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城泗水巷。
居住者不多,都是富戶權(quán)貴,其中有一處占地數(shù)百米畝大宅院,門上掛有“白府”二字的銅制匾牌。
白府亭臺水榭一應俱全,到處種植鮮亮花草,田園一般環(huán)境,香氣沁人心肺,典雅而又氣派。
后宅某個院落,隱約傳出一個氣憤的聲音。
“娘,表哥太過分了,總是對我身邊侍女下手,真是讓人惡心。”
一位花季少女倚在窗口,憤恨的攥著拳頭。
白玉香長著瓜子臉,姿色秀麗,渾身充滿活力。
“對賈元容忍一點,白府現(xiàn)在大都仰仗你舅舅?!币粋€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賈氏套著淡黃色輕紗,三十多歲,渾身透出一股子成熟豐腴的味道,下身被桌子擋著,好像穿了一件紅綢百褶長裙。
“你們就慣著他吧.....聽說前幾日強搶民女,徹底壞了白家名聲。
如果換個人,女兒絕對一劍砍翻了他?!?p> 白玉香臉色難看,心里對這位表兄極為厭惡。
賈氏聞言嘆了一口氣,“你舅舅老來得子,對賈元難免寵溺了一些。過段日子給他安排一門婚事,也就安穩(wěn)下來了。”
白玉香搖了搖頭,盯著自己的娘親,輕問道:“娘,真要人家這么快就成親?哥哥的法事還沒做呢?!?p> 賈氏見愛女眉宇間流出傷感之色,臉色一板,“你別管,專心準備自己的婚事?!?p> “好端端的,哥哥怎么突然就死了?”
白玉香眼圈泛紅,噘嘴抱怨道:“城主府連個說法也沒有。
另外,家里那群狗奴才還攔著我出門,再這樣下去,我看離破家也不遠了。”
“放肆。”
賈氏美眸一瞪,豎起眉頭,“府里的事無需你操心,你就等著跟胡公子好好過日子?!?p> 白玉香不甘道:“娘,舅舅也越來越霸道,下人都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p> 說到最后,白玉香咬著紅唇,愈發(fā)氣惱。
“娘,我聽人說胡公子之所以娶我,是因為娘親和胡城主做了交易,是真的么?”
聞言,賈氏眉尖一挑,望著女兒悲戚流淚的樣子,看樣子是知道了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將白玉香摟在懷里,悵然道:“有些事為娘不說,也是怕你受不了……”
“老爺在的時候與其他兩家不和,如今自然會受到壓迫。
娘雖然是一個婦道人家,也清楚老爺離去后,白家會迎來怎樣劫難,但也沒有任何辦法。”
“哎,只是沒想到你舅舅會跟黑蛇寨暗中勾結(jié),供奉們也完全脫離了掌控?!?p> 遭到自家人的無情背叛,賈氏沒了根基。
她心中再恨,也只能與那一群虎視眈眈的惡人妥協(xié),起碼可保護女兒的安全。
賈氏眼中閃過一絲寂落,想到未來遭遇的境況,神色掙扎的厲害。
白玉香抬起頭,憂郁道:“我們沒有辦法離開么?”
“你這孩子……”
賈氏望著單純少女,溺愛的親了親她的額頭。
“無論將來遇到什么事,你一定好好的活下去,其他的交給為娘?!?p> 白玉香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惶恐,“娘,我這就去求胡公子,立刻嫁給他,怎么說他也是我未來的丈夫,那人肯定會放過你?!?p> “哎,這就是我們娘倆的命?!辟Z氏喃喃一聲,心力交瘁。
“傻孩子,只要你能好好的,娘什么也不在乎?!?p> “記住,千萬別跟胡公子鬧脾氣,否則你就是想逼死娘?!闭f到最后,賈氏語氣極為嚴厲。
“娘,你放心,這些話我絕對會藏在心里?!?p> 白玉香眼淚在眼角打轉(zhuǎn),賭咒發(fā)誓的安慰賈氏。
屋內(nèi)安靜了下來,半晌之后,白玉香啞著嗓子,“父親和哥哥都是被人害死的?”
