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迪的執(zhí)行力非常高,他開始四處收集材料。
甚至去用各種手段收集種種裝置。
廢棄的古堡里很快堆滿了各種裝置,各種奇怪的材料,以及尸體。
每天,對實驗一竅不通的秋迪都在進步。
奧瑟甚至覺得假如曾經(jīng)的秋迪活著,或許會是一位非常偉大的魔法師。
他從未見過有誰擁有如此可怕的學習天賦,仿若機器的執(zhí)行力。比奧瑟自己都要夸張!
一個又一個方案被設想出來,而后拋棄。
令死者復生,在正常世界中也是五階魔法師都難以攻克的超級難題,七階魔法師或許能一窺端倪。
令死者復生,難度之大,不亞于面對神明維持理智。
秋迪在城堡里昔日那個早已死去的巫師筆記中學習,在城堡里積攢的書籍中學習,甚至從城堡積攢的書籍中發(fā)掘出殘缺的魔法師筆記繼續(xù)學習。
不斷地學習,不斷地實驗。
秋迪的世界仿佛只充斥了這倆樣。
直到某一日,秋迪帶回來一具魔法師的尸體,當秋迪那仿佛得到救贖的開心表情在奧瑟眼中映照時——
奧瑟終于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
秋迪,確實是整個侵染現(xiàn)象的核心現(xiàn)象存在。
這個世界,皆是圍著他在轉動。
一切的一切,都是圍繞著秋迪在重新再現(xiàn)當初那段世界的回憶。
侵染現(xiàn)象這么久沒有進行重置足以說明這一點。
奧瑟已經(jīng)接近了核,只要發(fā)現(xiàn)核到底是什么。
整個侵染現(xiàn)象便可以結束。
他已可以行動。
“不對,魔法師的力量和巫師的力量都無法觸及那個領域,我能否將倆者融合?或許可行…”
胡須已徹底覆蓋整個下巴,頭發(fā)如海草般油膩骯臟且花白無比的秋迪思考著,困擾他半生的難題。
面前是已腐爛已久的尸骸,上面的蛆蟲都已死盡,灰塵孤寂地覆蓋其上。
“就這樣!奧瑟!我想明白了!只要創(chuàng)造一個巨大的魔法陣!以巫師那種特殊的力量作為供給源頭,或許能夠復活雨!可行!絕對可行!”
說完,秋迪卻又開始自言自語:
“不,需要的資源太多了!光是收集材料就不知道要多久,我需要一個方式來聚攏資源?!?p> 站在城堡的廢墟中,秋迪眼中燃燒的是希望,與黑暗。
不知何時起,廢棄的城堡逐漸變化,里面的葬身者已無法計數(shù)。
而奧瑟,也終于準備終結侵染現(xiàn)象內的一切。
侵染現(xiàn)象的核,究竟是什么,只有親自去試探方能知曉。
當接觸到核的瞬間時,整個侵染現(xiàn)象都會出現(xiàn)極大的不穩(wěn)定,因此在某種特定情況下很好辨認。
令奧瑟愕然的是,他失敗了。
作為一個經(jīng)驗豐富,曾進行過多次任務的他,被秋迪正面擊敗。
而后,侵染現(xiàn)象開始重置。
奧瑟半躺在城堡冰冷的廢墟里,不遠處的瓦礫堆前,秋迪沉默站立,不負以往的高大,可卻變得陰暗,危險。
原來不知何時,他已超越奧瑟。
狠狠地咳嗽了幾下,吐出凝固異常的血塊,奧瑟死死盯著那個站立的身影。
周遭的景色像調色板般迅速渾濁,一切都開始瘋狂的撕裂。
整個現(xiàn)象在飛快重置。
“奧瑟,為什么要背叛我?”與景色一同模糊的背影呢喃著,與周遭一同消失在渾濁中。
靜靜等待周圍的渾濁逐漸穩(wěn)定,奧瑟正思考著如何在下次重置前完成任務,穩(wěn)定的現(xiàn)象展現(xiàn)出的一切卻讓奧瑟震驚了。
他正站在城堡前,前方是那輛熟悉的馬車。
雨·卡特琳就在里面。
城堡大門大開,隧道里的黑暗如此熟悉。
侵染現(xiàn)象并未完全重置?
怎么可能!
震驚的奧瑟無法理解發(fā)生的一切。
難道他無意間干擾了什么?
秋迪就在身旁,還是那個沉默高大但極為消瘦的少年。
有些不對。
奧瑟按住額頭瘋狂思索起來。
他一定是觸碰到什么了。
否則侵染現(xiàn)象只重置到一半。
等等…
奧瑟突然意識到一個長久以來莫名被忽略的重要問題——
難道所有魔法師都處于單獨的重置循環(huán)中?
假如這才是侵染現(xiàn)象的真正力量,那危險程度將無法估量!
仿佛被寫入劇本般,奧瑟不受控制的再度經(jīng)歷了一次城堡由盛到衰的演變。
然后,再一次站在了秋迪身后。
此刻,正是奧瑟選擇是否終結秋迪生命與其為敵的瞬間。
一切由此,奧瑟已然領悟。
“我已經(jīng)快被侵染徹底腐蝕了么…”
無法控制的跟隨整個世界的走向,甚至成為故事的一部分。
在這個選擇點,與秋迪為敵,還是與其為伍,表面如此,實際卻是奧瑟對被融入侵染現(xiàn)象的最后對抗。
苦笑著,奧瑟毫不猶豫地襲向正在實驗著素材作用的秋迪。
沒有什么好猶豫的,擺在一切前方的只有一點:他是一位魔法師,因此,必須與侵染戰(zhàn)斗。
既然知道秋迪是侵染現(xiàn)象的核心,而他已快要被整個侵染現(xiàn)象融合,那么直到生命最后一刻,奧瑟都不會放棄,消滅秋迪。
秋迪或許不是核,但核絕對與秋迪有關!
毋庸置疑的,秋迪用聞所未聞的魔法瞬發(fā)技巧擊中奧瑟,令其身體凍結,隨后狂風襲來,奧瑟被砸入廢墟。
同樣的結果。
“奧瑟,為什么要被背叛我?”如出一轍的結果。
現(xiàn)象重置。
仿佛一切都被加速,時間永遠開始在這小小的抉擇點里循環(huán)。
仿若奧瑟只要一直與秋迪為敵,這現(xiàn)象便會一直持續(xù)下去。
不斷地被擊敗,不斷地質問,不斷地重復,重復。
如同琥珀里的兩只蟲子,停留在永恒的一瞬。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落入廢墟中。
身體仿佛已然化作侵染的一部分。
奧瑟卻從未退縮過一次。
第十二次,第四十六次…
一百二十三次…
三百六十七次…
一次次被擊倒,一次次落入相同的廢墟瓦礫中,一次次感受軀體的痛苦,奧瑟卻從未退縮。
哪怕明知結局如何,也從未放棄消滅秋迪的想法。
仿若化作執(zhí)念本身。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次”
秋迪首次沒有對跌倒在地的奧瑟追擊。
“放棄吧,奧瑟,你無法殺死我。融合了其他進入此地的魔法師們的一切,現(xiàn)在的我不是弱小的你能擊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