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軒仔細地閱讀上面的內(nèi)容,臉上的表情哭笑不得,又氣又無奈,最后嘆息幾分,只好將信札讓眾人瞧瞧。
“這……真是愛子心無盡,歸家喜及辰。寒衣針線密,家信墨痕新?!碧撇匾灿幸恍┛扌Σ坏?,最后補了一句,“愛子心切?!?p> 鄭軒也是十分無奈地搖頭晃腦。
沒想到最大的內(nèi)奸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還是至親之人,這讓人哭笑不得。
“老大,你可真是光宗耀祖了?!蓖踔姓踩滩蛔〉亻_懷一笑。
這就是一封吹噓信,里面的內(nèi)容全都是自己兒子鄭軒如何厲害。擊敗了和蘭東印度公司,用了多少艘戰(zhàn)艦就把別人干翻。讓他們拉下臉皮過來談談,還白撿來了許多便宜,簡直是再現(xiàn)當年老祖宗國姓爺?shù)臉s光。
鄭軒有些臉紅的把信札收了起來。
看來自己需要找一個時間與老爹,深刻的探討一下人生,要不然再出現(xiàn)如此事故就麻煩了。
簡直就是沒事找事干,把自己的底子全部告訴給他們。
“好了,好了,這件事先放一下,目前我們先把眼前的紅毛藩搞定?!?p> 鄭軒直接將話題轉(zhuǎn)移,再糾結(jié)下去自己可就尷尬了,“我已經(jīng)想到一個不錯的方法?!?p> “什么方法?”眾人也都好奇起來。
“獨有英雄驅(qū)虎豹,更無豪杰怕熊罷,給他們秀秀肌肉,也震懾一下那些敢打我們主意家伙!“鄭軒豪情萬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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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之后。
“臭兒子,老爹的信札呢?”
鄭元安罵罵咧咧起來,往自己身上到處亂摸,甚至連族譜都翻開看看,發(fā)現(xiàn)里面什么都沒。
鄭明凱的從外面跑了進來,“老爹,您的信前天就寄了,所以肯定找不到。”
“哦,是嗎,瞧瞧這記性,居然把這茬給忘了,我還想出去順帶把信捎了。”
鄭元安摸了摸已經(jīng)地中海的腦門,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的信札到底寄了沒,不過兒子都說了,那應該就是真的,然后給自己來一身靚麗的打扮。
“老爹,您這是去哪?”
“還能去哪?當然是看你混賬大兄的大軍,這可是漲鄭家面子?!编嵲舱Z氣像是責怪,但更多是自傲,身上多了一件光鮮亮麗的地主衣。
鄭明凱翻了一個白眼,輕輕嘆了一口氣,有些掃興地說道:“那是宜蘭的大軍,不屬于某一個人,他屬于全體宜蘭人,大哥只是最高司令員?!?p> “所以你大兄就是一個混賬玩意,說得就來氣,大軍就該是老鄭家的,想當年要不是老祖手有兵權,隆武帝會賜予國姓?”
鄭明凱見自己老爹暴脾氣上來了,于是選擇閉嘴。
要是他知道大哥打算在世界建農(nóng)會,開民智,民主集中制。也不知道老爹會不會被氣得半死,可能打斷腿都很有可能,這是起義成功還要打自家地主老爹主意。
鄭明凱只好默默的跟在后面,出了大門。
此時,寬闊的街道上,兩邊都圍滿了人。
兩邊的中式騎樓,不管是樓上還是樓下,男女老少都擠在一起。
前方則是保衛(wèi)團的人維持秩序,還拿出一個銅哨子,警示一下他人站在安全位置上。
而那位看不到下巴的伯蒂·巴特萊,被鄭軒邀請過來,租借一間三層樓高的騎樓當看臺。周圍還有其他和蘭東印度公司的職員,以及保衛(wèi)團的人。
當然,保衛(wèi)團多半是保護和蘭特使團,萬一被憤怒的民眾毆打,可是傷了和氣。
“感謝你們的邀請,讓我們和蘭公司特使看到精彩的閱兵。”那個卷胡子翻譯說道。
“客氣了,此為宜蘭一大幸事,既然有朋自遠方來,好好招呼是應該的?!编嵻庪S意地回答道,然后站在陽臺外,望著下面的情況,沒有理會還在郁悶的伯蒂·巴特萊。
應該是一種冷暴力,談得攏就熱情,談不攏就冷處理。鄭軒也沒想跟他們客氣太多,要不是還要保存實力對付大清,早就派人打到雅加達。
不多時,街道外響起富有規(guī)律的腳步聲。
一支連的儀仗隊,邁著整齊的步伐,緩慢前進,手上的燧發(fā)槍全都上了刺刀。
“踏…踏…踏…”
步伐剛勁有力,燧發(fā)槍也舉得筆直。全都死死地盯著伯蒂·巴特萊,似乎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可讓他出了不少冷汗,不斷用手帕擦汗水,生怕下面一不小心走火,把自己給打死。
這時,彭韜暫時成為禮儀官,瞧著伯蒂·巴特萊滿臉汗水。微笑道:“貴公司特派員伯蒂·巴特萊先生熱了嗎?我們這里天氣五月份確實熱了些,要不轉(zhuǎn)移其他陰涼的地方?”
