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冀都州交際處,有一大山,此山若非有緣人不得看,好山:
霧做衣裳,奇峰陡峭斧劈削,曲徑通幽影綽綽,草盛螽斯不絕耳,泉似脈流,疏煙徐靄鷺鷥咕咕唱山靜,水龜戲白鳥純淡與溪不同流,山水相依,小鹿歡愉陽曦有雀伴飛光弦,常有木魚咚咚,一排排草廬茅屋在此岫。
此山名作尼姑僧山,此廟叫法尼姑小庵
崇宸六十年,這里來了一個有緣人。
一當(dāng)家尼姑立在門前道:“方丈,門外有俗世界人到來?!?p> 方丈出得門來,好個比丘尼:
臉凈無鼻眉睫毛,眼淡睛比鏡,印照世間萬物,無一絲感在眼中,纖塵不染,素裟芒鞋輕如羽,手中無物,拿起放下不覺然。
方丈道:“接她上來?!?p> 當(dāng)家遂接引女子,走到山下。
這女孩竟天生無發(fā),當(dāng)家問得女孩何來,女孩只道不知,又問得今年幾歲,道五歲,又問得姓名,女孩道姓元名潔,還問得緣何來此,只道比丘尼漂亮。
當(dāng)家見這女孩誠實(shí),自有幾分好感,把她接上山來。
女孩方見了方丈,就直接跑了前去笑道:“你好美啊,我喜歡你!”
方丈笑道:“你娃兒倒也討人喜?!闭f罷叫來眾尼姑,為女孩沐浴洗塵。
元潔就這樣在小庵住了下來,方丈,當(dāng)家和眾比丘尼也不引她入門,只叫她修行之法。
元潔倒也乖巧,只是她每晚睡覺都喜抱著小尼姑睡,嘴中喃呢:真舒服。
日子多了,元潔越發(fā)不羈,說些風(fēng)話與眾尼姑。眾小比丘尼說與當(dāng)家,當(dāng)家只道由她。
又報與方丈,方丈只道任她。于是無可奈何,元潔越發(fā)放肆。
時光荏苒,這一年已是乾貞十年。
元潔已經(jīng)一十七歲。
月光明亮,星空深藍(lán),草屋內(nèi),元潔爬上了尼姑的床來,小尼姑不以為然,任她撫摸。
元潔見比丘尼一點(diǎn)反應(yīng)沒有,又聞了聞鼻息,竟然睡著了。元潔看著月光道:“好想和方丈一起睡覺啊?!?p> 說罷竟直奔方丈室去,左右看去,夜深人靜,輕提腳步,上瞧下看,掩上門栓,眼睛看去,方丈竟然坐著睡覺。
元潔見著不染纖塵的方丈,忍受不住,緩步潛行,伸手要摸著臉時,方丈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元潔清晰無比的在眼中看見了自己的模樣,想要看別的,怎么也看不到。正是:
奇女小幼不長發(fā),自言山前無根源。
小庵性發(fā)無人管,契若金蘭是磨鏡。
初見方丈驚天人,根在心處忍瘙咬。
月下八年終出門,眼中照現(xiàn)無骸形。
方丈道:“今與貧僧何來?”
元潔眼睛轉(zhuǎn)了一圈道:“方丈太美,我忍受不住?!?p> 方丈道:“你這廝實(shí)乃本佛弟子,劫數(shù)不夠,才入輪回,今番你性不改,只管下山去罷?!?p> 元潔道:“管什么本佛,輪回,我只喜美人。”
方丈道:“明早你須下山,可見美人?!?p> 元潔問道:“美人可比方丈?”
