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瑞的信件被騎兵快馬護送至劉顯所在的地方,當劉顯拆開信件后,只是看了一眼就笑了。
王澤楷看著輕笑的劉顯,若有所思,后者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眼下看著太子的信件輕笑了出來……………………
“陛下…………”
“嗯?”
“不知太子說了什么,陛下如此高興?”
劉顯收起信件,沒有遞給王澤楷,而是笑著說道:“朕的這個兒子沒有老二聰明,沒有老三能打,但他和朕最像!他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也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你說朕是不是應該高興?”
這話王澤楷可不敢接,要是問話的是安王他說也就說了,他可還沒有和皇帝親近到說皇帝的家事這種程度。
皇帝可以說,但他不能說,說了就過界了,歷代皇帝都不喜歡過界的人,哪怕是劉顯也不例外。
看著有些拘謹?shù)耐鯘煽瑒@嘆了口氣,沒有說什么。
后者可以說是安王的人,對他忠心是忠心,可始終不如趙湉一般好交流。
若是趙湉在這里肯定會附和他的話,可王澤楷…………………
“陛下,東邊戰(zhàn)事結(jié)束后可把紫砂軍掉至葉洲,作威脅商國之用?!?p> “朕聽說商國正規(guī)軍在柳洲被烏合之眾擊敗,十多萬軍隊死的死降的降……………”
王澤楷卻是一臉正色的說道:“那些可不是普通的烏合之眾,臣聽說天唐國的重甲槍兵和騎兵參與了那一戰(zhàn),又有軍隊不聽命令,黃鶴輸?shù)牟辉 ?p> 他是知道黃鶴的能力的,對商軍的戰(zhàn)斗力也有過評估,他自己多次在沙盤推演,覺得即使是自己指揮戰(zhàn)爭也不一定比黃鶴做的更好。
戰(zhàn)場之上任何一點意外都有可能決定一場戰(zhàn)爭的勝負,何況是兩軍廝殺,己方軍隊不聽命令。
劉顯知道的和王澤楷差不多,可輸了就是輸了,商國正規(guī)軍雖說不如漢軍這么能打,可敗在天唐國的軍隊和一群叛軍手中………………著實說明了商軍的戰(zhàn)斗力不咋地,畢竟商軍的軍備比起另外一方要精良的多。
打仗打的就是軍備和士兵,士兵靠訓練和飯食培養(yǎng),軍備則完全就是一個國家的工業(yè)底蘊了。
漢國在軍備上比起商國要差了不少,主要是沒有商國那么豐富的物產(chǎn),很多東西只能買,而不能自己生產(chǎn)。
但漢國士兵強啊,每天牛羊肉伺候著,高強度的訓練著,各種參軍考驗設(shè)置著。因此漢國的軍隊一直以來都是天下之最,步騎都是,也就水軍一直拖后腿。
商國再怎么說都是天下強國,卻被一些叛軍和天唐國的軍隊打敗,這也不怪劉顯心中不屑。
就像北疆亂賊一般,哪怕人數(shù)再多也不會是羅素的對手,因為亂賊和漢軍的軍備差距太大了。
漢軍能保證軍隊人人有甲,近戰(zhàn)有刀劍槍戟,遠射有弓弩,攻城有投石車破城車。
柳洲叛亂的軍隊可能會好一些,但和商國的正規(guī)軍比起來也就是亂賊比漢軍,差不到哪里去。
至于天唐國的軍隊,劉顯只能說呵呵了,南方六國除了少數(shù)軍隊能打外,大多數(shù)都不咋地。即使是南方六國的正規(guī)軍比起商、周、楚也要差了不少,更別說和漢國的軍隊比了。
劉顯對于軍事只是知道個大概,畢竟他沒有大規(guī)模的帶過兵。
這種事情說是不好說的,紙上談兵誰都會,真正帶兵打仗的將軍都知道黃鶴輸?shù)牟辉?p> 而黃鶴本人回到商都后就閉門不出,前去探望的商國將軍都被擋了回去。
帝風沒有治罪黃鶴,雖然黃鶴打了敗仗,可這并不妨礙他對后者能力的信任。
這一敗對帝風來說也不全是壞事,不少心懷不軌的世家都被他察覺。各種手段用下,這些世家滅的滅削的削,大量的金銀田產(chǎn)收歸國庫,軍隊戰(zhàn)敗的損耗早已補回,甚至還有剩余。
可打仗靠的不僅僅是錢,還有士兵的身體素質(zhì),戰(zhàn)爭素養(yǎng)。如果戰(zhàn)爭只靠錢的話那那些富翁早就無敵了好嗎?
