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下,云家,怡滿樓
二層簡樸小樓內(nèi),一雙破布鞋邁過了木制裂痕門檻,柜臺旁的粗衣小二還未轉(zhuǎn)身就張嘴吆喝起。
“客官里面請!”
聲音洪亮尖銳且悠長。
回身見進(jìn)門客人的衣著如此粗糙,衣衫還有些臟斑,嘴角輕暼,又揚起熱情上前,平身道:
“客官想吃些什么?”
“給我的馬兒喂點怡口糧草,給我上兩只兔子來兩瓶啤…一兩美酒吧。”
林長舒匆匆改口,將全身家當(dāng)?shù)?0枚黎錢全部拿出,放在店小二的手中。
店小二見手中沉甸甸的黎錢,頓時驚眉心喜,躬身將這“樸質(zhì)之人”迎上了桌,用肩上的白布迅速掃過又重新掛在肩頭,回應(yīng):
“客官您盡管放心,我們這有全城最好的糧草,包您的馬兒吃后,姿態(tài)健麗、日行千里!”
“行了行了!趕緊上菜,把我那兩只兔子烤老一點!”
林長舒坐下這長條板凳,半個屁股都懸在外,調(diào)整位置連連擺手,自顧倒起涼茶,緊緊皺眉盡顯霸道。
“客官,這烤……”店小二三顧回頭,面露難色。
雖是多收5黎錢能入自己囊中,但這小店內(nèi)所做菜肴皆為燒制和煮制,而這烤制雖也能做可并不常做,需要多花不少時間。
“怎么?還有什么問題?”林長舒挑眉瞅了店小二一眼,不耐煩起來。
“沒!沒!這烤要多花點時間,還請客官稍等片刻?!钡昙倚《響?yīng)答,快速離開。
林長舒不言,喝著涼茶掃了眼店內(nèi)。
空桌子不少,有的這三兩桌也只有寥寥幾人吃飯,唯有一桌是兩人,其余皆是一人。
一人的面前也只有一兩個小碟子,多為素食小菜,看那唆溜樣吃得也是面食。
這些人衣著打扮雖不亮麗,但也算是整潔。
林長舒低頭望了眼腳趾都凸出來的破布鞋,有所比較,不過心里也全然不在意。
………
店外天色已經(jīng)漸入黃昏,先不說這玩家同僚在哪里,滿打滿算現(xiàn)實中的自己也已三天未進(jìn)食。
就算救回來絕對會因大腦的問題留下諸多后遺癥,后半輩子怕是無力回天。
也是懊惱,自打這意識沉浸發(fā)布以來就從未出過事,而今卻被自己所攤上。
這數(shù)十年,數(shù)億玩家都曾體驗過,唯獨自己中了這頭彩…
這比連續(xù)中兩次五百萬的幾率都要低,對此也是苦不堪言。
………
“回個屁!回去來個半身不遂,光有巨額賠款有什么用!還不是享受不到!”林長舒怒拍桌子,手掌深疼到也是一種宣泄。
這一怒罵瞬間引起這店內(nèi)其余人的注意,皆回頭張望又是自顧低頭喝酒吃菜。
“客官,您這…是還有別的需要嗎?”
那店小二也是被此驚嚇,明眼看出這衣著樸質(zhì)之人的心情尤為不佳。
本不想上前多事,但自己也是從他這多得了些黎錢,還是有意詢問,若是能幫也是安心。
“沒事沒事!這兔子要烤那么久,這酒也要烤嗎?”
林長舒話中帶刺呼呵,自己已經(jīng)這樣,儼然這注定終生都要活在這虛擬游戲之中,心中滿是不甘。
“是是是,馬上來!馬上來!”小二連連低頭應(yīng)答,承受客人的脾性也是難免之事。
剛回頭小跑上兩步,耳尖的店小二聽到門外有人邁進(jìn),而且腳步不少,欣喜著吆喝回頭。
“客官!里面……”
瞧見這五人最前面站著負(fù)手而立身著白色錦袍、腰掛一抹綠琥珀玉佩的男子,這已經(jīng)到唇齒中的“請”字,硬生生吞了回去。
店小二躬下半截身,上前仰視該男子,諂笑道:
“五少爺,是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
被稱為五少爺?shù)腻\袍青年巡視著店內(nèi),隨然輕描淡寫說:
“牛老兒人不在啊。”
“掌柜子家里有點事,五少爺有何事跟我說就行,等掌柜子回來我再轉(zhuǎn)達(dá)?!?p> 錦袍青年漠然的眼神在此刻看向店家小二,譏笑道:
“你能做主?”
