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她的聲音依然很冷漠。
“那么~”
“仙子想必會撫琴?”
孟景翼繼續(xù)追問。
“也不會?!蹦罟玫?。
“仙子你究竟會什么呢?”
孟景翼忍不住笑了。
“我是來助興的,自然會邊彈邊唱......”
念姑有絲不耐煩。
“妙極~”
“果然開心什么都喜歡......”
“念姑,請吧?!?p> 金箓仙王眼珠一轉(zhuǎn),恍然所悟。
只見那絕色仙子重整青鸞翡翠簪,獨留一縷青絲可愛地拂在胸前。
忽的白芒一閃,一張九霄環(huán)佩琴泛著霞光,憑空出現(xiàn)。
水蔥似的玉指在瑤琴上挑摘、剔劈、勾托、抹挑。
『秋窗夕暮晚,梧桐舊』
『飄雨任紛飛,送孤舟』
『誰獨臨彩虹橋頭』
『念藍衣悠悠,玉清涕下愁』
『無妨,邀落木同我對飲杯中酒』
『乘興,一眼一畫盡書一世風(fēng)流』
『遙想,碣石瀟湘路盡頭』
『兒女沾巾待重逢』
『小軒窗,映人消瘦』
『江心月,隨風(fēng)愈悠』
『流水潺,描眉緊皺』
『莫嘆息,空留離愁』
琴音繞梁。
清歌裊裊。
這位念姑,倒的確可以說是“會彈唱”。
孟景翼本來有心要高談闊論一番,賣弄一下自己在音律上的造詣。
但看著念姑好似隨風(fēng)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他明白念姑的琴技,已達至琴道的最高境界—忘機。
七弦一動間,能使六馬仰秣、鳥舞魚躍。
秋、窗、風(fēng)、雨、夕皆為易逝之物。
他仿佛看到了、聽到了曲中女子“天地闊蜉蝣似我,愿逐月華流照君”的心意。
一曲終了,孟景翼仍沉醉其中,不言不語,只是微笑。
金箓仙王可沒有醉,相反他還是位很懂得“欣賞”的仙人,但是他只希望別人看著他的女人會醉,唯獨自己是不會醉的。
他也很懂得把握時機。
到了差不多的時候,他自己先裝醉了。
“念姑一曲唱得人淚雨紛飛,趙仙王連日勞頓,此刻只怕已如癡如醉了吧?”
孟景翼看了一眼趙仙王,眼里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狠色,但還是知趣的輕笑道。
“是,是~”
“沉醉不知歸路......”
“沉醉不知歸路......”
金箓仙王立刻就站了起來。
“段掌柜早已在后院為趙仙王備下了一間清靜的屋子,就煩這位仙子將趙仙王送過去吧!”
孟景翼一臉笑意看著對面仙子。
念姑狠狠瞪了他一眼,居然沒有拒絕,扶著金箓仙王就往外走,好像對這種事已經(jīng)習(xí)慣得很。
“我還當(dāng)她真的有什么不同哩,原來到最后還是和別的女人一樣?!?p> 聶師道搖頭失笑。
“到了最后,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樣的?!?p> “尤其這種風(fēng)塵仙子,她們本就是為了要‘賣’才出來混的,不賣也是白不賣?!?p> 孟景翼也笑了。
“只不過這仙子‘賣’的方法也實在和別的女子有些不同而已?!?p> 聶師道輕撫胡須。
段膳祖為金箓仙王準備的屋子果然清靜。
“你現(xiàn)在總該醒了吧?”
一進門,念姑就將手從金箓仙王那里抽開。
“醒得哪有這么快?!?p> 金箓仙王也不惱。
“你根本就沒有醉,你以為我不知道?”
念姑出聲冰冷。
“醒就是醉,醉就是醒。”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p> “何必分得那么清?”
