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云:
珊瑚林月長鯨??,
琥珀松巢老鶴呼。
竿頭絲線從君弄,
不犯清波意自殊。
阿吉面色有些惶恐,“賢王,我這就派人去查……”
“不必了,你速傳我令,大軍即刻出發(fā),日夜兼程趕到北威鎮(zhèn)!”和利多有些憤怒。
“是,我馬上去辦?!卑⒓x開,又被和利多叫住了。
“這次傳令派一營騎兵前往!這次決不能再出什么差池!我要我的軍隊日夜兼程趕來此處!”和利多斬釘截鐵地說。
“明白,我馬上安排!”阿吉急匆匆跑了出去。
和利多站起來在屋里走動了幾圈,“來人,傳我命令,加強巡查,在我國和北威鎮(zhèn)之間,派多路騎兵仔細探查,抓獲一切可疑之人!”和利多恨地咬牙切齒。他已經想到了,先前傳達他命令的匈突人很可能已經被人截了。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自潛伏在云珠山莊的那些匈突人被剿滅后,他的心里就越來越不安。他沒想到對手居然如此可怕。難道這個叫做陶錄的道士居然如此厲害?如今他的計劃可能已經暴露,必須馬上行動了。
陶錄等人坐在一起,皆默默不語。蔣紀忠之死到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剛才眾人又去死去的婢女蘭萍住處搜尋一番,沒有任何發(fā)現。過了很久,朱陽開口問陶錄:“道長,我們是否去找那個副都統(tǒng)王世成,讓他將蘭萍的底細弄清楚?”
陶錄想了一下,搖搖頭說:“不可。現在蔣紀忠之死消息還未傳出,若讓王世成配合調查此事,恐怕消息泄露,軍心不穩(wěn),會有內亂。楊大人,你熟悉這鳳鳴堡駐軍的情況,還請你將這鳳鳴堡駐軍的情況說一說,我們好有個大致的了解。”
楊周智說:“鳳鳴堡原是一個村落。后來北威鎮(zhèn)陷落后,鳳鳴堡變成了我與匈突邊境的前沿陣地,而且距離甘元府僅三十多里,位置極其重要,因此在三十多年前朝廷派兵進駐鳳鳴堡,鳳鳴堡就成為了軍事要塞。到今日為止,鳳鳴堡駐軍已有八萬之眾,連上駐軍家眷以及其他人,大約共有十萬人。而蔣紀忠將軍于十五年前調遷至此,掌管西北駐軍。蔣將軍指揮有度,進退有據,逐漸形成如今和匈突人的相持之勢。蔣將軍之下有副都統(tǒng)二人,分別為齊正洵和王世成。齊正洵統(tǒng)帥先鋒部隊五萬軍士,王世成則統(tǒng)領后備部隊三萬人,同時掌管整個鳳鳴府的糧草、戰(zhàn)備、軍資等后勤保障。二人之下有各有俾將若干,比較重要的有齊正洵手下先鋒部隊的馬躍,胡雪濤,齊萬長等,王世成手下的羅佑松,王志勇,李龍飛等人。我與這些人都有往來。”
陶錄點點頭,又問:“這些將領之間關系如何?”
楊周智沉吟一下說:“據我所知,齊正洵和王世成之間并不融洽,僅僅面子上過得去而已。蔣紀忠將軍還有兩年便要告老還鄉(xiāng),之后這西北軍都統(tǒng)職位可能便可能由齊正洵和王世成二人之中的一人接任。而這二人不僅在我甘元府,甚至在京城都有坐探,為二人打探消息,打點關系?!?p> 陶錄低頭想了一會兒,又問:“楊大人,據你判斷,這二人誰最有可能在蔣紀忠之后擔任西北軍都統(tǒng)一職?”
楊周智不由得聲音低了許多,“據下官判斷,蔣將軍之后這都統(tǒng)職位可能由齊正洵繼任。齊正洵將軍的出身經歷與蔣將軍相似,這些年也數有戰(zhàn)功,資歷也比王世成要老一些。”
陶錄又轉頭問朱陽和何奇舵:“你們在京中可知齊正洵和王世成二人?”
朱陽點點頭,“我在京師也聽說過齊正洵此人,不過王世成倒所聞不多?!?p> 何奇舵也說:“我們武將之中也比較認可齊正洵?!?p> 陶錄點點頭,又沉思起來。過了一會兒,他吩咐一旁的姚五:“你去看看伍參軍那邊進行的如何,相關人員都問清楚沒有?”
姚五應了一聲走出房去。
陶錄又陷入了沉思之中。此案到底是個怎么一個過程呢?是不是還另有內情?
過了一會兒,伍德甲隨姚五匆匆而來。伍德甲一進門就著急地對陶錄說:“大人,所有人員我都問了一遍,沒有什么發(fā)現。倒是我府中的一個仆役有些異常,自宴會結束收拾后便一直昏睡,剛剛才轉醒過來。我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卻懵懵懂懂什么都說不上來。”
陶錄一聽便來了精神,“快將此人找來,我們問問他?!?p> 伍參軍說:“我已將此人帶來了,現在他就在門外?!闭f完伍參軍開了房門,將一人帶了進來。
陶錄看了一眼此人,只見此人低眉順眼,有些惶恐,然而眉目之間又有些狡黠。陶錄心中大致有了數,對著那人開口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在此做仆役多久了?”
