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李季睡得很踏實。
醒來已是晌午十分。
口干舌燥的他起身抱著桌上的茶壺就是一通猛灌。
涼水下肚,瞬間感覺神清氣爽。
屋內(nèi)盆架上的洗臉?biāo)缇蜎鐾浮?p> 房間里面也打掃得干干凈凈,床頭擺放著一套干凈的衣物。
看來小娥一早就來過了。
用涼水在臉上胡亂抹了一下,隨意的漱了漱口算是完成了洗漱。
“少爺,吃午飯啦?!?p> 小娥一院子就看見自家公子在屋內(nèi)走動的身影,還在院中就喊叫起來。
“知道了,東西放樓下吧,我馬上下來?!?p> 樓下前幾天新添置了石桌石凳,今天剛好有太陽,還比較適合露天里用餐。
見到李季下了樓,小娥乖巧的抵上筷子。
“少爺,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想不想聽啊?!毙《鹱诶罴緦γ?,看著李季俏皮的說道。
李季頭也不抬的說道:“是不是我姐已經(jīng)解除了我的禁足懲罰了啊?!?p> 小娥聞言,一臉驚訝:“我都還沒說公子就猜到了啊。公子真厲害?!?p> 并未接話,李季問出了心里的問題:“對了,昨晚我姐頭疼的毛病復(fù)發(fā)了沒有啊?!?p> “說來也奇怪喃!小姐昨晚回去后雖然頭疼還是復(fù)發(fā)了,但是這次持續(xù)的時間短了很多,而且好像也沒以前痛得那么厲害了。”
小娥的話印證了他昨日的猜想:
“看來情緒真的能影響病情?!?p> 雖然還不知道病因是什么,但最起碼有了一個好的開始。
想起自己昨夜喝得爛醉,李季繼續(xù)問道:“昨夜我沒有說什么奇怪的話,做奇怪的事情吧?!?p> 畢竟心里藏了太多東西,他也怕自己酒后失言。
“沒有啊,公子昨晚醉了以后,睡得可沉了。還好有楊師傅幫忙?!?p> “那就好,那就好。”心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小娥想起了早上小姐出門前的吩咐,追問道:“對了公子,昨晚你那首詩作得可真好,后面的詩句是什么???”
詩?什么詩?
我昨晚還作詩了?
看小娥的表情應(yīng)該不是什么歪詩吧?
李季愣了愣,發(fā)現(xiàn)完全記不得這件事。
小娥見到李季一臉茫然,趕緊好心提醒道:“君不見,大河之水天上來……但愿長醉后面是什么啊。”
李季呼出一口氣:原來是詩仙的這首大作。
然后腦袋一晃說道:“后面的啊,后面的暫時還沒想起來?!?p> 小娥一臉惋惜說道:“可惜這么好一首詩了,公子你怎么能不作完喃?小姐還眼巴巴的等著喃?!?p> 李季:“以后有時間寫完了再念給你聽。你以為寫詩很容易?。亢軓U腦細(xì)胞的?!?p> 一個新名詞的出現(xiàn)又引得好奇寶寶連連發(fā)問:“哦,好吧。腦細(xì)胞又是什么東西?吃的還是用的?”
李季拍了拍額頭,無奈的說道:“打住,打住,還讓不讓人吃飯啊?!?p> “好吧,那公子你先吃飯吧,我不打擾你了?!?p> 小娥嘟著小嘴,一臉委屈。卻也乖巧的不再說話。
宿醉過后總是吃不進(jìn)太多東西,湯卻是必不可少。
兩大碗青菜豆腐湯下肚,李季滿足的摸了摸肚皮。
起身活動了一下,對著正在收拾餐具的小娥說道:“走吧。下午去街上溜達(dá)溜達(dá)?!?p> “那我先去拿荷包,公子你在門外等我?!?p> 小丫頭說著提著食盒一溜煙的跑開了。
看來這段時間也把她憋壞了。
走在自家院子里,若不是繼承了記憶,李季還真擔(dān)心自己迷路。
不得不說,這個家是真他娘的大啊。
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應(yīng)有盡有。
一個字:
壕!
