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半,千原浩志準時蘇醒,房間里另一張床上的千原桜還在熟睡。
他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洗漱完畢,將昨晚剩下的米飯泡在茶水里,算作早餐。
六點,他出門乘坐地鐵,向集合地點趕去。
八點就需要到達比賽現(xiàn)場,而從集合地前往櫻道高中的路程就需要一個小時。
這個時候還不是上班高峰期,地鐵站十分冷清,上車后,他所在的這一節(jié)車廂更是只有他一個人。
他閉上眼睛,聽著地鐵車輪和鐵軌的摩擦聲、車廂細微的晃動聲、呼嘯而過的風聲,又想起了昨晚看到的業(yè)余本因坊戰(zhàn)。
既然冠有本因坊之名,自然就不是地方性質(zhì)的小型賽事,而是面向整個曰本的業(yè)余圍棋賽事。
按雜志上說,47個一級行政區(qū)——即一都一道二府四十三縣都會參與,先通過預選賽取得資格,然后全國各地的棋手全部聚集到東京,再進行本賽。
這樣的規(guī)模,可想而知,耗費的資金必然不少。
曰本的這一點很奇怪:明明經(jīng)濟環(huán)境很差,但作為主辦方的曰本棋院并沒有選擇停辦,而是拉著負責提供130萬日圓獎金的狗大戶每日新聞社,如期舉辦。
不過這些都和千原浩志沒有關系,他現(xiàn)在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通過預選賽的話,曰本棋院會報銷交通費嗎?到了東京會提供住宿嗎?
突然,車廂的晃動猛地增加。
千原浩志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窗外的景色漸漸變慢,地鐵停在了鐵軌上。
是地震!
果然,廣播適時響起,提醒乘客不用驚慌,以及在地鐵上遭遇地震時的注意事項。
整個車廂還在不停地震顫,可以看到遠處的高架橋,上面的汽車也全部停在了原地。
千原浩志并沒有在意:曰本是一個地震多發(fā)的國家,這種情況他已經(jīng)遭遇了好幾次了,因此并不擔心。
而且這次的震級也不高,按照他的估計,最多只能到達四級。要是三級地震,一般人幾乎都不會有感覺。
一分鐘后,地震停止,廣播再次響起:
“地鐵即將運行,請各位乘客注意?!?p> 但等了兩分鐘,地鐵卻依舊待在原地,千原浩志的心底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浩志怎么還沒過來?已經(jīng)快七點了!”
白川勝彥來回踱步,不時抬頭望向地鐵站的方向,再低頭看向手腕上的手表。
“白川君,你別晃悠了,看得我頭暈?!?p> 古手川佑子的聲音同樣有些煩躁。
“你們說,會不會是浩志睡過頭了?”
“你以為千原同學是你嗎?”
“那還有什么可能?”
佐門真澄安慰道:“勝彥,你再著急也沒用,還是安心等待吧?!?p> 這時,白川勝彥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會不會和剛才的地震有關?”
“可剛才的地震并不大呀?!?p> “但他是在地鐵上!”
白川勝彥沉聲說,坐回車內(nèi),并催促道:“你們快上來,我們?nèi)サ罔F站!”
三人來到附近的地鐵站,經(jīng)詢問之下,果然有一列地鐵在地震后發(fā)生了故障,正在緊急搶修,牽引車也已經(jīng)趕了過去。
三人心中咯噔一下,白川勝彥的聲音很著急:“大概還要多長時間?”
“一般而言,會在一個小時內(nèi)恢復通行?!?p> 一個小時?
他們趕到櫻道就要花上一個小時,再加上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比賽在八點半開始,要是這么算,他們早就涼了。
“不能再快點嗎?”
地鐵站的工作人員依舊是一副例行公事的口吻:“我們也想要盡快恢復通行,牽引車也已經(jīng)第一時間趕過去,時間并不是有我們所能決定。”
“那困在地鐵上的人就不能直接接到這里嗎?”
“這與管理條例不符?!?p> “你!”
兩女連忙把白川勝彥拉走。
白川勝彥怒氣沖沖地說:“什么破地鐵!明明是他們的責任,卻一點也不人性化!”
古手川佑子看了一眼手表,抬頭看向他們:“白川君、真澄,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點二十了,再不趕過去就來不及了!”
“不然,我們就先去櫻道吧?”
佐門真澄忽然開口提議。
“可浩志還沒過——”
“我知道,但如果我們再不過去的話,萬一超過時間,就會因為缺席而被判負!勝彥,我們先到櫻道,只要千原能在第一局結(jié)束前趕過來,就還能施展我們昨天確定的戰(zhàn)術!”
白川勝彥神色凝重,終于點頭,三人坐回車內(nèi)。
的確,要是因為缺席而輸?shù)舯荣?,也太可惜了一點。
理論上說,兩個人也能參加比賽,只要一直贏就行了,但前提是兩個棋手的實力都很強。
這一刻,他寧愿那個被困在地鐵上的人是他,畢竟如果是浩志和真澄,的確有可能會贏下兩局而勝利。
……
“司機先生,牽引車還沒過來嗎?”
在聽到地鐵故障的廣播后,千原浩志就來到了最前面的車廂,向司機詢問情況。
“萬分抱歉,十分鐘前我已經(jīng)催促過,牽引車已經(jīng)在趕來的途中!”
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朝他90度鞠躬,言語懇切,就算有怒火,千原浩志也不好發(fā)出來。
他嘆了口氣;“真的不能放我出去嗎?我記得下一個站臺應該只有一公里左右吧?”
“實在是萬分抱歉,這是守則里明令禁止的行為,請您耐心等待!”
千原浩志只好坐回車廂的椅子上,焦急地望向窗外,等待牽引車到來。
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過了七點半了,白川他們?nèi)藨摱甲吡税桑?p> 時間還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他都有些絕望了:難道真的是時運不濟?老天要讓他輸?shù)暨@場決賽?
可這場比賽不但關系到那十萬日圓的獎金,更重要的是,還有桜在八尾北中學的入學問題。
這可是一場決不能輸?shù)谋荣惏。?p> 他緊緊抓住旁邊的扶桿,手指的關節(jié)處隱隱發(fā)白。
終于,引擎的轟鳴聲穿進他的耳朵,千原浩志猛地站起身,沖到駕駛車廂門口:“司機先生,是牽引車嗎?”
“是的,牽引車來了!”
寒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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