“不敢不敢…”
店小二渾身一顫,以苦笑遮掩心中的畏懼。
“也不是不行,這門口的灰馬是牛老兒的?我看你這也竟是些窮人坐席?!?p> “五少爺說得是!說得是!不過那灰馬不是掌柜子的,是那位客官的。”
店小二抬手一指林長舒。
錦袍青年順著方向一望,嗤鼻笑笑走去,路過這門窗皆無的短暫黑暗,一抹迥異紅光從青年眼中忽閃消失。
身后的5名紅衣家丁推開店小二跟隨錦袍少年身后。
此時林澈撐著腦袋偏頭看著店內(nèi)的破梁柱,思緒翩翩。
想著自己未過門的媳婦心中叫苦也是氣憤,全然沒注意有人坐在了這張四方桌的左側(cè)。
………
“嘶!我酒呢!”林長舒又一拍桌子,扭頭才看到這桌旁坐了個人,沒好氣道:
“你誰??!這我先來的,你去別桌去!”
“放肆!怎么跟我家少爺說話的!”
站在錦袍少爺身后的一名紅衣家丁,欲上前給這沒眼力的下人一個教訓(xùn),見自家少爺舉手便站回原地,不再說話。
林長舒也這才注意到這身后的5名精壯之人,直言盡顯猖狂:
“欺凌霸市啊你們!
別來這套!對我沒用!
就你們這幾個玩意,我一拳一個!
全都跪下來給我求饒!”
此話說后,那五人齊齊摩拳擦掌誓要給林長舒點刻苦銘心的教訓(xùn)。
“小子!你知道這是哪嗎?”
“我管你哪呢!這是吃飯的地方難道還你家??!”
紅衣家丁食指向下指著地面,認(rèn)主叫囂道:
“你個狗東西!這里就是云家的地盤!”
林長舒一愣,對此依舊不在乎,起身雙腿直接將長板凳彈開,抬拳剛邁一步,直感一股壓迫襲來。
一時間腳下好似萬丈深淵。
錦袍青年抬眼盯著林長舒,表情嚴(yán)肅道:
“看來你不是本地人?!?p> “怎么你們這還歧視外地人?怪不得沒有異邦,原來被你們轟走了?!?p> 林長舒云淡風(fēng)輕回應(yīng),放開攥勁的手甩了甩,從地上拿起彈開的長板凳重新坐下,直視前方。
一時間也是看淡了爭吵,心底也不再想著重回現(xiàn)實的美好夙愿,回去了未必能有現(xiàn)在這種自如的狀態(tài)。
想著這游戲世界的主導(dǎo)者:玩家,竟然也有不受待見的地方,這游戲做的真不簡單……
錦袍青年眉宇間透露著絲絲邪氣,紅色異光也在不經(jīng)意間于眼中閃爍,細(xì)眼薄唇,語氣變得柔和低聲:
“不,不是轟走,是他們逃走,不過我們也抓到一兩人關(guān)押在地牢中。
你,想看嗎?”
林長舒心中一怔,這人給自己的感覺很難去形容。
好似神魔極端世界中,卻又多了精靈和妖兩個亦正亦邪的種族。
精靈好人居多,妖則壞人居多,而這面前之人給自己的感覺就像妖一樣,話語中有媚味。
“行啊,帶我看看。”林長舒直言爽快,沒有一絲猶豫。
雖是看出了些什么,自己也是沒在怕的,身為玩家而言,不管在哪個世界中,任務(wù)則象征著成長。
此行并不為成長,只是想看看那個被抓的玩家是怎么回事,順便讓其給家里捎個遺言。
自己就呆在這吧,或者想兒子了就上線來找自己,也算是一種團(tuán)聚。
若是真會落下殘疾,那就別救了,至少在這里還算是正常人。
………
錦袍男子輕舉手,一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暮砂霈F(xiàn)在手中,隨即丟在林長舒面前,厲聲。
“我可以帶你去看,不過我要你的馬,同時這十黎銀算是買錢。”
林長舒沒有言語,拿起這荷包掂量掂量,這重量可相當(dāng)不輕。
況且還是自己從未聽說過的黎銀,想必就是銀兩,那可是大價錢。
林長舒將沉甸甸的荷包丟回,揮揮手,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笑道:
“不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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