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煜放在手中的劍猛的脫落,轉(zhuǎn)身一看,陸輕漣跳入了淮水江中。
“漣兒!漣兒!”陸煜說著便向江中跳,卻被身旁的士兵抓了起來。
李明月道:“陸煜私通妖孽,本公主遵圣御,特此捉拿,現(xiàn)妖孽陸輕漣已伏法,來人,把陸煜關進大牢,聽后發(fā)落!”
“是!”眾士兵把陸煜打暈,關進了大牢。
......
三日后
“吱呀?!背炭v央推開了牢房的門,走了進來“子耀,沒事吧。”
陸煜看來人是他,笑著搖了搖頭,道:“沒事,他們并未對我用刑?!?p> 陸煜看著他,眼睛眨了一下,問:“你是怎么進來的?”
程縱央靠著門,仰頭望著上面那小小的窗戶,道:“你還記得李瑾嗎?”
“典獄使李大人?”
“是。”程縱央道:“那日你入獄后,我多次托人想來看你,卻未得果,不曾想李瑾竟主動來尋我,給了我一塊腰牌,放我進來?!?p> 程縱央看一眼陸煜,知他不解,又道:“他說是報答當年在河山的救命之恩?!?p> “......”陸煜記起當年的事,道:“你替我謝謝李大人?!?p> 程縱央定睛看著陸煜,兩人是許久的無言。
程縱央其實很想問,陸煜,值嗎?
為了一個與自己毫無血緣關系的人,從一任丞相變成如今的階下囚。
可他卻沒問,因為他知道,陸煜做事情,向來有自己的原則。他和陸煜也都心知肚明,這件事情之所以能鬧這么大,是上面那位在支持。
......
陸煜入獄的第五日,百姓們大規(guī)模去皇宮門前請愿,請求釋放陸大人?;实凵钍芨袆?,釋放陸煜,不過陸煜有過,遂收走了陸煜手中的一半權利。
陸煜出獄那天,程縱央在牢房給他披上了件披風,道:“子耀,你托我的事......”
陸煜眸中一亮,可轉(zhuǎn)眼,程縱央道:“她走了,尸首停在了陸府門前,是...是上官澤送過來的?!?p> “你...說什么?”
那天,天空中下起了大雪,陸煜抱著陸輕漣走了很遠的路,他下令不讓任何人跟著,可一路上,全程的百姓都看到...
他一直走,一直走,仿佛要走出這京城,仿佛要走回邊城......
那天過后,陸煜大病了一場,一個月閉門不見客,走過了半個月后,帝以丞相不在諸事難辦相邀,陸煜重返朝堂。
在外人眼里,陸煜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陸丞相,可只有程縱央看得出,陸煜現(xiàn)在,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
陸輕漣茫然的走在街上,不知道自己是到了哪里。
她想要上前去問人,卻發(fā)現(xiàn)別人根本看不見她。
“別費力了,你現(xiàn)在,不過是游魂狀態(tài),人類,是看不到你的?!?p> 一道聲音傳來,陸輕漣猛地回頭,只見一大約五十歲左右的老者正在看著她。
“你是誰?”陸輕漣問。
老者道:“我是你阿娘生前的故人?!?p> “阿娘?”
老者點頭,道:“你的生母?!?p> “她本是西海鮫人一族,卻與你的人類父親相愛,最后鮫人一族容不下他們,所以在生下你之后,雙雙殉了情?!?p> “我...”陸輕漣知道他在說什么,卻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不是人類。
老者道:“孩子,你不應該留在人世的,跟我走吧,回西海去?!?p> 如果說剛才的一切陸輕漣都沒有理解,那么現(xiàn)在她是知道了,他要帶她走。
“我不要。”陸輕漣堅決道:“我還有要留在身邊的人,我不能跟你走?!?p> “你明明知道,你不可能永遠在他身邊的?!崩险哒Z重心長的看著她。
陸輕漣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許久后,她擠出了一個笑容,道:“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他身邊有沒有我,只要我能一直偷偷看著他就好。其實,像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挺好的,這樣,我就可以無憂無慮的一直看著他了?!?p> “你...”老者還想說什么,終是沒有開口,拂袖而去。
老者離開后,陸輕漣作為游魂在街上飄蕩著,她一連飄蕩了幾天,卻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兩日后,她正在街上走著,突然聽到一處宅子中傳開了陣陣哭聲,自己也不知怎么的,慢慢走了進去。
進入屋內(nèi),便看到一二十出頭的女子躺在床上氣息全無,而旁邊的兩位老人,正抱頭痛哭。
“幫幫我吧。”
陸輕漣回頭,竟然看到床上的女孩出現(xiàn)在了她的旁邊!
她有些驚訝,剛想說什么,便發(fā)現(xiàn)女孩和她一樣,也是游魂狀態(tài)。
“你愿不愿意幫我?”女孩開口問她,目光卻是看著不遠處哭泣的兩位老者“我因貪玩不小心落了水,本是要去閻王殿的,卻實在不舍我的阿爹阿娘,我知道你暫且不會離開,你以后就成為我,繼續(xù)幫我在爹娘旁盡孝好不好?”
“......”陸輕漣不語,她在猶豫。
女孩又道:“你一直不肯走,想必也是有想繼續(xù)相見的人吧,我們做場交易,你幫我照顧他們,我就把身體給你,這樣,你就可以去找你想見的人了。”
陸輕漣思考了一會,點點頭,目送女孩離開后,進去了女孩的身體。
自此,西海慕家發(fā)生了一件奇事,這慕家獨女慕楠在死亡的三個時辰后,奇跡的活了過來。
三個月后,慕家受太子所托,舉家入京,慕家小姐慕楠也被作為貴賓,邀請去了太子所辦宴席之中。
太子宮
陸輕漣剛?cè)胱?,便看到了不遠處的陸煜。
陸煜變了很多,以前的他最愛干凈,給所有人一種君子只可遠觀的感覺,而如今坐在不遠處的他,臉上長出了些許胡渣,正在一杯接著一杯的飲酒。
陸輕漣聽道旁邊的貴女問“這不是太子殿下的宴席嗎,陸大人怎會在?”
另一人說“這陸大人啊,自從妹妹離世后便性情大變,不僅脾氣差,還多次出入東宮,想來,是想投奔太子殿下吧。”
陸輕漣看著正給自己灌酒的陸煜,很想沖上前告訴他自己沒有死,可是她明白,她不能這樣做。
等宴席散了,月色下,回府的路上,陸煜在前面走著,陸輕漣在后面跟著。
陸煜喝了許多酒,走路時搖搖晃晃的,正走著,一個不穩(wěn),便向前摔了去。
“小心!”陸輕漣趕忙上前扶住了他。
陸煜清醒了一點,站穩(wěn)后,拉開了與她的距離,看清來人后,行禮道:“多謝慕小姐,在下告辭?!闭f著,又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