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年輕的牧師

　　兩個惡靈護士在強風(fēng)中變透明的瞬間，被拍成黑白照片，桑諾等人也入鏡。

　　桑諾放下照片，再看局促的年輕人。

　　雖然他穿一套西服，可是西服掩蓋不了他的青澀，如同剛進入摩天大樓上班的畢業(yè)生。

　　其紅色的天然卷短發(fā)，湛藍的眸子，鼻梁有小雀斑。

　　“我真的有許可證，而且校方允許我進來?！彼泵ι焓诌M西服外套的內(nèi)層翻找，須臾停下動作，狐疑地反問：“宿舍樓已經(jīng)封鎖，你們是誰？怎么進來？”

　　“我們是懲罰邪惡的正義使者?！?p>　　艾迪的回答顯然令他不滿意。

　　“普通人不容易擁有特殊相機捕捉靈魂，你到底是誰？”桑諾眸子一轉(zhuǎn)，目光掠過他脖子上的銀色項鏈，吊墜藏在襯衣下。桑諾嘴角上揚：“你是教會的人，來調(diào)查學(xué)生死亡的原因?！?p>　　年輕人大吃一驚，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咳！那你們又是誰？為什么有能力驅(qū)魔？難道你們是驅(qū)魔師？”

　　年輕人目光炯炯，寫滿熱切和崇拜。

　　艾迪有些得意，露齒一笑。

　　“但是你們的驅(qū)魔手段和書里不一樣，不正規(guī)?！?p>　　艾迪的笑容垮了?！靶值?，正不正規(guī)又怎么樣？捉到老鼠才是好貓?！?p>　　“好了，還有六個惡靈等著我們。除了這張照片，你還拍到什么？”

　　“沒了，只有這一張。”

　　桑諾當(dāng)機立斷：“搜身。”

　　他臉色大變?！暗鹊?，不要……啊……好癢……別搜那里……”

　　結(jié)果，還有三張照片拍到他們，桑諾二話不說沒收。

　　苦瓜臉的年輕人心如刀割。

　　接著桑諾按著他的肩膀，以身高的優(yōu)勢壓他一頭?！俺伺恼?，你在樓里還干了什么？什么時候開始進樓里？”

　　年輕人抿緊嘴巴，不想透露。

　　“你最好坦白，如果你的調(diào)查行為影響惡靈的行動模式，我們別想活著出去?！?p>　　他霎時瞪圓眼睛，眼神游弋。

　　“快說，別浪費時間?！?p>　　嫌他磨嘰的詹姆斯想爆粗，念在他來自教會便收斂點。

　　“其實我昨晚來過?！?p>　　不知為何，桑諾忽而產(chǎn)生不好的預(yù)感。

　　年輕人舔了舔嘴唇，繼續(xù)交待：“我是剛轉(zhuǎn)正的牧師，被派來調(diào)查這棟宿舍樓的兇案，知道凌晨才出現(xiàn)腳步聲，于是昨晚我留在樓里等待凌晨到來。”

　　“因為這是療養(yǎng)院的規(guī)矩，護士定時巡邏?！?p>　　“規(guī)矩？”年輕人一頭霧水。

　　大家基本推理出，被腐蝕的第四條規(guī)矩的內(nèi)容。

　　“為什么你今晚又來？”

　　“因為，因為昨晚我來到三樓，只聽見腳步聲徘徊沒看見惡靈，就算用特殊相機拍攝，也只拍到像煙霧的靈魂。我拿回教會上交，他們說要這些煙霧不能判斷是惡靈還是普通的死靈，需要拍攝清晰才能申請征用驅(qū)魔師?！?p>　　蕾妮不滿地冷哼：“以你們的效率，恐怕宿舍樓解封也派不了人來處理。驅(qū)魔師趕來需要多久？”

