒,只見走在最前面的書生楚云雄突然停下,向眾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其他人停下腳步,一下子就緊張起來。那書生回返,對姑娘夏云舒說:“前面似乎有些動靜?!?p>  姚五說:“也有可能是山間的野獸。道長,要不我們幾個先去看看,你們在后面慢慢走?!?p>  陶錄點點頭囑咐道:“千萬小心!”

  于是姚五、四狗和那書生還有手下的幾個人跑到前面,快速而又無聲的搜尋四處。剩下的陶錄等人在后面不急不緩地走著。過了不久,陶錄他們趕上了在路中央停下來的姚五他們。只見這幾個人蹲在地上,似乎在研究什么。陶錄走近一看,原來是留著雪地上新鮮的腳印,足跡雜亂,似乎有不少人。陶錄看了看周圍的山林,輕聲吩咐:“大家小心,注意戒備!”

  就在這時,李四狗突然喊了一聲“有人!”之后就迅速地向前奔去。姚五、何奇舵、吳瑜和書生還有他幾個手下也追著四狗向前跑去。陶錄帶著盧韻竹,和夏云舒和她幾個手下緊跟在后面。

  眾人慌亂地跑了半天,陶錄著急,沖前面喊:“先等等,別追了!”

  夏云舒對一個手下說了兩句話,那手下施展功夫,加快了腳步去追前面的眾人。

  陶錄又氣喘吁吁跑了一會兒,終于看到了在前面停下來的眾人。陶錄邊喘粗氣邊問:“什么情況?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姚五也一邊喘氣一邊說:“剛才前面有兩三個身影,不知道什么人,跑得很快,我們沒追到?!?p>  這時何奇舵說:“咦?那個后生哪里去了?”

  陶錄吃了一驚,連忙看了看周圍,果然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年輕人的身影。剛才眾人都手忙腳亂,沒有留意他。

  吳瑜不待師父吩咐,連忙調(diào)頭往回尋找。眾人都坐了下來,紛紛詢問剛才的情況。可是對那個年輕人的失蹤,大家都說不上一二來。不久吳瑜回來對眾人說:“在后面也沒有發(fā)現(xiàn)那人!”

  陶錄皺起了眉頭,對大家說:“不好,我們怕是中計了!”

  夏云舒正看著吳瑜,聽到陶錄此言,便轉(zhuǎn)頭問陶錄:“道長,說說怎么回事?”

  陶錄說:“那個年輕人出現(xiàn)地有點突兀,北威鎮(zhèn)里盡是老弱,年輕人本來就少之又少,更別說拖家?guī)Э诘哪贻p人了。當(dāng)時情況很慌亂,我將此忽略了。那年輕人說是幾個匈突人縱火并擄走了他的妻兒,我們之前在北威鎮(zhèn)查訪并未發(fā)現(xiàn)匈突人的蹤跡,而且夏姑娘你們在北威鎮(zhèn)也未發(fā)現(xiàn)匈突人的蹤跡。當(dāng)然不排除匈突人又從外面回到了北威鎮(zhèn),但這很可能是那個年輕人編的謊話,為何匈突人要擄走他的妻兒呢?這明顯不符合常理,那年輕人很可能就是誘騙我們來此處的?!?p>  李四狗咂了咂嘴,“我就說看那小子有點不順眼,賊眉鼠目的?!?p>  姚五恨恨地說:“這廝著實可惡!居然編這樣的卑劣的謊話欺騙我們?!?p>  那書生楚云雄問陶錄:“那我們接下來怎么做?往回走吧?”

  此時前方遠(yuǎn)處有了動靜,似乎許多人朝著陶錄他們趕來。眾人連忙起身,準(zhǔn)備調(diào)頭往回走。陶錄想了一下,然后對眾人說:“這既然可能是個圈套,對方肯定有所準(zhǔn)備。他們很可能就在我們回去的路上設(shè)伏等著我們。”

  夏云舒點頭說:“道長說的有道理,那我們該怎么辦?在此處藏起來看是何人設(shè)的計謀?”

  何奇舵說:“不如我們迎頭上前,痛擊這伙人,打他們個措手不及?!?p>  陶錄卻看了看旁邊的山林說:“我們進(jìn)入路邊的林子,避開他們,繼續(xù)往西走。”

  姚五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嗯,有道理,對方很可能在我們的前后都有布置,而在這個方向上肯定沒有多少防范?!?p>  夏云舒點點頭,“事不宜遲,我們聽道長的。咱們走吧!”書生楚云雄雖然心里有些別扭,但覺得陶錄所說有道理,于是開始吩咐手下注意戒備,準(zhǔn)備往西走。

  眾人又簡單商議了一下,接著四狗、姚五、吳瑜還有夏云舒的兩個手下在前面開路,楚云雄帶其他手下在后面壓陣,其余人在隊伍中間。等他們拐進(jìn)了左邊的林子里,才發(fā)現(xiàn)山林間的路很不好走。一行人忍著疲憊和饑餓,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不敢停留。何奇舵攙扶著氣喘吁吁的盧韻竹,心里覺得忐忑不安。前面會有什么等著他們呢?

  眾人走了大概半個多時辰,來到一處林木稀少之處。這時前面的人突然示意大家前面有情況。等后面的眾人趕上后,陶錄輕聲問:“怎么回事?”

  吳瑜輕輕地說:“前面有人!”陶錄瞇起眼睛,努力望著前面,果然發(fā)現(xiàn)前面遠(yuǎn)處的林間有隱約的身影。

  姚五說:“吳瑜兄弟,我們一起過去看看?!?p>  陶錄吩咐說:“小心一些?!眳氰c頭,和姚五一起靈巧而又小心地往前竄去。夏云舒看著吳瑜的背影,心里一動,輕聲對楚云雄說:“師兄,我也去看看!”說罷也輕身竄出,追上上了吳瑜和姚五。吳瑜回頭看到夏云舒跟了上來,心又開始砰砰跳了起來。夏云舒來到吳瑜身邊,對吳瑜嫣然一笑。吳瑜頓時有些恍惚,心神開始蕩漾起來。姚五看在眼里,拍了拍吳瑜的肩膀,輕聲說:“兄弟穩(wěn)住。”

  吳瑜穩(wěn)了穩(wěn)心神,調(diào)整了一下有些慌亂的腳步。三人接近目標(biāo)后,又躡足輕手輕腳著走了一會兒,終于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幾個身影了。匈突人!那幾個身影果然是匈突人。只見五個匈突人也在小心翼翼地走,不過不是朝著吳瑜他們的方向,而是從吳瑜他們眼前穿過向南走。

  姚五看著這些匈突人,疑惑地問吳瑜:“這些匈突人是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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