不過進攻周國的部分軍隊被調(diào)回,加上另外一批還在訓練的軍隊,帝風手里有二十多萬可戰(zhàn)之兵。
托世家的福,這次他對軍隊士官嚴查篩選,盡可能的保證了軍隊會聽主將的調(diào)度。
要想完全杜絕是不可能的,世家對商國的影響太深了,帝風也只能保證個大概,其他的就無能為力了。
商周兩國在四海城附近小規(guī)模廝殺不斷,兩國使團在談判桌上爭論不休。
目前兩國的關(guān)系依舊緊張,可兩國都沒有繼續(xù)打下去的意思。周國是急需休養(yǎng)生息,恢復國力,商國則是要平定柳洲的叛軍,順便敲打天唐國這個搞事情的小老弟。
可這么一來漢國就不樂意了,商周兩國不打仗漢國怎么發(fā)財?不發(fā)財哪來的錢去買兩國的東西?難道要和兩國開戰(zhàn)?
說句不好聽的,現(xiàn)在漢國有軍隊開戰(zhàn),但是支付不起戰(zhàn)爭的費用,因此漢國絕對不會挑起和兩國的戰(zhàn)火。
至于楚國那邊實在沒辦法,漢國需要戰(zhàn)爭,即使楚國那邊消耗軍費糧草無數(shù)都不能停。
漢國軍隊強悍不僅僅是靠肉食和訓練,常年累月的廝殺才是軍隊強悍的根本。
上過戰(zhàn)場的軍隊和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軍隊完全就是兩個樣,而多次戰(zhàn)場廝殺后的老兵比起新兵來說更是好了不知凡幾。
而漢國西疆一百三十萬大軍,至少有一半都是多次參與過戰(zhàn)爭的老兵,這些老兵在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斗力遠遠超過屁都不懂的新兵蛋子。
劉瑞目光來回掃視眼前的青年男子,許久才開口說道:“王安把你推薦給孤,孤看他的面子收了你,往后在孤的身邊做個護衛(wèi)吧,若是有機會孤會把你安排進軍部?!?p> 青年叫韓曉,孤兒出身,得到王安的賞識后王安將其舉薦給劉瑞,劉瑞知道王安的情況和性格才收了韓曉。
“草民想去西疆參軍,求太子殿下給個機會?!?p> “哦?你很自信?”
“草民幼年學的與人搏殺,自信自己不會死在戰(zhàn)場,只是苦于沒有機會…………………”
“王安倒是說了你是個廝殺的好手,只是戰(zhàn)場之上再能打的人也是說沒就沒,你自信過頭了?!?p> “是否自信上了戰(zhàn)場才知道,殿下不妨給我個機會?!?p> 劉瑞詫異的看了一眼韓曉,隨后笑著問道:“你可有志向?”
“為大元帥,統(tǒng)領(lǐng)一國之軍,征戰(zhàn)天下!”
好家伙,劉瑞被韓曉說的愣住了,大漢建國數(shù)百年,除了太祖時有過大元帥外,其他時候最高都只有元帥。
老張帥戎馬一生,本來是最有希望受封大元帥的,可惜被劉顯雪藏了。
想成為大元帥,怕是只有滅國之功才有機會,而且滅的還得是商周楚這樣的大國,南方六國那種級別的國家滅了都沒用。
“希望你的實力配得上你的自信,去西疆當個三等士吧,能不能建功立業(yè)就看你的本事了?!?p> “謝殿下!”
