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云:
行遍梁州到益州,今年又作度瀘游。
江山重復爭供眼,風雨縱橫亂入樓。
人語朱離逢峒獠,棹歌欸乃下吳舟。
天涯住穩(wěn)歸心嬾,登覽茫然卻欲愁。
那仵作肯定地說:“可以!不管何種迷藥,進入人體之后都會留有痕跡。”
陶錄說:“那好,我們再去查驗一下蔣將軍的遺體?!?p> 眾人又馬上趕到了臨時停放蔣紀忠尸體的房間。那仵作馬上檢查了一番蔣紀忠的眼睛,又取出一支長針,刺入尸體腹內(nèi)。仵作檢查之后對陶錄說:“大人,蔣紀忠將軍確實有生前迷藥中毒的跡象。之前小人查驗將軍尸首,僅僅判明蔣將軍的死因,卻未查出蔣將軍中了迷藥之毒,此實乃小人失職,請大人責罰?!?p> 陶錄說:“蔣將軍先是中毒,后遭勒斃,此事誰能想到?先生不必自責?!?p> 眾人退出停放尸首的房間,仵作告退。陶錄等人又回到原先的屋子。陶錄說:“大家想必已經(jīng)知道這案件的幕后主謀是誰了。沒錯,很可能便是王世成,此人絕對和此案有直接的關(guān)系。接下來,我們就要將此人控制起來,然而此人必然會有所準備。我們?nèi)绾巫カ@此人又不至引起軍中混亂,這是個問題。這軍政之事我不大熟,還望朱王、何將軍、楊大人還有伍參軍你們籌謀一番,抓住王世成,穩(wěn)定軍中形勢?!?p> 朱陽點點頭,“的確,不光是是王世成,其手下將領(lǐng)可能也參與其中。光靠我們的力量,恐怕難以掌握局面。伍參軍,楊大人,齊正洵將軍是否可靠?要控制鳳鳴堡的形勢,恐怕我們需要借助他的力量?!?p> 伍參軍說:“齊正洵十多年前就是我家將軍的老部下,素與我家將軍過往甚密,應該靠得住?!?p> 楊周智也點點頭,“齊正洵將軍統(tǒng)帥的軍隊是鳳鳴堡駐軍的主力,一直是蔣紀忠都統(tǒng)最為信賴之人,應該沒有問題。”
朱陽想了一下說:“那好,伍參軍,麻煩你以蔣紀忠都統(tǒng)的名義將齊正洵召來此處。切記,此事須秘密進行,不可被王世成以及其他人察覺。”
伍參軍說:“沒問題,我找可靠之人混入鳳鳴堡的巡邏隊伍,偷偷潛入齊正洵住處,讓其悄悄前來此處?!?p> 朱陽點點頭,“好,事不宜遲,那么伍參軍馬上安排吧!”
伍參軍又匆匆而去。朱陽說:“待齊正洵布置好,控制住大局,我們就將王世成及其部下控制起來,奪去他們的軍權(quán)。道長,到時候我們還需以行轅都督的名義進行此事?!?p> 陶錄說:“好,就按朱王你的意思辦?!?p> 這時,伍參軍又回來了,“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大人們放心,我所派之人非常能干可靠,齊正洵一定會來?!?p> 朱陽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問伍參軍:“平日蔣將軍如何與部下領(lǐng)商議軍中之事?”
伍參軍說:“每日清晨蔣將軍都會召集眾將領(lǐng)都會在議事廳通報軍情,商議軍中大小之事。”
朱陽說:“現(xiàn)在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我們需盡快布置了?!?p> 大家又商議了一會兒如何布置以及應對可能的意外時,齊正洵來了。
朱陽將在座的陶錄等人介紹給了齊正洵。陶錄見到齊正洵似乎有些不安,想到齊正洵應該感覺到了什么。陶錄嚴肅地將事情經(jīng)過簡要地和齊正洵說了一遍。齊正洵聽了之后,在震驚中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這時朱陽說:“齊將軍,現(xiàn)在事情萬分緊急,當務之急需要齊將軍穩(wěn)定住軍中的情勢?!?p> 滿臉悲憤的齊正洵咬牙切齒地說:“我現(xiàn)在就去將王世成那伙人抓過來!”
朱陽趕緊說:“齊將軍且慢。王世成此番行事必有計劃,我們不可草率行事,以免軍隊生變。還望齊將軍冷靜下來,切勿義氣行事。”
齊正洵深呼吸一口,慢慢冷靜下來。他思索了一會兒,對朱陽等人說:“諸位大人請放心,我這就去做周密的布置。此事就交于我,一定要捉獲那些喪盡天良的賊人!”
朱陽看著齊正洵的眼睛點點頭,“好,此事就交于齊將軍了?!?p> 齊正洵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悲戚,“我能否現(xiàn)在去看看蔣將軍?”
