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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有染

四十六

流年有染 籬落舒 2000 2025-03-20 22:15:18

  時間過得不快,但春天總算到了。

  蘇南的肚子漸漸隆起了,她的眉眼里也透著些母性的柔情了。

  李宏兵對蘇南,自然是鞍前馬后,細心周到。每天上班送,下班接,中餐也不肯讓蘇南吃學(xué)校的,風(fēng)雨無阻地送中餐。李小惠看著李宏兵那寵溺的樣子,真的懷疑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蘇南告訴李小惠,黑長直和父母搬到廣東去了,因為男方退婚了。

  為什么退婚呢?李小惠問。因為她認為只有黑長直結(jié)婚了,有了家庭的束縛,李宏兵才會斷了那不該有的想法。

  大概是報應(yīng)吧。蘇南回答。蘇南不想告訴李小惠,她是如何讓男方父母知道黑長直的底細又沒暴露李宏兵的。婚姻就是戰(zhàn)場,她打了一場完美又不堪的勝仗。她手起刀落辦完這一切,才挑了一個安靜的晚上,和李宏兵講了結(jié)局。李宏兵當(dāng)時就愣住了,驚呆了,也恐懼了。他一向以為柔弱的蘇南,此刻用最柔的聲音,說著最狠的話語,他瑟瑟發(fā)抖,也不寒而栗。他能毫發(fā)無損地站在她的跟前,都是肚子里的孩子的恩賜。她輕描淡寫地說著處理的過程,也冷冷地說著將來的事,末了她對李宏兵說:你先寫個遺言吧。死后所有一切,都歸我所有。你知道的,如果有下次,我會做到讓你死的。

  蘇南說這話的時候,遠處正在放煙花。一朵滅,一朵生。

  李宏兵一句話也不敢講,一個聲也不敢出,拿出紙筆,真的寫了遺言。

  那一刻開始,他們?nèi)允撬麄儯麄儾辉偈撬麄儭?p>  李小惠想,也好,黑長直去了廣東,從此遠離李宏兵,蘇南也算是省心了。再有,李小惠真心覺得李宏兵是地道的好男人。

  蘇南嘆了一口氣,說:出過軌的男人,再好也是爛人一個,爛命一條了。

  李小惠看著蘇南,不知怎么說。這時想起三個月過去了,自己留了一點錢,便說:上次借你的錢,我先還你兩萬哦。

  蘇南笑了,說:你真是賺錢小能手,過了年還有余錢。

  李小惠看著蘇南隆起的肚子,想著蘇南生的寶寶肯定很漂亮。

  蘇南問李小惠:你和陳墨,不準(zhǔn)備生孩子嗎?

  李小惠說:先給孩子賺個家,再生吧。

  李小惠曾經(jīng)也很想和陳墨生個孩子,但又有些隱隱的擔(dān)心,到底擔(dān)心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將兩萬塊轉(zhuǎn)給蘇南后,李小惠的卡里又只有三千多了。不過還好,有工資,有外快,錢比人溫良,錢可以通過努力賺得,而人則不是努力就能得到。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陳墨也難得在家休假。陳墨最近一改往日的陰郁,笑容多了,話也多了。早上起來,還專門給一家人做了清湯面。吃過早飯,李小惠在準(zhǔn)備下午培訓(xùn)班的講課稿,陳墨悄悄走到她身后,從背后環(huán)抱著她。久違的感覺,李小惠回過頭,正好迎上了陳墨含情的目光。

  陳墨說:我的李老師,每天都這么辛苦。前面,我因為應(yīng)酬多,要用錢的地方也多,所以沒拿工資卡出來?,F(xiàn)在基本穩(wěn)定了,工資卡就交給我的李老師保管吧。

  李小惠笑了,說:就保管嗎?

  陳墨說:兼支配。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的都是你的。

  陳墨說著,就把工資卡交給了李小惠。

  李小惠想,陳墨一向不留錢,她拿著卡,替他留點錢,也是件好事。于是,就把卡收了,說:我?guī)湍愎苤?,不花你的,看一年下來,你能存多少錢。

  陳墨說:全憑李老師做主。

  李小惠說:這樣吧,我倆的工資卡都設(shè)共同的密碼,共同監(jiān)督。

  陳墨說:好啊。我的密碼是我的生日。

  李小惠說:那我的密碼也改成你的生日吧。

  陳墨說:我家李老師,真是個小財迷。一談到錢,就眉開眼笑。

  李小惠說:小財迷加油努力,讓你早日成為財主老爺。

  下午,陳墨開車送李小惠到美麗家作,又去市場買了些李小惠喜歡的菜,又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的菜。陳墨的父母也很高興,陳墨的父親喝了點小酒,母親不斷地給李小惠夾菜。陳墨的父親是一個退休老師,平時話不多,因喝了點酒,打開了話匣子,說:你們夫妻倆,都是離過婚的人,要彼此珍惜。再有閃失,別人說的就是你倆了。小惠呢,里里外外沒得說,工作努力,顧家,將木一視為己出。陳墨啊,你啊,一些壞毛病要改,不要打牌,不要老想著去玩。木一快十二歲了,你是十二歲孩子的父親了,不能再像過去一樣,只曉得……

  陳墨連忙打斷:知道了,知道了,你吃飯咯。哪里這么多話。

  李小惠也忙說:您放心,陳墨現(xiàn)在不打牌了,工作忙,沒時間打。

  陳墨的父親說:有時間也不要打牌,陪妻子,陪孩子,有的是事做。

  陳墨說:好的好的,都聽你的。

  一家子就這樣,其樂融融地吃了晚飯。飯后,李小惠準(zhǔn)備去收拾碗筷,陳墨媽媽說:你們出去走走吧,平時也沒有時間休息。幾個碗,我洗就是了。

  陳墨也說:我們出去走走吧,好久沒散步了。

  兩人一起走到了外面。他們家靠近了郊邊,走出幾百米,就看到了大片的菜地,大片的菜花在晚風(fēng)里搖曳。那些沒種菜的田里,蓬蓬勃勃地長著草,散發(fā)了陣陣清香。陳墨牽著李小惠,走過菜地,走到了田野里。李小惠想起那次去農(nóng)莊的事,撲哧一聲笑了。

  陳墨打趣說:想起那年差點分手的事了吧。若不是我執(zhí)著,這么好的一對就散了。

  李小惠說:對的人是不會走散的。

  陳墨說:走散的都是錯的人。

  李小惠說:我們只管走在一起了,不管走散的吧。

  兩人手牽著手,說著聊著,從從前聊微信,到后來的分分合合,仿佛那段日子又重臨心頭。站在結(jié)局看過去,那時的心碎痛苦,都不過是甜蜜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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