說完,韓曉行禮告退,他等的就是劉瑞這句話。
葉華從門外走了進來,看了一眼高興離開的韓曉,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道:“這是怎么了?笑的這么開心?”
劉瑞看著葉華搖了搖頭說道:“你是葉帥的孫子,自然不知道平民要參軍有多難,大漢男兒數(shù)千萬,真正能成軍的不過三百多萬。其中還有不少像你這樣的家伙和將門子弟,平民參軍沒點能力和錢那是想都不要想!”
葉華有些尷尬,他雖然不知道平民參軍有多難但在葉洲也聽軍營里的士卒說起過,不少將士參軍都花了錢。
參軍要花錢,這在別國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可在大漢卻在正常不過。
參加軍隊的費用不多,也就兩個金幣,折合黃金一兩。漢人工作個把月都能存上,說貴不貴,說便宜也不便宜了,畢竟一個漢人戰(zhàn)死的撫恤也只有十兩黃金。
打仗靠軍隊的武力,但又不完全依靠軍隊的武力,平民出身的將軍武力是肯定夠的,可指揮大軍廝殺就要差了不少。
將門除了教導自家子弟上陣殺敵的本領(lǐng)外,更多的是教導怎么帶兵打仗,從小教到大。
除了少數(shù)有指揮天賦的平民外,大多數(shù)平民帶兵打仗都不行。撐死指揮個千百人,再多就指揮不靈了,有些腦子好的能指揮萬把人,這類人多數(shù)都成了師長或者師副。
王澤楷受到過王家的教導才有如今的眼界,這和他本人的聰明脫不開關(guān)系,可沒有王家的教導,他就是再聰明也不可能有如今的成就。
畢竟你不能指望一個字都不認識的人統(tǒng)帥數(shù)十萬大軍,更不能指望他有多高的軍事素養(yǎng)。
當然那些天生會打仗的除外,畢竟有些人即使不認字對戰(zhàn)爭也有敏銳的直覺。就如同漢國的開國大元帥,大字不識幾個,可一生征戰(zhàn)還真沒輸過幾次。
類似這樣的人有不少,即使是現(xiàn)在的漢國也有不少人不識字但身居將位。畢竟打仗只要能打贏就行,識不識字都不重要,一如葉離所說打贏了說什么都是對的,沒打贏你還敢說話?
軍人始終是要靠戰(zhàn)功和戰(zhàn)績來說話的,在漢國更是如此。
“殿下,您讓我去軍部找梁偉和安踏,我找了,現(xiàn)在這兩人都是少將,管理軍隊后勤事項?!?p> “孤打算把你安排到西疆去,你的意思呢?”
“西疆?”
他本來是葉離安排到葉華身邊作為從龍之臣的,可這些天來劉瑞連皇宮都沒出去過,可把他給憋壞了。
“嗯,邯山軍缺幾個師長,孤打算讓你去頂一個缺,畢竟你在葉洲就統(tǒng)帥過一個營,孤覺得你管一個師也沒問題?!?p> 說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可爺爺?shù)拿睢?p> 似乎看出了葉華的為難,劉瑞笑著說道:“葉帥那邊我會解釋,你在西疆立功了才能更好的幫孤啊!”
葉華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末將定不負殿下所托!”
“行了,回去好好準備吧,缺什么和賈先生說就是了,賈先生都會替你解決的?!?p> “謝殿下!”
劉瑞笑著目送葉華的離去,為了讓葉華能成為師長著實廢了他不少功夫。要不是趙湉回來了他還真拿不到這個位置,當然邯山軍的軍長邯野也同意了,要不然即使有趙湉的幫忙也夠嗆。
不過只要事情做好了就行了,過程什么的有時候就沒那么重要了。
劉毅坐在自家的府邸上,欣賞著不斷凋落的櫻花,這是他今年第一次看花落,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在他身邊有十幾個體魄健壯的男子,目光淡漠,手中拿著各種各樣的武器,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