卷胡子翻譯官只好尷尬道:“感謝你的好意,我想暫時不需要?!?p> 隨后便讓旁邊的其他職員,給伯蒂·巴特萊扇扇風。
步兵后面則是投彈兵,身上掛著七八個簡易長柄手雷。手上拿著這是短上一些的燧發(fā)槍,沒有刺刀。
彭韜熱情的解釋道:“這是我軍最新發(fā)明的長柄手雷,與歐洲的使用的手雷類似。都必須點燃引線,然后投擲出去,不過里面裝著許多小彈珠,殺傷力或許比歐洲使用的高上一些?!?p> 卷胡子翻譯官只好又在一旁尷尬的陪笑,看著那些手雷多少有些眼饞,也不知道實驗效果會怎樣。
因為歐洲如今使用的手雷都是像一顆鐵球一樣,里面裝填的炸藥非常少,殺傷力也不大。雖然裝備了軍隊,但很少使用。
而這里,好家伙,一顆手雷足足兩個拳頭大小,能裝多少炸藥。
接著是一支長長的騎兵隊,出現(xiàn)在眾人眼中。
彭韜繼續(xù)侃侃而談起來,“這是我們的騎兵排,宜蘭的軍制部分學習法蘭西,普魯士軍制。這支騎兵隊,使用的標準的雙發(fā)燧發(fā)手槍,還有騎兵軍刀,為首那人便是這團的團長鄧世安?!?p> “真是一支厲害的軍隊?!本砗臃g官說道,自己額頭多少冒汗。
好家伙,騎兵都如此奢侈嗎?
雙發(fā)燧發(fā)手槍可不是爛大街的貨,主要這玩意工藝太復雜,生產(chǎn)價格高,沒有燧發(fā)步槍的便宜。目前歐洲的主流是步兵與炮兵。騎兵可有可無,屬于錦上添花的兵種。
而這支騎兵人手一把雙發(fā)手槍,基本屬于國王近衛(wèi)騎兵團。
正在他內(nèi)心思緒萬分之際。
一個營的步兵團走了過來,身后背著燧發(fā)槍,看起來與普通的士兵無異,基本屬于標準的制式裝備,才讓和蘭公司特使團成員內(nèi)心稍稍好過一些。
不過當炮兵營過來,又讓他吃驚不小。
幾十門火炮,排著長長的隊伍。
兩匹馬拉著一門野戰(zhàn)炮,后面的馬匹拉著彈藥箱,緩慢前進。
“(荷)這是普魯士三磅炮,還有六磅炮,哦,我的上帝,該死的普魯士人,居然生意做到這里來了?!辈佟ぐ吞厝R些許無可奈何道。
他很想知道鄭軒是從哪里搞來的。
本國也有,但一般不對外使用。也就只有在本土使用,對付殖民地都使用老舊的銅炮,或是艦炮。
并非瞧不起海外殖民地,只是因為荷蘭屬于平原國家,礦產(chǎn)資源不豐富,制造價格居高不下。造不如買,其他國家的艦炮可是便宜太多,特別像旁邊的法蘭西以及普魯士,豐富的煤炭鐵礦。
反正對于荷蘭政府來說,先進的東西基本留在本國使用,老舊的炮則用于對付殖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