金箓仙王果然“醒”了幾分,朗聲笑道。
“血濃于水,瓊漿的確沒有龍血好喝。”
他自己拿起玉盞,輕抿一口,喃喃著。
“現(xiàn)在我已送你回來了,你還想要我干什么?”
念姑冷冷地瞧著他。
“在這種時候本仙王想要干什么,你難道不懂?”
金箓仙王瞇著眼,作勢就要拉她的手。
“你憑什么以為我是那種女人?”
“憑什么以為我會跟你做那種事?”
念姑一個閃身避開。
“我就憑這個?!?p> 金箓仙王滿臉春風(fēng)。
“這顆定海珠你要不要?”
他大笑著取出一閃著五色毫光的寶珠,眼角瞟著念姑。
“我們出來做,為的就是要些仙寶可以傍身?!?p> “若非如此,誰愿意去耍那猴戲?”
念姑翻了一個白眼。
“原來你還是要的,這就好辦多了?!?p> 金箓仙王哈哈大笑。
他又作勢拉念姑的手,念姑又避開了。
“我雖然想要仙寶,可是我也得選擇人?!?p> 念姑一臉寒霜。
“你要選擇怎么樣的人?”
“外面那種小白臉?”
金箓仙王的臉色變了。
“我要的是真正的男人。”
念姑冷笑。
“這就對了。”
“我就是真正的男人?!?p> 金箓仙王展顏笑道。
“我要的是九天之上的男人,你是嗎?”
念姑上上下下瞟了他一眼。
“當(dāng)然是。”
金箓仙王毫不猶豫應(yīng)聲。
“你若真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讓我瞧瞧......”
“能令我心動,就算什么都不要,我也會心甘情愿地跟你……”
念姑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你不認得我,自然不知道我哪里厲害?!?p> “但在閭山北極,就是仙君聽到我的名字,我要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p> 金箓仙王得意大笑。
“吹牛人人都會吹的。”
念姑嗤之以鼻。
“怎么,你不信?”
“好,我讓你瞧瞧!”
金箓仙王臉有不悅。
他對著那定海珠輕輕一點,只見珠內(nèi)水晶為地、金繩開道,城垣宮殿七寶化,卻是自成了一片琉璃世界。
“好,果然有本事,但是在我看來還不夠!”
念姑淡淡開口。
“不管你夠不夠,我已等不及了,來吧!”
眨眼之間,金箓仙王已捏住念姑的手腕。
“你法力高,要用強,我也沒法反抗?!?p> “但一個真正的男人,就該要女人自己心甘情愿地跟他?!?p> 念姑閉著眼,動也不動。
“虧你還敢說自己是九天之上的男人,原來只會欺負女人!”
“欺負女人的男人非但最不要臉,也最沒出息。”
“我倒想不到你會是這種人。”
念姑只覺他另一只手也要向自己探來,不由咬著牙冷笑道。
“你以為我是哪種人?”
金箓仙王的一只手不動了,他的嘴已在動。
“我看你長得雖奇怪,倒還有幾分上仙風(fēng)姿,所以才會跟你到這里來?!?p> “若換了那三個人,就算醉的吐倒在地,我也不會扶一把?!?p> “誰知我競看錯了你?!?p> “但這也只好怨我自己,怨不得別人……”
“好,你要就快來吧!”
“反正這種事也用不了多少時候的?!?p> 她輕輕嘆了口氣。
“你究竟要我怎樣?”
金箓仙王愣了半晌,他才松了手跳起來。
“我知道你的本事,會摘人的腦袋,別人都怕你?!?p> “但這卻沒什么了不起?!?p> 念姑坐起來,揉了下有點紅腫的手腕。
“要怎樣才算了不起?”
金箓仙王狐疑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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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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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罡子
念姑: 迢迢,渺渺,銀河鵲橋,久別看人間一宵。 悄悄,皎皎,松間明月,回首探多情相照。 寥寥,聊聊,閭山仙傳,與君看紅塵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