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打棗兒
正打得興起,園子里腳步聲響,阿紫回頭一看,原來是莊主的一個(gè)小妾晚晚攜了丫鬟臘梅走了過來。
這晚晚嬌嬌俏俏的,小鹿般的眼睛總是睜得圓溜溜的,一派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兒樣子。
這莊子里,沒點(diǎn)兒本事的姬妾墳頭草都多高了。
阿紫知道她是個(gè)扮豬吃老虎的,開罪不起,忙恭恭敬敬地招呼道:“晚晚姑娘!“
晚晚看起來挺和氣:“阿紫,你們在打棗子么?”
阿紫忙道:“是的姑娘,你要吃嗎?”
晚晚道:“我只喜歡吃紅透了的,你筐里的這些,我要拿回去挑一挑?!?p> 阿紅再傻也聽明白了晚晚的意思,頓時(shí)覺得委屈,阿紫辛辛苦苦打了半天,自己抬著竹筐接來接去,這個(gè)晚晚姑娘來了便全想要去。
阿紫忙拽了拽阿紅的袖子,要她住了嘴,自己繼續(xù)巴結(jié)道:“這里才半筐,等我們再打一些,就給晚晚姑娘抬了去?!?p> 晚晚擺了擺手道:“我也吃不了那么多?!?p> 轉(zhuǎn)頭吩咐臘梅:“臘梅,你領(lǐng)了阿紅去把棗子抬到咱們院子里去,等下好挑出來給我擺個(gè)果碟子。”
臘梅應(yīng)聲稱是,領(lǐng)了委委屈屈的阿紅抬了筐往晚晚的海棠院去了。
晚晚卻是不走,奪了阿紫的竹竿子親手打棗,不管青的紅的亂打一氣,那棗便像雨點(diǎn)子般掉了一地。
晚晚一個(gè)都不撿起來吃。
她指揮阿紫:“你看那樹尖子上的棗紅的好,你幫我打下來幾顆罷。”
阿紫做勢揮了揮桿子,為難道:“晚晚姑娘,那個(gè)太高了,奴婢夠不著?!?p> 晚晚道:“那你扶我站到樹上去,我自己打下來吃?!?p> 阿紫忙勸道:“晚晚姑娘,這可使不得,不若你站著,奴婢給你打下來罷。”
晚晚抬頭望了望這棵大樹,也拿不準(zhǔn)該不該上去。
猶豫了片刻,她終于說道:“那你上去吧,幫我看看蓮荷的院子里有沒有人?!?p> 阿紫總算弄明白了她的意圖,當(dāng)下稱是。
此時(shí)打棗兒已經(jīng)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但阿紫還是將竹竿子插在了背后的腰帶里,抱著樹吃力地盡量往高爬。
爬到手足酸軟,阿紫覺得不能再往上爬了,再上面的枝杈實(shí)在是太細(xì)了,很容易斷掉摔下去。
阿紫便顫顫巍巍地自樹上直起身來,抽出背后的竹竿子邊作勢去打棗,邊飛快地向四處張望。
那晚晚見她也不往蓮荷的荷香院瞧,忍不住著急,在下邊喝道:“阿紫,你看什么?你看看蓮荷的院子!”
身后有人問道:“看蓮荷的院子做什么?”
晚晚回頭一看,正是莊主,穿了件雨過天青色的緞子夾襖,一頭黑發(fā)半束半披,很隨意散漫的樣子站在了她的身后。
她喜極,撒了嬌地跺了跺腳:“莊主~~”
一頭撲進(jìn)了石景熠的懷里。
石景熠也環(huán)了手臂擁住了她。
樹上的阿紫聽見莊主的聲音卻像聽見了炸雷般,差點(diǎn)自樹上把她轟下去,直到回過神來倉皇地抬手摸了摸臉,摸到早上擦的粉還在,方才站穩(wěn)身形松了一口氣。
可是樹下的倆人抱在了一起,樹上的可就尷尬了,這棗兒也不知該不該再打下去。
晚晚鉆了石景熠的懷里,又是求抱抱又是求親親,石景熠都一一滿足了,攜了她的手一起往她的海棠院子走去。
還沒出園子,身后的樹枝咔嚓響了一聲,石景熠本能地疾步回身,接住了樹上掉下來的人。
待站穩(wěn)之后看看懷里的人,是個(gè)相貌平常的丫頭,懷里還抱了那根折了的棗樹杈子。
石景熠嫌棄地把她甩到地上,轉(zhuǎn)身牽了晚晚的小手兒繼續(xù)往園子外走。
阿紫在地上滾了一圈,自己站起來拍拍身上沾的土,尋了自己的竹竿子等著阿紅回來繼續(xù)打棗子。
石景熠走了兩步看見那丫頭沒跟上來,奇怪地問晚晚:“那是你的丫頭吧?怎地不來伺候你?”
晚晚總不好說自己的丫頭已經(jīng)抬了筐棗先回院子里去了,自己就是在這里堵著莊主。
有些事兒做出來有情趣兒,兩個(gè)人也心照不宣,但說出來可就沒有味道了。
于是回身便招呼道:“阿紫,回院子了,明日再來打棗罷!”
阿紫愣了一下,不知道是該跟著晚晚回院子,還是回自己的廚房里。
她在后邊走得磨磨蹭蹭的,暗道前面的拐角要是他們沒發(fā)現(xiàn)自己,就偷偷溜回廚房去。
哪知道晚晚做戲做全套,嘰嘰呱呱地和莊主說個(gè)不了之余還不忘招呼她:“阿紫,你走快些跟上來!”
阿紫只得耷拉著腦袋跟在后面,也不敢離得太遠(yuǎn)。
待進(jìn)了海棠院,那筐棗子就扔在了院子里,誰知道臘梅和阿紅去了哪里。
阿紫只得學(xué)了臘梅平日里的樣子,顛顛地跑了莊主和晚晚的前面去替她們打簾子。又忙手忙腳地去燒開水給他們沏茶水。
水才在灶上響了邊兒,屋子里已經(jīng)傳來了晚晚高一聲低一聲的叫聲。
阿紫想到一早上意娘還沒出莊主的屋子,她那貼身的丫環(huán)玉棋就放風(fēng)放得滿莊子皆知,說莊主昨晚要了三次水。
阿紫便在肚子里暗道,看來灶上這壺水也是進(jìn)不了茶杯,還真是頭體力優(yōu)良的種驢!
阿紫從未給人送過水,水開了坐在灶前發(fā)了愁,不知該兌成幾分熱。
臘梅帶了阿紅正巧回來,聽見晚晚的叫聲心里一喜,趕忙接過來阿紫手里的活計(jì)。
阿紅第一次聽見這種聲音,疑惑地問阿紫:“晚晚姑娘為何在啊啊大叫,是有人在打她嗎?”
阿紫忍了笑,趕緊拉了阿紅向臘梅告辭,身后傳來臘梅嘩啦啦的關(guān)門聲,還罵了阿紅一句:傻貨!
出了院門子,阿紫問阿紅:“剛才干什么去了?怎么不在院子里?”
阿紅傻乎乎地道:“臘梅非得要我去貞姑娘的院子里借茅廁,我說我不想出恭,她非得拉了我去,半路上遇見貞姑娘的丫頭采月出來,她又改了主意回來了?!?p> 阿紫心道這莊子里狼多肉少,聽她們的意思好像這塊肉一年回來的次數(shù)還屈指可數(shù),所以一回來每只狼都急不可待地想咬上一口。
圓溜溜的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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