陶錄心中不忍,說:“好,伍參軍,你帶齊將軍去看看蔣將軍的遺體。齊將軍,還望你暫且收起悲憤之心,以大局為重,穩(wěn)定軍情?!?p> 齊正洵隨伍德甲默默退出房間。
朱陽對陶錄說:“我覺得此人可行。之前我在京城對其已有耳聞,此事交于他應該不會出差錯。”
陶錄微微點頭說:“此人熟悉鳳鳴堡形勢,由他來辦此事再合適不過。我們就暫且看情況發(fā)展如何吧?!?p> 黑暗的鳳鳴堡一片寧靜,零星的燈火在寒風中飄搖。漸漸地,漸漸地,夜色中的燈火逐漸增多,慢慢匯聚起來,最后變成發(fā)光的河流在堡子中奔流。這時整個鳳鳴堡猶如煮開的沸水一般,伴隨著吶喊聲,吵鬧聲,全副武裝的軍士神情肅穆,在堡子中四處穿梭,猶如織網(wǎng)一般。一直到清晨的陽光落在鳳鳴堡的時候,鳳鳴堡又漸漸安靜了下來。但是空氣之中彌漫著肅殺的氣氛,堡子中各條路上,都站滿了神情戒備的軍士。
不久,有一通信之人跑來都統(tǒng)府向陶錄等人報告:“副都統(tǒng)王世成,其手下的將軍王志勇、李龍飛等人以及屬下均被控制,只有羅佑松倉皇而逃,帶著一些部下和幾百軍士逃向北威鎮(zhèn)?!?p> 朱陽微笑著對陶錄說:“這個齊將軍還真是不含糊。此事看來比我們想象的要容易地多?!?p> 陶錄點點頭,笑著問:“朱王,接下來我們應該如何行事?”
朱陽眼中精光乍現(xiàn),“當然要接管這里,徹查此事!”
“好,朱王。我覺得此事還是有你來主導進行比較合適。齊正洵原本就與王世成有隙,若將此事交于他,恐禍及無辜。當今最重要的就是要讓鳳鳴堡穩(wěn)定下來?!碧珍浻幸庾屩礻柼幚磉@些事務。
朱陽點點頭,表示明白。他知道陶錄有意讓自己處理這些繁雜的事務,好讓自己得到鍛煉。
數(shù)千里之外的京師,皇宮已在晨光的籠罩之中。岑得川和茍則延早早來到宮中,等待著紛紛而來的朝中百官。早早來的一些朝臣見二位宰相神情肅穆,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其中一位老臣大著膽子問:“二位大人,出了什么事情嗎?”
岑得川說:“今日我們將有要事與諸位相商。等諸人到齊之后就開始!”
那些朝臣識趣,看兩位宰相臉色不好,于是靜悄悄地躲在一邊,無人敢說話。
又等了一會兒,上朝的百官陸陸續(xù)續(xù)來齊了。當最后一人到了之時,茍則延居然罕見地發(fā)怒了,呵斥那個遲到的官員。那人嚇得面如土色,雙腿打抖。
岑得川輕輕攔住了還在訓斥著那個倒霉官員的茍則延,對面前的文武百官說:“諸位,我朝如今形勢萬分緊急!蒙金出兵向我邊境急進,烏托駐軍的部分軍隊反叛,向匈突方向逃竄,似乎有勾結(jié)匈突人共同進犯我中原之意。而在如此緊急的時刻,皇上已經(jīng)幾日不上朝了,各地上書都已堆積了許久。我等文武百官身居其位,當行其事。我們應當力諫皇上重正朝綱,勤勉政事,平定四夷,保我朝千秋萬代!若今日皇上還不早朝,我等就闖入皇上寢宮,面諫皇上!”
群臣聽了,無人敢反對,皆點頭稱是。
等了許久,一個宦官施施然走入朝房,“傳皇上口諭,今日皇上身體不適,不上早朝;諸位大臣商議國事,由左相、右相二位大人主持?!闭f罷此人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這時左相茍則延則攔住了他,“皇上到底身體如何?現(xiàn)在邊境出了這么大的事,皇上為何不聞不問?”
那個宦官有些慌了神,“左相大人,奴才只是一個傳話的?;噬显趺聪氲梦夷睦镏腊??”
茍則延盯著他問:“你剛才見過皇上沒有?”
那宦官急忙說:“沒有沒有,是魏總管讓我出來傳話的?!?p> 茍則延哼了一聲,“你現(xiàn)在就帶我等去面見皇上!”
那宦官嚇破了膽,“奴才不敢啊,我只是奉魏總管之事傳話的,諸位大人千萬別為難我??!”
岑得川冷眼看著他,“為難你?難道你擔得起禍國殃民之罪嗎?”
嚇得那宦官跪倒在地,幾乎哭了出來,“這,這……大人啊,就饒過小的吧……”
此時群臣也聒噪起來,嚷著要趕快見皇上,一時間群情激憤??蓱z了那個宦官,不得已,只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站起來,向內(nèi)宮走去。后面文武群臣跟著,聲勢浩大地向內(nèi)殿寢宮前進。
等到那宦官將朝廷百官帶至內(nèi)殿前,早已得到消息的魏言忠正在殿外等候??粗堑沧驳幕鹿?,魏言忠臉色很是難看。他朝那宦官擺擺手,那宦官如遇大赦般趕緊退下。
魏言忠看了一圈文武眾臣,慢悠悠地說:“左相大人,右相大人,二位帶著群臣這是要去哪里呀?”
左相茍則延哼了一聲說:“我們要見皇上!皇上已幾日不上朝了?現(xiàn)在邊境戰(zhàn)亂已起,四境不安,國家已亂成一團粥了!我們要面諫皇上勤勉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