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傷敵一千
洗漱完畢后,玉鸞問道:“對了,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回來的?”
“難道不是公主你自己回來的?”
聞言,玉鸞沒有回答她,心中猜測應(yīng)該是鳳玦送她回來的。
用過早飯后,照例要到皇后宮中請安定省,今日自然也不例外,更何況她還有仇要報,自然不能不去。
皇后的寢宮椒蘭殿離她的安鸞殿不算遠,但也不算近,走了小半晌才到。
適時,玉溪正好也在,二人正在院中賞花。
玉鸞走上前去,欠身道:“兒臣給母后請安?!?p> 皇后頭也不回地冷冷道:“起來吧。”
玉溪將其中一枝花摘下來,瞥了一眼玉鸞,“母后,這菊花開的可真艷?!?p> “是啊,可在艷也不過一時。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jié)動京城。再美再好看,又怎么比得上國色牡丹。”
玉鸞知她二人是在將自己比作菊花,將玉溪比作牡丹。想說她受寵不過是一時,就算受寵也上不了臺面。
玉鸞淡淡一笑,“母后說的極是,牡丹花確實雍容富貴,國色天香,但敗就敗在這富貴上。”
皇后回頭陰鷙地看了她一眼,問道:“那你不妨說說怎么就敗在富貴上了?”
“牡丹花對于種植條件極為苛刻,嬌生慣養(yǎng),沒有富貴命還真養(yǎng)不活。而菊花適應(yīng)能力強,隨遇皆而安。”
玉溪轉(zhuǎn)過身,氣的臉上紅潮起伏,揚起手便打下去,“啪”的一聲清響。這一巴掌讓一眾打掃的宮女都看了過來,正好看見玉溪的手落在玉鸞的臉上。
“公主?!?p> 景兒嚇得趕緊跑上去扶著玉鸞。皇后雖吃了一驚,卻也只是冷眼旁觀。
“好大的膽子,你竟敢咒我短命?!?p> 玉鸞心中一喜,倒是怕她不打,硬是受了這一掌,臉上頓時顯出巴掌印,委屈的哭道:“母后和妹妹不是在討論花嗎?怎得扯上妹妹了?玉鸞不知哪里說錯了,惹得妹妹如此動怒?!?p> 不過,父皇也該來了吧。
來椒蘭殿之前,她特意讓宮人請皇帝過來。
玉溪還想說些什么,被一道尖尖的公鴨嗓打斷了。
王安道:“陛下駕到?!?p> 皇帝背著手慢慢走過來,面色陰晴不定道:“大老遠的就聽見這里面吵得熱鬧,怎么了?”
玉鸞跑到皇帝身前屈膝行禮,淚如雨下,一邊行禮,一邊抽噎道:“兒臣給父皇請安?!?p> 看著她一抽一搭的肩,皇帝不滿地皺了皺眉,“鸞兒,你這是怎么了?”
皇帝將玉鸞扶起來,見她一只手捂著臉,撥開手,只見一個明顯的手掌印,在白凈的臉上格外分明,怒問:“放肆,這是誰打的?”
玉鸞著眉眼,吞吞吐吐道:“兒臣……兒臣不敢……”
“有話直說,有朕替你撐腰怕什么?!?p> “溪妹妹應(yīng)該也不是故意的,還請父皇息怒。”
說著,她再次惶恐地行禮。
皇帝側(cè)過頭怒視道:“玉溪,這是你打的?!?p> 玉溪被瞪的腿軟直接跪下,語無倫次道:“父皇,兒臣……”
皇后對著皇帝欠身行禮,求情道:“皇上,溪兒她還小……不是故意的?!?p> “混賬,年幼便可以目無尊卑,動手打人。鸞兒可是你姐姐,她心善不忍朕處罰你,替你求情,可你是怎么對她的?!?p> 玉溪身子一抖,暗忖道,她心善?她哪里心善了?
皇后被這么一吼,頓時臉色一變,說不出話來。
正值此時,景兒機靈地站出來,跪在地上顫抖道:“陛下,奴婢有話要說。奴婢實在不忍公主受委屈?!?p> “說?!?p> “昨夜,玉溪公主來安鸞殿像找玉鸞公主麻煩,正巧公主不在,便將女婢抓去一陣毒打,若是公主在,怕是這頓鞭子就要打在公主身上了。公主心好,處處與人為善,但奴婢實在是不忍公主受到委屈,還請陛下為公主做主?!闭f完,景兒抬起頭將手臂上的傷展示給皇帝看。
那一道道鞭痕,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皇后暗中瞪了一眼玉溪,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說的可是真的。”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宮人,很多人都看到了。”
“父皇,兒臣知錯了?!?p> 皇帝好似沒聽見一般,朝著門外吼道:“來人?!?p> 從門外匆匆跑進來兩個侍衛(wèi),彎腰拱手回道:“臣在。”
“玉溪公主目無長幼,尊卑不分,私自動刑,心狠手辣,拖下去打三十大板,以后沒有朕的允許,皇后和玉溪不可踏入安鸞殿半步?!?p> “父皇,兒臣知錯了……”
“母后,你替我求求情,母后……”之后,玉溪哭著被侍衛(wèi)帶了下去。
“陛下,溪兒可是您的骨肉,她身嬌體弱貴,怎么承受得住,您就饒過溪兒這次,妾身以后定當嚴加管教……”
皇帝冷冷地掃了皇后一眼,皇后立即噤了聲。
板子打的震天響,伴隨著玉溪凄厲的慘叫聲。還未打完,她已經(jīng)痛的暈死過去。
……
回宮的路上,景兒抽抽搭搭道:“公主,這一巴掌挨得不值,奴婢不值得公主這么做。”
玉鸞嘆氣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現(xiàn)在臉還火辣辣的疼,我也不想。但當時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這樣了。下次確實不能再這么魯莽了。不過換來的是玉溪的一頓板子,值了。以后她們不能再來我寢宮,你也算是安全了?!?p> 景兒抬起紅紅的雙眼,哭的梨花帶雨,“公主……”
玉鸞警告道:“差不多行了啊,再哭我就把你送玉溪那去?!?p> “嗯,奴婢不哭了,謝謝公主。”
玉鸞攀上景兒肩膀,嘿嘿一笑,“那你準備怎么謝我?以身相許可不行,我是女子?!?p> 景兒的臉唰的一下紅到了耳根,“公主,你就別打趣我了?!?p> “我就隨口一說,你反應(yīng)這么大干嘛。不會真有喜歡的人吧?是哪家公子?讓本公主給你參考參考?!?p> 景兒打掉玉鸞的手,杏眼圓睜,嗔道:“公主,你凈說胡話。”
“得,你就當我說胡話吧。以后你就算遇到了,本公主也不管了。若是以后皇后將你許給什么亂七八糟的人,本公主也懶得管了。”
“公主……”
“哼……”
二人一路打打鬧鬧的回到寢宮,之后景兒拿來一些冰塊為她敷臉,臉上的紅腫才消下去。
果然從這之后,玉溪便很少找她麻煩,玉鸞倒是也樂得清閑。只是她心中仍有一件事放不下,決定等臉上傷好的差不多了在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