“別胡思亂想,那些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辟Z氏一臉淡然。
她望著窗外的幽深宅院,心頭籠上一層抹不開的陰云。既然答應了那些人的條件,想必也不會對她們兩娘失言。
。。。
白府。
大門口站著六名仆役,一個個青衣小帽,體魄健壯,看起來頗為氣派。
陰沉的目光不斷掃向四周,行人紛紛加快腳步,生怕招惹了白家惡仆。
一陣輕風拂過,吹起滿地落葉,白府顯得有些蕭瑟。
這時,三位身穿斗篷的人從街口走了過來,不疾不徐的來到白府門前。
白玉常將臉頰隱藏在兜帽的陰影內(nèi),望著熟悉而又陌生的場景,稍稍整理了一番思緒。
突然,大門里走出一位滿身酒氣的青年,指著身旁攙扶的仆役呼喝不止。
此人名為賈元,正是白玉常的表兄,五官有棱有角,也算英俊,身穿黃綢長衫,紫色肩褂,渾身珠光寶氣,衣著奢華。
“呦呵,好俊的模樣?!?p> 賈元走下臺階,猛地盯著一旁的白玉常,似乎是喝多了沒認出來,輕佻的伸出右手。
白玉常后退一步,神色厭惡。
他深知城中浪蕩子弟的尿性,這小子剛進城不久,沒想到就沾染上了喜好男風的惡習。
最令他氣憤的,好像將自己當成了目標。
賈元沒想到對方敢躲,對方看著自己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坨屎。
這讓醉意熏熏的賈元如何不氣?
“狗東西,能入小爺?shù)难?,是你一輩子修來的福氣,還不趕緊跪在地上,否則沒你好果子吃?!?p> 賈元怒火攻心,瞪著眼睛破口大罵。
聞言,白玉常臉色鐵青,直接掀開斗篷,沖著門口的家奴呵斥,
“將賈元綁回去,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
“啊……”
“是少爺……”
“老天爺,您沒死?”
白府門前爆發(fā)出一陣驚呼聲,惹得賈元陡然驚醒。
他狠狠揉了揉眼睛,胡亂的推開身邊隨從,不可置信的朝白玉常走去。
“真的是你?”
望著近在眼前的熟悉面孔,賈元心頭大震。
“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動手?”
白玉常聞著鼻間的酒臭味,一臉厭惡。
話落,場面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不光賈元身邊的隨從未動,門口家奴也在冷眼旁觀,氣氛極為尷尬。
一位魁梧家奴上前幾步,嬉笑道:“少爺,兩位都是主子,我們這群做奴才可不敢動手。
另外,您平安歸來可是一件大喜事,不妨先回府中拜會夫人....”
賈元得意洋洋的站在一旁,眼帶挑釁。
“嘿嘿,看來我的話在白家沒人聽了?!?p> 白秀常瞇起眼睛,自家養(yǎng)的狗,主人竟然支使不動了。
王德福冷眼掃了一圈,連忙低下頭,暗罵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
見少爺動怒,清楚現(xiàn)在不是表忠心的時候。
魁梧家奴搖了搖頭,笑道:“少爺,來者是客,況且舅老爺也是自家人,何必惹外人笑話?!?p> 所有人紛紛低下頭,神色輕蔑。
白家早就變天了,一個酒囊飯袋罷了,就算回來又能如何?
白玉常站在大門前,望著一個個沉默的家仆,目光森然。
這群人一點都不蠢。
都肯定知道了白家現(xiàn)狀,所以一個個有恃無恐,這才敢公然違抗命令。
如果換成以前的草包大少爺,或許只能任其擺布。
“好久沒見,先跟哥哥出去耍耍吧?!?p> 賈元咧著嘴,搖晃著走了過來,態(tài)度囂張,想要強行帶走白玉常。
家奴和隨從們臉上帶笑,暗自看起了熱鬧。
賈元喋喋不休,很快走到白玉常身邊,伸手就要摟著他的肩旁。
“瞎了你的狗眼?!?p> 白玉常怒極反笑,瞇著月牙眼,目光瞬間冷冽。
咻~!
一道黑影暴掠而出,帶起狠辣力道,直接打在賈元臉上,鮮血飛濺。
“?。 ?p> 賈元慘叫一聲,身子橫飛了出去,滾落在三米開外。
電光火石間,幾乎沒有人能反映過來,愣神的望著那一張白皙俊臉臉。
“所有人跪在地上,五個數(shù),不服從命令者....殺?。 ?p> 嘩!
此言一處,猶如烈火烹油,驚的所有人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