路過一處房舍,李季聽見屋內(nèi)傳來嘈雜的聲音。
“聽小娥姐說了嗎?昨晚咱公子可是作了一首了不得的好詩啊?!?p> “我知道,我知道,好像開頭是什么君不見大河之水天上來?!?p> “對對,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就連管家和賬房這么有文化的人聽了以后都搖頭晃腦嘖嘖稱奇?!?p> …………
聽見討論的是自己,李季好奇的走了過去。
推門進(jìn)去,發(fā)現(xiàn)原來是自家的雜役和護(hù)院們正聚在一起吃飯。
“二公子好?!?p> “公子好!”
房門被推開,眾人回頭看見來的居然是自家公子,趕緊放下碗筷起身問好。
李季揮了揮手:“喲,大伙都在吃飯啊,坐坐,我就好奇隨便看看。”
說著向餐桌走去。
一共三張飯桌,
每張桌上放著兩個大盆,一盆里面是炒的烏漆嘛黑的青菜,一盆則是飄著些許肥肉的葷菜。
很是倒胃口。
李季并不知道別人家的下人伙食如何,但是在他看來眼前的飯食和豬食幾乎沒啥區(qū)別。
當(dāng)即臉色一沉,厲聲問道:“大中午的你們就吃這些?”
眾人見到李季發(fā)怒,心里有些害怕,又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主家。
齊齊縮了縮脖子,避開李季掃視而來的目光。
有膽小者更是嚇得直打哆嗦。
“回,回公子,這些已經(jīng)很好了,有菜有肉的,而且米飯還管夠?!?p> 答話的是一個四十歲多歲的雜役。
李季清楚的記得好像是姓吳,是錦城附近莊戶上的人。已經(jīng)在家里做了二十多個年頭,是家里的老員工。
在景國并不是所有丫鬟雜役都是賣身給主家的,大多都是附近的鄉(xiāng)親。
只是為了掙點(diǎn)銀兩補(bǔ)貼家用。
沒有賣身的雜役也叫短工,主家是需要按月支付月錢的。
而賣身過來的下人大都是貧寒家庭沒有條件撫養(yǎng)長大的子女。
因為進(jìn)來之前主家已經(jīng)支付過大量金錢,所以主家并不需要再支付工資,只需要提供一日三餐。
一張賣身契幾乎就相當(dāng)于一份終身勞務(wù)合同。
“你們的伙食是誰安排的?”李季繼續(xù)追問,聲音不自覺的高了幾分。
老吳唯唯諾諾的說道:“回少爺,是……是劉管家?!?p> 李季一個跨步,大馬金刀的坐下說道:“老吳,你去把人給我叫來?!?p> 一句老吳出口,叫得老吳渾身一個哆嗦,渾身好像都起了一股子勁,嘴里連連說著“不敢,不敢?!?p> 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李季回過身緩和了一下神色說道:“大家都坐,先別著急,一會兒就讓劉管家給你們加餐?!?p> 眾人都連連稱謝,卻沒有一人敢?guī)ь^坐下。
…………
劉管家正在自己的廂房里吃著午餐喝著小酒,透過窗戶看見老吳頭飛奔而來,跑的氣喘吁吁的。
“怎么了老吳頭,什么事情這么著急啊?!眲⒐芗艺f著,滋溜一聲將杯中酒飲盡。
老吳站在門外,也不進(jìn)門喘著大氣說道:“劉……劉管家,二公子找你,你趕緊去吧?!?p> 劉管家眼皮一抬輕描淡寫的說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就過去?!?p> 見到劉管家的神態(tài),老吳頭心里那個急啊,跳著腳說道:“你快點(diǎn)吧,二公子生著氣喃。你趕緊去吧?!?p> “一個小娃娃……”劉賬房嘟囔了一句說道:“行了,我這就去。”
說完不情不愿的出了門,朝著西院的位置走去。
老吳頭趕緊提醒:“哎喲,錯了錯了,劉管家。少爺在我們吃飯的地方,沒在西院?!?p> “我倒是忘了,二公子今天已放經(jīng)出來了。”劉掌柜一拍額頭,跟上老吳頭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