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異族效應(yīng)

　　“宋法曹，請您過目?！?p>　　宋瀟看了下，嗯，總算有個還像樣的畫像了。但他還是覺得哪里不太對，不是畫師的問題，應(yīng)該是王西的。

　　“王西，你確定就是此人嗎？”

　　“嗯，應(yīng)該是?！?p>　　王西的眼神誠惶誠恐，又有些不確定，宋瀟覺得還是不要再逼迫他了。裴云嵐問道，如果沒什么事的話她就先走了。

　　“多謝了，還請裴畫師不要到處宣揚(yáng)此事?？履?，你送裴畫師出去?！?p>　　“請宋法曹放心?！?p>　　裴云嵐收下了工錢，開始收拾東西。臨走前，她出于好心還是提醒了一下宋瀟。

　　“宋法曹，您要追查胡人，可要挑一些不臉盲的人去搜尋此賊?！?p>　　“哦？臉盲？”宋瀟用愿聞其詳?shù)谋砬榈戎f下去。

　　“臉盲呢，就是說有些人看誰都長得一樣，分不出區(qū)別來。而有些人的臉盲，是看不出異族人的長相有何不同?！?p>　　這種現(xiàn)象叫做異族效應(yīng)，在1991年被D·斯蒂芬·林德賽等人發(fā)現(xiàn)。宋瀟認(rèn)真地聽取了她的意見，還表示可能還會需要她幫忙。

　　“好說，如果不是畫畫，我會少收點(diǎn)錢的?！?p>　　站在一旁的柯南默默地想，這位裴姑娘還真是個財(cái)迷啊，張口閉口不離錢。

　　宋瀟如她所言，篩選了不臉盲的人去搜尋盜賊，終于將范圍縮小在了四個人身上。他尋了合適的借口，不動聲色地帶著王西去認(rèn)人。

　　結(jié)果，王西覺得哪個都很像。

　　臉盲不是病，犯起來要人命。

　　于是，宋瀟又去了千文齋。裴云嵐聽完他的來意，其實(shí)也沒有什么立竿見影的解決辦法。想要克服異族效應(yīng)，只能多和外國人打交道，時間久了就能分清了。

　　“宋法曹得把王西借出來，讓他泡在胡人堆里，還得祈禱這個小賊近期不要作案，我只能祝您好運(yùn)了?！?p>　　“只要有方法就好?！?p>　　宋瀟直奔王員外家，王員外爽快地答應(yīng)了，少他一個也不會影響什么，還能賣給宋瀟一個人情，劃得來。王西收拾了些換洗衣物，然后跟著宋瀟出了王府。

　　“宋法曹，我需要做些什么?！?p>　　“喝喝茶、逛逛街?！?p>　　王西一頭霧水。

　　宋瀟讓柯南帶著王西，每天都泡在人來人往的南市，尤其是胡商出沒最多的地段里?？履献屗o每個看到的胡人起個自己記得住的外號，然后數(shù)一數(shù)他記住了幾個人。

　　第一天，人多得數(shù)得他頭疼，他平時在王府里的活計(jì)不需要他動腦子只需要賣力氣；第二天，宋瀟和柯南并不給他壓力，他稍稍松了一口氣；到了第五天，他已經(jīng)記住了好幾個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熟臉了。的確，雖然都是高鼻深目，但是人的長相怎么會都一樣呢？

　　又過了兩天，王西主動表示要再去認(rèn)人。

　　這一次，他很確定的將嫌疑人鎖定在了一個人身上。

　　結(jié)果，問題又來了。

　　這個人不是一個人，他是兩個人。

　　“康鯤，康國人，附籍之后取了現(xiàn)在的漢名。和京洛的大多數(shù)胡商一樣，經(jīng)營絲綢和珠寶生意。棘手的是，他還有個孿生兄弟，康鵬，和他長相幾乎一樣，除了頭發(fā)的顏色，雖然都是棕發(fā)，但是哥哥的顏色更深些?！笨履蠈⒄{(diào)查來的情況娓娓道來。

　　“觀察得很細(xì)致嘛?！彼螢t肯定了他的工作，“看來這位康先生讀了不少書，鯤鵬，可以雙生的神獸。不過，一個富裕的胡商又為什么要做梁上君子呢？”

　　“康家的生意主要是康鯤在打理，康鵬多是輔助?？钓H性格開朗，交際廣泛，康鵬性格內(nèi)向，深居簡出，兄弟兩個的感情很好?？钓H的發(fā)妻幾年前死了，他沒有續(xù)弦，康鵬則一直獨(dú)身。寶物失竊時兄弟倆的行蹤展昭正在查?！?p>　　“最近，有沒有誰家新添了什么好玩意？”

　　“當(dāng)然沒有，滿京洛的有錢人都恨不得把值錢的東西刨個坑埋進(jìn)地里。”

　　“走吧，咱們?nèi)タ道习宓牡昀镛D(zhuǎn)轉(zhuǎn)，給母親買幾件首飾。”

　　“是?！?p>　　康鯤的店面在南市里并不起眼，胡人伙計(jì)操著純正的洛陽官話招待宋瀟二人。宋瀟看了很多寶石，也沒有看到滿意的。

　　“這位客官，是想要些更好的貨色？”

　　“嗯，聽說你們這里有好貨我才來的?！?p>　　“請您稍等。”

　　康鯤聽了伙計(jì)的話，親自出來招待他。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漢人青年披著斯文儒雅的外皮，其實(shí)來者不善。他的眼睛看著自己拿出來的高級珠寶，但是全副精力都在觀察自己，想要找到他需要的東西。

　　康鯤當(dāng)然知道他是誰，他也知道他嗅到了什么，已經(jīng)隱隱找到了那根藤。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只是沒想到這么快。

　　“就要，這顆瑪瑙吧?！彼螢t盯著他，“明天我讓人把錢送來?！?p>　　“小店可以先送到貴府上，我相信您?！?p>　　“初次見面，就如此信得過宋某？”宋瀟笑了。

　　“自然，小人閱人無數(shù)，這點(diǎn)眼光還是有的?！?p>　　“那就送到正平坊宋府吧。”

　　“原來您就是京兆府的宋法曹，久仰久仰?！?p>　　“區(qū)區(qū)薄名，都是大家給面子而已?！?p>　　“能認(rèn)識宋法曹，康某不勝榮幸?！?p>　　他們四目交接，意味深長的相視而笑。

　　康鯤除了瑪瑙，還送了一副上好的珍珠釵環(huán)。宋瀟想，既然打草驚蛇了，下一步就是引蛇出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