那人說:“小人喚作馮虎,在府中做工有三年了?!?p> 陶錄又問:“你可知這都統(tǒng)府中發(fā)生了何事?”
馮虎點點頭,低著頭說:“小人知道。其他人已經告知我了,蔣將軍死了?!?p> 陶錄點點頭,“對,我們正是調查此事。好了,說說你知道些什么吧?!?p> 馮虎嚇得連忙跪倒,“大人,小人對此一無所知??!”
陶錄盯著他,“真的?那你為何會一直昏睡不醒?”
馮虎又倒地磕頭,“小人也不知道啊,我以前從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p> 陶錄作勢怒道:“為何他人都無事,只你一人昏睡不醒?你趕快把實情速速道來!”
馮虎低著頭眼珠轉了一下,“沒有啊大人,小人確實什么都不知道?!?p> 伍參軍也惱怒了,“你這家伙,有什么事快說!否則饒不了你!”
陶錄擺擺手,又嚴肅地對馮虎說:“好,既然你不肯說,那就只有先將你扣押起來了,先受受牢獄之苦。日后若查明蔣紀忠將軍之案與你有一絲絲的聯系,就算你與此事無關,也得定個知情不報的罪名。此案涉及甚大,恐怕你性命難保!”
那馮虎汗如雨下,“我說,我說!大人放過小人吧!其實小人也不是拿得準啊。小人在給宴會賓客上菜時,偷吃了一些菜,可能吃得有些不合適,所以才昏睡不醒。我想了許久,除此之外,再沒有什么能讓小人昏睡至此了?!?p> “你胡說什么!”那伍參軍氣得胡子發(fā)抖,“吃過飯菜的人也并非你一人,起碼也有百多號人,為何他人無事,單單就你一人吃壞了?你究竟說不說真話?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馮虎又嚇得又連連磕頭,“管家老爺啊,小人說的是真話??!”馮虎又轉向陶錄,“大人,大人,我絕不敢有所欺瞞,小人說的是真的?。∏蟠笕嗣麒b??!”
陶錄依舊沉著臉,“你再想想看看!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或聽到了什么?你真的再無其他昏睡的可能了嗎?”
馮虎哭喪著臉,“都怪小人懶奸饞滑,偷吃宴會菜肴。但小人無論無何也不敢和大人說假話,小人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伍德甲還想呵斥馮虎,被陶錄攔住了,“伍參軍,麻煩你將此人先帶下去,暫且看管起來?!?p> 伍德甲愣了一下,“可是大人……”他又看了看陶錄,終究沒把話說下去,隨后忿忿地拉起跪著的馮虎走了出去。
陶錄又沉思許久說:“好了,不知諸位對此有什么看法?”
朱陽說:“我看此人滿口胡話,不可信!正如那伍參軍所言,若那人說的是真話,那我和何將軍還有其他參加宴會之人怎么會沒事?這人定然有鬼?!?p> 何奇舵也點點頭,“要說在那壽宴上菜肴我也吃了不少,為何什么事都沒有?這馮虎一定還有事瞞著我們?!?p> 姚五一邊摸著下巴一邊說:“道長,您看是不是有這種可能:這個馮虎也許沒說假話,但他之前看到或聽到,無意中知道了些關于案情的內情。所以導致此人后來被人下藥,昏睡之后忘記了所知之事?!?p> 陶錄點點頭,又問吳瑜:“徒兒,你的看法是怎樣的?”
吳瑜說:“我們現在還無法判斷那馮虎所說真假,而大家所說皆有可能。我認為這馮虎若是可疑之人,那他必然與死去的蘭萍有共同點或是有聯系,我覺得不妨沿此方向再調查一番。”
其他人紛紛點頭,覺得吳瑜言之有理。
陶錄點點頭,笑著說:“那好,姚五,就按你所說,由你再調查一下和馮虎接觸的人,看其在宴會前后有無異常之處;吳瑜,你去調查馮虎和蘭萍之間的聯系。事態(tài)緊急,你們要趕快進行,半個時辰內回來?!?p> 姚五、吳瑜領命后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朱陽說:“道長,蔣紀忠將軍之死可能隱藏著什么陰謀,我感覺就要有大事發(fā)生了。”
何奇舵也說:“對,此事很可能事先有周密的計劃。蔣紀忠將軍的死很可能只是個開始?!?p> 陶錄微微點點頭,卻閉眼不發(fā)一語。朱陽和何奇舵看了陶錄一眼,知道他正在思考,于是不再說話,也安靜地坐下來思量此事。陶錄突然抬起頭問他們:“朱王,何將軍,你二人覺得今日宴會飯菜如何,特別是王將軍所請的番人做的那幾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