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凌蕭去接師娘去了,三個小師弟留下來收拾殘局。
當(dāng)李大超提溜著兩只野兔子,哼著歌回到家門口的時候,看到滿地的鮮血,直接愣在了那里。
隨即手腳并用爬到屋里,看到三個徒弟都安然無恙后才驚魂未定地坐下,一邊喝茶壓驚,一邊聽二徒弟給他講事情的經(jīng)過。
“你是說,”李大超抓住劉建祥的肩膀,“你大師兄只用了一刀就殺掉了那個長老?”
劉建祥點了點頭,“對,就一刀,而且我們根本看不清師兄怎么出刀的?!?p> “你確定那個長老是八品中期?”李大超搖了搖頭,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師兄是這么說的,”劉建祥撓了撓頭,“我又不懂,但是我能很明顯的看出來,那個長老比師父你……呃……強(qiáng)的多?!?p> 要是往日,李大超聽到這種話,肯定要跳起來了,嚷嚷著“你師父我天下第一”,“誰都不是你師父的對手”,“讓那誰來和我比劃比劃”,“你小子怎么漲他人士氣滅師父威風(fēng)”之類的話。
不過今天李大超倒是很平靜,若有所思,喃喃道:“怪不得當(dāng)初死活不肯拜我為師呢,原來實力這么強(qiáng),唉,是我高攀了啊,我這不是耽誤人嗎?造孽啊?!?p> 李大超坐在那里,臉上一會兒驕傲,一會兒懊惱,一會兒悵然若失,一會兒惱羞成怒,一會兒欣慰,一會兒遺憾,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表演變臉。
如今凌蕭的真實實力暴露了,之前的他的一系列不太正常的行為也就得到了很好的解釋,李大超肯定不能讓凌蕭再跟著自己了,這不是埋沒天才呢嗎?但是凌蕭又是自己死皮賴臉收的,再趕走的話自己又太過于無情了。
李大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凌蕭了。
過了一會兒,凌蕭把師娘帶回來了,一家人見了面之后竟然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啥。
凌蕭在路上也把大致情況給師娘說了一下,現(xiàn)在師父和師娘都有些懵,一時間還不能完全接受這個事實。
吃完了安靜的有點詭異的晚飯,李大超支走了三個小徒弟,客廳只剩下了李大超、凌蕭和師娘三人。
“說說吧,還有什么瞞著我們?”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出乎了所有人的預(yù)料。
李大超收凌蕭為徒單純的是惜才,雖然自己實力有限,但已經(jīng)把自己能得到的最好的都給了凌蕭。
凌蕭一開始愿意拜李大超為師純粹是覺得好玩,甚至想著幫李大超戒掉劍心。
說實話,以李大超的天賦和實力,說什么練劍成仙簡直就是笑話,如果他能稍微多花點心思在自己的這個小家上,也不至于日子過得這么拮據(jù)。
所以凌蕭是本著解救李大超的崇高目的才拜李大超為師的。
但是事情的發(fā)展逐漸脫離了凌蕭的控制,在親情的感化下,從小缺乏關(guān)愛的凌蕭反而對李大超產(chǎn)生了情感上的依賴。
從小跟著父親闖蕩,凌蕭見識了太多修仙者之間的爾虞我詐、打打殺殺,從未體驗過實力提升帶來的快感,所以凌蕭心底上對修仙有著本能上的排斥。
但是經(jīng)過了烈焰宗的這一系列事情,凌蕭明白了兩件事。
一是謊言只能騙得了一時,早晚會被揭穿,即使是善意的謊言,也有可能會對他人造成傷害。
二是,只有實力足夠強(qiáng)大,才能保護(hù)自己想要保護(hù)的人。
凌蕭把一個月前屠麻匪幫到今天的事都講了一遍,但對自己的實力強(qiáng)大的原因卻閉口不提。
“你實力這么強(qiáng),”李大超頓了頓,“當(dāng)初為什么還要拜我為師?”
凌蕭想了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講起了他的身世。
得知凌蕭的父親乃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二凌江河,李大超驚的久久說不出話來。
“就這樣啊,兩個人為了尋得那么一點點成仙的契機(jī),全力交手,根本不在乎生死,但結(jié)果呢?父親直接在戰(zhàn)斗中身亡,我連他最后一面都沒見著……”
說道這,凌蕭情深難抑,流下了淚水,師娘摟著凌蕭的肩膀,柔聲道:“沒事的?!?p> 凌蕭收拾了情緒,繼續(xù)道:“那天下第一覃天并不是完勝我父親,他也受了大道傷,再加上他大限將至,他成仙已沒有希望,于是就將全部功力傳給了我,所以我才有這個實力,作為交換,我要為他的劍找一個新主人?!?p> “你說什么?覃天前輩的太阿劍在你手里?”李大超有點激動。
“對。”凌蕭點了點頭。
“能給我看一眼嗎?”李大超的聲音竟有些顫抖。
“當(dāng)然可以?!绷枋拸捻殢浗渲腥〕隽颂ⅰ?p> 太阿現(xiàn)在是無主狀態(tài),劍身已經(jīng)失去了光澤,但是依舊有凌厲的氣勢,令人呼吸為之一滯。
李大超陶醉地看著太阿,想伸出手摸一下,隨即手又停在了半空。
凌蕭把劍往前一遞,“師父,拿著舞一把。”
“不了不了,”李大超連忙擺手,沒有接劍,“太阿是屬于絕頂強(qiáng)者的,我還是算了吧?!?p> 凌蕭看出了李大超的局促不安和面對神劍時的自卑,沒有多勸,直接把太阿塞到了師父手里,“作為一個劍客,面對太阿卻不摸一摸,豈不是人生遺憾?”
李大超顫抖地捧著太阿,臉上的激動之情難以自抑,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練劍幾十載,如今能摸到大陸九大神劍之一,死而無憾了!”
“說什么晦氣話,”師娘打了師父一下,“不許說死。”
“好好好!”
李大超最后不舍的摸了一把太阿,然后雙手捧著遞給了凌蕭。
聊到這里什么事都清楚了,三人一直避而不提的事終于不得不說了。
師娘摸了摸凌蕭的頭,猶豫了一會兒,終于問道:“你以后打算怎么辦?”
凌蕭認(rèn)真的看著師父和師娘,真摯道:“我想和師父師娘生活在一起。”
“不行!”李大超毫不猶豫拒絕道,沒有一絲回旋的余地。
凌蕭眼神一黯,唉,盡管預(yù)料到了李大超會是這個反應(yīng),但還是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