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車上下來,白靖淵一見周哲便興奮地問好:“周兄,幾日不見,近來可好???”
周哲忙從柜臺后出來,打趣地回道:“都好都好,不過話說,你今天怎么得空出來?可別又是偷偷逃出來的?”
接著把白靖淵迎了進去,領(lǐng)到桌子旁
白靖淵坐下后,自顧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后說道:
“聽了周兄的話,我哪還能做那等逃課之事?這幾日課程緊,一直不得空,不然我早想來你這了。今日是老師告假,我才能抽身出來。對了,周兄,這么些天,怎么也不見你來書院找我?”
還未等周哲開口,一旁的蘇倫看了柜臺后的舒窈一眼,搶先開口道:“白公子有所不知,這幾日,我們酒樓遇到了些難事,我家少爺正為此發(fā)愁呢。”
“難事?”白靖淵眉頭一皺,急迫地問道,“什么難事?何人這么大膽?”
周哲擺擺手,輕描淡寫地把這幾日的事情,簡單地復述了一遍。
“這幫人等實在是太猖狂了,眼里還有沒有王法?”白靖淵怒斥道。
“索性現(xiàn)在形勢已經(jīng)好轉(zhuǎn),我們推出了新的菜品,而且今日得知,羊肉多少能買到一些,官家他又要賞賜羊肉給我們這些酒樓。那我們脫離困境之日,怕是不遠了?!?p> “官家賞賜羊肉?還有這等事?”白靖淵臉上同樣寫滿了不可思議。
這時,又一輛馬車停下,張喬興奮地走了進來。
“東家,好消息,官家賞賜的羊肉,我們樓外樓每日可得五十斤,而且官家要修身養(yǎng)性十天,也就是說我們接下去的十日,羊肉根本不缺了?!?p> “當真?真是老天庇佑,感謝官家賞賜!”周哲興奮道,還對西北方向拱了拱手。
接著,張喬把皇榜上看到的內(nèi)容,又簡單地復述了一遍,包括官家為何要賞賜羊肉,又是如何領(lǐng),何處領(lǐng)等內(nèi)容。
聽到后頭,眾人皆興奮不已。
只是白靖淵嘴里依舊喃喃著什么“官家怎么會發(fā)布此等政令”的話語。
周哲雖然也奇怪,但他很快就釋然了。
畢竟他不認識官家,官家怎么做他不關(guān)心,只要有羊肉拿、度過眼前的危機,那就可以了。
“官家賞賜的羊肉只有十天,那十天之后,萬一對方再使詐怎么辦?不行,周兄,我得把這事告訴老師,讓他請人幫忙,我去去就來。”
不等周哲等人勸阻,白靖淵便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哎,這靖淵,咋就這么著急呢?都沒說這次來是所為何事,總歸不會就是來討杯水喝吧?”
望著遠去的背影,周哲小聲嘟噥了一句。
眼下,他并不擔心十天后的形勢。
因為他有信心,和鄭管事說的那番話,鄭管事會原封不動地說給背后的那些人聽,而且那些人聽后,多半會動搖。
畢竟對方只想讓自己屈服,并不是想把自己整垮。
而今日,他樓外樓能在肉鋪買到羊肉,便是很好證明。
再加上自己有新菜品的加持,繼續(xù)斗下去,對方不一定占得多大的便宜,反而會讓自己越來越強。
所以,即使沒有官家所賞賜的那些羊肉,他只要再堅持幾天,對方看不到效果,便會退讓,更別說現(xiàn)在每天又多了五十斤羊肉的供應。
不過即使如此,周哲心里還是小小地無奈了一下。
高品質(zhì)的羊肉供應不足,又拿豬下水做菜,在某些上流社會人的眼里,樓外樓的定位就遠遠比不上樊樓、任店之輩。
這種意識上的差距,對于樓外樓今后的發(fā)展會是一股巨大的阻力。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一次,還是對方贏了。
罷了罷了,細水長流,慢慢來吧。
周哲收回心神,開始專注于眼前的事情來。
樓外樓已經(jīng)開門營業(yè),這天過了高峰時刻,他們破天荒地沒有看到那些托的身影。
一些都是這個點才來的老顧客見到此時竟然還有蔥爆羊肉等招牌特色菜供應,竟莫名地覺得有些感動。
“這么些天過去了,總算能吃到了?!?p> “別擔心,肉鋪上我們能買到肉了,而且官家降幅,又賞賜了諸多羊肉。尊客之后這幾日來,怕是都能點上一份啦?!?p> “甚好,甚好?!?p> 張喬領(lǐng)著食客,不厭其煩地解釋。
食客越來越多,樓外樓內(nèi)的歡聲笑語也越來越響亮。
時間來到了下午,此刻樓外樓內(nèi)的食客已經(jīng)不多,一輛馬車停在了樓外樓門口。
門簾一掀,白靖淵先從里面跳了下來。
“周兄,我?guī)зF客來了?!?p> 周哲應了一聲,忙從酒樓里迎了出來。
馬車上陸續(xù)走下秦士毅和另外一位年紀看似四五十歲的男子來。
周哲忙上前作揖行禮:“晚輩周哲,見過各位前輩?!?p> “好好,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先行入內(nèi),尋個僻靜的酒閣子,我再給大家相互介紹?!鼻厥恳闾嶙h道。
周哲點頭,走在前頭,把幾人領(lǐng)到了天字一號。
入座后,待人奉上了茶,又退了出去之后,秦士毅這才指著自己右手邊的那陌生男子對周哲說道:
“周哲小友,我來和你介紹,這是我的門生,也是咱汴京汴梁府的府尹,寇墉寇大人?!?p> 周哲忙起身,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
“晚輩見過寇大人!”
“好好,小友不必多禮?!?p> “好了,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這幾日你樓外樓遇到些難事,靖淵路上只和我們說了個大概,但具體怎么樣還需你細細與我們說來?!鼻厥恳阏f道。
周哲應了一聲,解釋說難關(guān)已經(jīng)挺了過去,又感謝了一番幾位尊客的關(guān)心。
但架不住秦士毅的要求,他還是把這幾天遇到的事從頭到尾詳細講了一遍。
雖然已經(jīng)聽過一遍,但當聽到那些背后之人開始限制樓外樓每日的采買時,白靖淵依舊表現(xiàn)得義憤填膺。
而當聽到周哲所做的這般應對之策時,他又拍手稱贊,把“性情中人”這幾個字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與白靖淵不同,那寇準與秦士毅就要表現(xiàn)得沉穩(wěn)多了。
聽周哲講述時,他們時而點頭,時而皺眉,無不體現(xiàn)著大家風范。
而此時樓下的另一邊,舒窈悄悄地朝蘇倫勾了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