方丈道:“可?!?p> 元潔大喜,回去收拾去了。
次日五更,元潔出得小庵去,眾尼姑相送,當(dāng)家道:“本師有一偈子與你。”
元潔笑道:“方丈既有偈想送,何不親言?!?p> 當(dāng)家道:“本師昨晚已走,托小僧言偈?!?p> 元潔道:“恭聽方丈偈詩?!?p> 當(dāng)家道:“本師偈言:
眼非眼,耳非耳,心非心。
心是眼,心是耳,心是心。
眼是眼,耳是耳,心是心?!?p> 元潔道:“謹(jǐn)記于心?!闭f罷與眾尼姑拜別過后,當(dāng)家送到山腳下,待元潔要出山去,
當(dāng)家道:“小僧也有一偈與你?!?p> 元潔轉(zhuǎn)身過來道:“恭聽當(dāng)家偈詩?!?p> 當(dāng)家道:“紅塵可度,長生不可尋。
尋覓長生,紅塵度空允?!?p> 元潔道:“謹(jǐn)記于心。”說罷又拜了三拜,轉(zhuǎn)身出山去了。
轉(zhuǎn)過頭看去,山以不在,心中不免傷感。看來看去,左走右踅,就是找不到尼姑僧山。這時耳邊傳來美妙的蕭笛聲來,遂尋著聲音走去。
果見兩個仙美人,頓時把尼姑小庵扔到不知哪片白云上了。元潔立即上去,連夸仙子神女,使性起來又摸了摸水嫩的臉蛋。
鸞姬二人驚站起來叫道:“啊,變態(tài)!”但見:
圓亮亮光潔頭頂,灰僧袍子身上掛,玲瓏小腳踩羅漢,玉蔥柔水無瑕痕,指甲剔透嫩粉肉,眼含蜜桃黃梨花,笑眉似言菩薩語,嬌鼻嗅蓮花香氣,唇潤吻雨后春筍。
元潔眼睛一轉(zhuǎn)站起來道:“兩位仙子,勿要胡說,我只是欣賞一下,并無別的意思。再說小僧乃是出家人?!?p> 趙鸞忙道:“失禮失禮?!?p> 禤姬走上前去,也摸了摸元潔的臉蛋兒,又摸了摸光滑的頭頂。
元潔任其撫摸,禤姬笑道:“比丘尼,你的頭可真滑?!?p> 元潔道:“小僧哪里都滑?!?p> 禤姬笑道:“老娘卻沒見過說風(fēng)話的比丘尼?!?p> 元潔疑道:“仙子,我實(shí)話實(shí)說,何來風(fēng)話一說?不信仙子大可摸來?!闭f罷直接抓住禤姬的手往袍子里塞。
禤姬連忙抽出來,慌合掌拜禮道:“比丘尼卻沒騙我,是我失禮了,勿怪勿怪?!?p> 元潔合掌回禮道:“阿彌陀佛?!?p> 趙鸞問道:“比丘尼哪里來,又去哪里?”
元潔道:“小僧是山中尼姑小庵來,本師叫我尋二位女子,一起待個十年八年的?!?p> 趙鸞道:“我與她們并不同路,只是恰巧路上碰到?!?p> 元潔問道:“仙子要去何方?”
趙鸞心想:這比丘尼想必是真,又不認(rèn)識我。大可直言。
嘴中說道:“法師不知,我要去冀州省雙閣山。”
禤姬聽得大叫起來:“你如何去雙閣山?那是我兩位哥哥的家。”
元潔心里高興:這一下我也去那雙閣山,與倆大美人同床!
趙鸞道:“你這廝,休得胡說?!?p> 禤姬道:“你不信老娘?我去找大哥與你說?!闭f罷直接去和高道昇說了一通。
高道昇聽完笛子也不吹了,連忙走過來,和元潔拜禮后,向趙鸞問道:“殿下,果真要去雙閣山?”
趙鸞聽得這話,心里有了五分驚訝,道:“早年我父親得遇一真人,那真人道:倘有大難,可去冀州省尋雙閣山?!?p> 高道昇聽得這話,大感驚訝,心道:難道皇上要駕崩了,這話我卻問不出口來。
嘴中道:“雙閣山卻是我家。家中目前只有我爺爺,我和二哥住?!?p> 趙鸞看了看天上還在喊打的秦霄和小花,心中有十分相信:若非真人教授,凡人怎可和熔鈾的小花對打。
元潔察言觀色笑道:“看來本師未曾騙我,想來我們是有緣的,既如此,何不一起去雙閣山?”
?。ū娙藭黄鹑ルp閣山嗎,元潔又會怎樣,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