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真的是冤孽啊
作為宰相門前的門子,最重要的就是察言觀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很有可能當(dāng)場就會被亂棍打死。
“兩位稍等,我這就進(jìn)去稟告老爺。”
另外一個(gè)門子不敢怠慢,心中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邁開步子,猶如流星趕月,飛奔向殷開山的書房。
殷開山平時(shí)下朝之后,若是沒有事情的話,最是喜歡在書房中讀書習(xí)字,享受一份清靜。
此刻。
殷開山也在書房中。
他穿著一件便服,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臉龐紅潤,身材孔武,雙眸炯炯有神,此時(shí)他正坐在胡凳上面看著一本書籍。
左手拿著書籍,右手輕輕捻著書頁,看到書籍中的好句子時(shí)候,都不時(shí)的點(diǎn)頭,臉上蕩漾著笑意。
砰!
書房的門被撞開。
門子慌忙跑進(jìn)去,氣喘吁吁。
一陣清風(fēng)也隨之從門外卷了進(jìn)來,書頁隨風(fēng)而動,發(fā)出刷刷刷的聲音。
“要是沒有重要的事情,你自己去領(lǐng)家法!”
殷開山的眸子深處浮現(xiàn)一縷怒色。
門子一聽家法二個(gè)字,渾身都顫抖,作為宰相門庭,家中的規(guī)矩非常的森嚴(yán),一旦違反了家規(guī),受到家法處置,縱使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
這且不說,受過家法處置的人,在宰相門庭中幾乎是再也沒有任何的前途可言。
想到這里,門子的雙股戰(zhàn)戰(zhàn),可是想到門前二人所提及的江州二字,心中的恐懼便被壓了下來。
身為宰相家奴,他知道一些宰相家里的事情。
宰相的掌上明珠自隨狀元爺前往江州之后,一別十八年,一封家書也無,早已經(jīng)讓宰相心傷神黯。
此時(shí),若是得了掌上明珠的消息,定然會在興奮之余,給予自己一些獎賞的。
就算是沒有獎賞,留個(gè)好的深刻印象,將來有了好事,也會憶及自己今日之功,給自己一個(gè)不錯(cuò)的前途。
聽了老爺?shù)脑捯簦阋呀?jīng)知道老爺心中動怒,自然不敢磨嘰,當(dāng)即開口。
“老爺,門外來了兩個(gè)年輕公子自稱來自江州,要見老爺,其中一個(gè)公子,眉眼間和小姐有著幾分相似?!?p> “什么?”
殷開山一下子站了起來,手中的書籍掉在地上都顧不得了。
“快帶我去看看?!?p> 步子一踏,如風(fēng)一般沖出書房。
門子不敢怠慢,小跑著跟了上來,卻仍是追不上殷開山的腳步。
此時(shí)的殷開山完全不像個(gè)年過花甲的老人,步步生風(fēng)。
“誰是從江州來的?”
老人的聲音洪亮如鐘聲,到了門前,眸光便朝著句小天、江流兒望了過去,看了一眼句小天,隨后便轉(zhuǎn)向了江流兒。
“像!真的是太像了!”
“鼻子、眼睛都像你母親!”
老人一步到了江流兒的身邊,緊緊的抓住了江流兒的手,“你叫什么名字,你的母親這些年過的怎樣,怎么十八年來,一封家書都沒有來過?”
許多問題,如同連珠炮,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江流兒看著眼前的老人,心中明白,老人應(yīng)該就是自己的外公。
但仍是要確定一下,以免鬧了笑話。
“你是?”
老人一拍江流兒的肩膀,“你不認(rèn)識我也是正常,咱們是第一次相見,我是你的外公,你是我的外甥,不說別的,就說這模樣,都不會錯(cuò)的?!?p> “見過外公?!?p> 江流兒忙給殷開山行禮,還沒有拜下去,便被殷開山拉了起來。
“咱們一家人,哪里有這么多禮,趕緊請來,告訴外公,你叫什么名字,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此時(shí)的殷開山完全沒有一個(gè)宰相應(yīng)有的沉穩(wěn),反而顯得有些急躁。
“外公,這一次我來這里,是向外公求救來了。”
殷開山眸子一瞪,寒光閃過。
“什么事情,咱們到屋里去說?!?p> 然后看向句小天,“這位小朋友是你什么人?”
江流兒道,“外公,這是我的師兄,我是師兄自小帶大的,師兄待我極好,是我的親人?!?p> 師兄自小帶大!
這一句話,透露出來好大的信息量。
殷開山心思轉(zhuǎn)動之間,已經(jīng)臉色陰沉如水,“既然是我外孫的朋友,就是我殷府的朋友,快隨我一起進(jìn)來?!?p> 句小天給殷開山行禮道,“句小天見過宰相大人?!?p> “早已說過,一家人,不用這么多禮。”
句小天客氣的笑了一下。
江流兒和他是一家人,有沒有什么禮,殷開山是不在乎。
可是自己和殷開山并沒有任何的血脈關(guān)系,若是失禮,殷開山心中縱使不說什么,也會認(rèn)為自己不懂事。
一群人,到了書房中。
早有殷老夫人聽說自己的外孫到了,招呼著一群鶯鶯燕燕,緊隨其后到了殷開山的書房中。
“我的好外孫,快到外婆這里來,讓我好好看看?!?p> 老夫人發(fā)絲雪白,血脈感應(yīng)之下,一眼就看向了江流兒,江流兒剃著光頭,特別耀眼。
“見過外婆。”
江流兒過去,跪在老夫人的身邊,老夫人一把抱住江流兒的頭,失聲痛哭了起來。
“我的好外孫,十八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啊?!?p> 左右勸解了老夫人,江流兒把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之后,又母親殷溫嬌寫的書信遞給了外公殷開山。
殷開山看完之后,眸子里的光芒,陡然散發(fā)出來,勃然大怒,一身殺意流轉(zhuǎn),絲毫沒有遮掩。
“欺辱我的女兒,真真該千刀萬剮,我即刻發(fā)兵前往江州,斬殺賊人,救你母親出火坑?!?p> 殷老夫人看了,問道,“怎么回事?”
殷開山把手中的書信遞給夫人,“夫人,你自己看吧,真是有辱家門,氣煞我了?!?p> 殷老夫人看過書信中的內(nèi)容,抬頭看向江流兒,也少了一份熱情,“你可知道,那殺害了你父親,又冒充你父親趕往江州府任知州的賊人的名字是誰?”
江流兒咬牙切齒,“那賊人,縱使化作了灰,我也不會忘記。
他姓劉,單名一個(gè)洪字。
劉洪,就是我的殺父仇人,不共戴天!”
聽了江流兒的話,殷老夫人、殷開山的眸光都有些詭異的看了江流兒一眼,但是都默默的不出聲。
“劉洪!”
殷老夫人喃喃的自言自語,“真的是冤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