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歷漫長的魔法師們一旦行動,執(zhí)行力乃是非??膳碌摹?p> 更別說是一群經過漫長時光侵蝕后喪失希望投身毀滅被污染成侵染者的魔法師們。
當訓導會展開漫長時光里隱藏的力量,幾乎大部分秘密都不再是秘密。
張曲的一切都展現在白鴉眼中,從出生,到現在。
通過各種方式凝結成的記憶留影擺在白鴉面前。
這些記憶留影有些是正常記錄,而大部分,都是從某些活著的生命腦海中強行取出。
雖然那樣做的后果,乃是記憶擁有者本身變成傻子。
早以離開巫師聯(lián)盟議事點的白鴉坐在自己熟悉的蒼白龍骨大椅上,靜靜在漆黑的大殿里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找到了,神官大人?!?p> 一位身后往外懸掛著大量金屬尖刀的魔法師侵染者第一個在大量記錄里找出最重要的信息,恭敬地走進大殿,呈上前來。
白鴉面具下假寐的雙眼睜開,伸手觸碰部下遞上來的記憶留影。
瘦削的一道身影在記憶留影中清晰可見。
魔法師。
非常非常弱小的一個魔法師。
“就是他?”
龍骨大椅下遞上記憶留影的魔法師侵染者點了點頭。
“是的,經過所有人的再三確認,張曲的行為從出生起都很正常。成為黑巫師后除了天賦優(yōu)秀突出,并無其他特點。
直到一次破壞光禮塔的行動里。
我們去搜尋時,有些自然的記憶留影,被某種力量抹除了。”
那位部下停頓了一下后繼續(xù)道:
“也可以說是燃燒。所有的事象記錄,相關的存在。都被燃燒殆盡。
我們甚至無法憑借黑巫師的占卜,回憶過去來獲得任何信息。
可這點,已經夠我們推斷出很多信息?!?p> 一一訴說完畢眾多魔法師是如何一步步推導的,侵染者魔法師最終激動地說道:
“所有異常的源頭,張曲活動行為軌跡的變化,都跟這個弱小的三階魔法師有關!”
白鴉在面具下的眉毛微微上挑。
“他叫什么,歸屬學會還是宗派?”
龍骨大椅下的侵染者魔法師臉上的激動一下子平靜了。
沒有那種世俗的想法.jpg
“奧瑟,歸屬魔法師學會,休因法師塔?!?p> 漆黑大殿里一下子很安靜。
“休因……”
白鴉慘白面具下雙目的光亮像是沒有力氣一樣黯淡下去。
“等星泊的計劃進行完畢后,再提醒我此事?!?p> 厭煩的伸出指尖摩擦著龍骨大椅,白鴉沒有再說其他。
龍骨大椅下的部下知趣的離開,并沒說什么。
因為所有侵染者魔法師得知休因的名字后本來挺興奮的都蔫了。
理由非常簡單。
休因法師塔的塔主很強,非常強。
如果說神官大人是世界之下光之母的最強地上代行者。
那休因塔主一旦放開限制,將無可阻擋,除非神明親至降臨!
訓導會明明有非常可怕的隱藏實力,但從未像其他黑巫師那樣做出過于夸張的行為就在于此。
魔法師學會有太多一旦放開限制破壞力甚至可以超越許多特殊侵染本身特性的離譜魔法師。
魔法師最了解魔法師有多么離譜。
經常逮住超強侵染當紙片燒的那位“彷龍”就是代表。
因此,明明知道光之子與那個弱小的三階魔法師有關,訓導會卻不能立即行動。
而是要安靜等待星泊的大計劃,打亂局勢,吸引所有法師塔塔主的注意!
那個大計劃,可以說,一旦成功,后果對學會和教廷來說,想要補救,代價極為巨大!
漆黑的圣殿里再度回歸沉寂,白鴉默默地坐在龍骨大椅上,面具后的臉龐表情平靜,不知在回想什么。
回到現在。
從休因法師塔間域出口里走出的奧瑟癱在地上緩了一會,與站在間域出口旁瞅了他半天,新入駐的五階魔法師邦杜·卡勒弗桑導師問了聲好。
“您好,邦杜導師?!?p> 奧瑟一眼就看見這位五階男性導師在胸前懸掛的學會銘牌。
他雖然癱在地上,可還是給新導師行了個法師禮。
“你好。雖然有學會的相關保護,但你能正常的走出間域,實在令在下驚訝?!?p> 就邦杜所知,大部分在學會給予保護后使用過間域的低階魔法師,基本離開間域后都要休養(yǎng)許久。
像這位三階魔法師使用過間域后只是身體不適,素質已經非常強了。
“你就是奧瑟?塞怡導師之前跟在下提及過你。如果你需要使用實驗室,可以借用在下的。你應該很熟悉,畢竟那里原先就是塞怡導師的?!?p> 注意到三階魔法師的石化右眼,邦杜立馬想起先前塞怡叮囑過的事。
而奧瑟并沒有注意停用公共實驗室的糟心事。
他只是楞楞想著:
這位五階魔法師,可真是…彬彬有禮!
怎么說呢,不管是邦杜導師精心梳平的頭發(fā),還是整齊的著裝,一絲不茍的把學會給每個魔法師的銘牌戴在身上,亦是有畫淡妝的方正臉龐。
都體現著一個詞語。
紳士!
貴族中的好人!
奧瑟立馬就聯(lián)想到這點!
意識到邦杜在跟自己說話,緩過勁來的奧瑟立馬站起身,向邦杜導師致謝。
跟邦杜寒暄了一陣,奧瑟匆匆離開法師塔五層。
塞怡導師的所有物品都轉移到法師塔六層去了,與邦杜并不太熟的奧瑟可沒有什么資格久待。
哪怕邦杜導師是位善解人意的紳士也不行。
也有另外的原因。
音石里學會的教學負責人傳過來一件消息。
他的學徒們現在到達了。
他需要去接應學徒們。
從法師塔樓梯一層層螺旋向下,緩緩來到法師塔一層。
路過昔日熟悉的景色,法師塔一層仿佛沒有什么變化,只是一些往日熟悉的面孔已然不在。
奧瑟調整著自己的表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一些,走進那個轉角。
耳邊傳來吵鬧的聲響。
此刻,奧瑟知道,他將要成為昔日可蒙那樣的導師。
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教導出幾位優(yōu)秀的學徒。
微笑著站在昔日可蒙所站的位置,奧瑟看向等待自己許久的學徒們——
入眼——
一群鼻青臉腫躺倒在地面的少年少女。
躺下一大群人的最中間,一群在地上慘叫的少年所堆積的人堆上,一只小小的身影左手掀著華貴百迭裙,露出秀氣苗條的小腿,右手捏著一個被打成豬頭模樣的少年脖子,單腳踩在另一個倒霉蛋的臉上。
一臉痞氣的向奧瑟這里看來。
“嗯?”了一聲。
這就是,他和她孽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