　　“遞交材料走流程、調(diào)查惡靈的身份加上驅(qū)魔師乘坐交通工具，最快兩到五天吧。”年輕人心虛地摸鼻子，也認(rèn)為效率很慢。

　　“你繼續(xù)說?！鄙ＶZ把話題扯回來。

　　“為了讓惡靈現(xiàn)身，教會給我驅(qū)魔師常用的工具……”他悄然瞄大家的反應(yīng)，“今天傍晚時，我放在五樓。”

　　“是什么工具？”

　　“特制的香水，香水聞起來像血，吸引惡靈出現(xiàn)?！?p>　　“有效范圍？”

　　“大概十來米？”他苦笑著補充：“直徑？”

　　桑諾想揍他。

　　蕾妮也反應(yīng)過來：“十幾米范圍內(nèi)的惡靈聞到會找香水，是這個意思嗎？惡靈會聚集，是這樣嗎？”

　　“是……是的?！?p>　　他們一秒心算，得出涼涼的結(jié)果：四、五、樓的惡靈可能全部聚集在五樓聞香水。

　　“桑大哥，我能揍牧師嗎？”詹姆斯氣憤地按著年輕人的另一個肩膀，“兄弟，你知道你為我們的工作增加難度嗎？”

　　他小聲嘀咕反駁：“我不知道有別人來驅(qū)魔?！?p>　　李東一陣無力，“桑哥，你有群攻的技能嗎？”

　　這倒提醒桑諾，他笑吟吟地為年輕人整理西服的衣領(lǐng)。“年輕的牧師，既然你已經(jīng)參與這次驅(qū)魔行動，你應(yīng)該協(xié)助我們。”

　　“我也能參與驅(qū)魔？”

　　桑諾笑瞇瞇地忍耐他莫名興奮的眼神?！吧裾f，要一視同仁。年輕的牧師，神的子民需要你幫助?！?p>　　“沒問題，我愿意！”

　　“很好。你有帶圣水來嗎？”

　　“有！我也有十字架……”

　　“圣水就夠了，請借給我?！?p>　　年輕人憨憨地點頭，毫不猶豫地拿出橢圓形的小瓶子，盛滿約25毫升透明的水。“這是德爾牧師他們給我作防身?！?p>　　“謝謝，學(xué)生們會銘記你的付出。”

　　而后，桑諾讓艾迪把兩條登山繩放在地上。

　　兩條登山繩蛇一般盤繞在地。

　　桑諾沒有解釋，直接擰開瓶蓋往登山繩灑圣水。

　　不但年輕人，其他人也錯愕桑諾的做法。不過想起手里的大力鉗，五人迅速明白他的用意。

　　灑完了，桑諾把空瓶子還給年輕人。

　　“保持對講機的頻道通暢，把對講機的音量調(diào)整最低，艾迪和詹姆斯吃下藍莓。艾迪、蕾妮、李東走那邊的樓梯上五樓，剩下的人跟我走這邊?！?p>　　末了，桑諾瞅著年輕人補充一句：“梅，你負(fù)責(zé)盯著這位年輕的牧師，別讓他拍照?！?p>　　“?。课摇?p>　　“嘿，這是為你好?！泵烦Ｑ郏笳呔尤恍邼氐皖^。

　　兩組從不同的樓道悄然上五樓，抱著拍立得的年輕牧師緊張得口干，心臟砰砰加速。

　　經(jīng)過四樓的樓梯口，他們沒聽見任何腳步聲。

　　到了五樓，依然鴉雀無聲。

　　年輕人哆哆嗦嗦地指著樓梯口。

　　桑諾示意別急，先偷窺一番走廊。

　　四個腦袋探出轉(zhuǎn)角偷窺。

　　在年輕人眼里，走廊一片漆黑，沒有半個鬼影，香水瓶孤零零地放在走廊中間，隱隱折射冷光。

　　而在桑諾等人眼里，餓鬼撲食的場面頗為震撼。

　　一群四肢不便利的黑影圍著什么東西，你推我搡，爭先恐后地?fù)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