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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歷史之碎碎念

第75章 芙蓉帳暖

我讀歷史之碎碎念 九折肱 2190 2020-11-16 06:00:00

  《晉世家》·晉國霸業(yè)·龍虎風云會·芙蓉帳暖

  晉惠公派人追殺公子重耳,意欲消除后患,重耳得知消息不得已離開翟國。

  英雄困頓前路茫茫,

  不知路在何方。

  狐趙的意思,我們當初在翟也不過暫時寄居,以待國內(nèi)有變,現(xiàn)在情勢危急,只能跑路。

  天下諸侯唯齊最強,雖然說管仲已死,畢竟老牌霸主,又能行仁政,不如投奔齊國,桓公已老,身邊沒有了管仲隰朋這些股肱能臣,公子若去,多半能受桓公優(yōu)待,一方面結(jié)交大國以為他日復國作一個外援,一方面找個托身之地,安頓下來靜候時機。

  重耳也以為然,于是大家伙兒奔齊國而去。

  情勢窘迫,走的急,來不及通知翟國君主,身邊盤纏馬匹鋪蓋衣物都被小人頭須卷了跑路了,一行人忍饑挨餓,在衛(wèi)國受辱,破衣爛衫,饑腸轆轆,一副逃荒乞兒的模樣。

  輾轉(zhuǎn)到了齊國,桓公熱情款待,晉國之事天下都知,尤其晉惠公與秦交惡,誅殺功臣,都在觀望,也知道重耳四處流亡,身邊聚集著虎狼般能臣,晉國政局未卜,招待下這位流亡的公子不啻于一盤政治上的賭注,贏了大歡喜,輸了也無所謂,怎么也落個賢仁之君的美名。

  齊桓公小白,以前就說過,大本事沒有,但就能用人,尤其是管仲,當初小白很坦率的跟管仲講,先生我恐怕難為天下霸主,我有個很大的毛病就是好色,親戚內(nèi)外美好女子都有所染,你看怎么辦?管仲一聽,桓公很坦率,沒毛病,英雄都好這口,霸天下來說,好色不影響,不能用人才影響,您就放心,天下事交給我安排,您不要妨礙我就是。桓公自此就把國政交與管仲,后來有人讒言,桓公置之不理,曾經(jīng)斥責進讒之人,管仲我都呼他為仲父,你們特么的在我耳朵里吹什么風,再有亂說話,腦袋不想要了我看。

  這是桓公的最大好處,用人不疑。公子重耳一到齊國,霸主齊桓公與未來霸主晉文公歷史性的會面了?;腹粗囟@伙人這模樣,跟逃荒的差不多,趕緊沐浴更衣,宴請款待,然后桓公說了一番有意思的話。

  桓公問重耳,怎么不見帶著內(nèi)眷,一路上這么遠沒個人照顧嗎。真是飽漢不知餓漢子饑,重耳能得脫翟國保住一條命已經(jīng)是萬幸,到處逃奔,自顧尚且不暇,怎么還帶著內(nèi)眷,讓您笑話了。晚年的桓公還是那么直率可愛,他說,哎呀,寡人獨處一宵如度一年,大名鼎鼎的重耳公子受這般屈辱怎么行?于是以宗女妻之,有馬二十乘,重耳安之。感動的重耳不得了,看看人家齊桓公,我這么個落魄的公子這么高待遇給我,都傳說桓公好賢,今天一見,誠不欺我,齊國能霸天下,不是應該的嗎?從這以后,漂泊浪蕩的公子重耳開始在齊國的優(yōu)裕人生,天天玉食佳肴,醇酒美女,這日子過的不亦樂乎,什么圖霸天下,返國奪權都不知道扔哪里去了,這么美好的生活,為什么要考慮那些破事,就算當了晉國之君,也不過如此。

  芙蓉帳暖,把那雄心消磨,年近花甲的重耳已經(jīng)開始打算在齊國這溫柔鄉(xiāng)里安度晚年了。

  重耳在齊兩年,桓公卒,齊國大亂,諸公子派系爭斗,亂紛紛,后來得宋國扶助雖說政權安穩(wěn),經(jīng)此一亂,國力不濟,上下離心,齊國新君已不復昔日霸者事業(yè),大國氣象一時衰落,天下諸侯多有叛者。前前后后重耳這些人在齊七年,看看齊國堪憂,重耳倒不覺得,天天享受美好生活,無暇他顧,樂得逍遙。

  重耳耽于安逸,急壞了狐趙等人,于是想出一個辦法來,準備劫重耳離開齊國。狐趙聚謀,不想到被采桑的女子聽到,這女子把話傳給伴隨重耳身邊的齊姜。這個齊姜不簡單,做事也果決,立馬派人誅殺透露信息的采桑人,婉轉(zhuǎn)勸告重耳勿忘初心,齊國內(nèi)亂宜奔他國。

  乃殺侍者,勸重耳趣行。重耳愛齊女,毋去心,曰:“人生安樂,孰知其他!必死於此,不能去。”齊女曰:“子一國公子,窮而來此,數(shù)士者以子為命。子不疾反國,報勞臣,而懷女德,竊為子羞之。且不求,何時得功?”乃與趙衰等謀,醉重耳,載以行。

  想想也難怪重耳,在翟十二年,復國無望,五十五歲四處流亡,落魄不堪,難得齊桓公收留,現(xiàn)在年近花甲,日日朝朝美女玉食伺候,什么雄心壯志早被消磨殆盡,打算就在這里了此殘生了。尤其齊國桓公一死,諸公子為了國君之位,相斗相殺,更是讓重耳感慨萬千,人生短暫,桓公一世英名,也不過如此,做了晉君又怎么樣,整日鶯歌燕舞,得過且過,所以齊姜勸告重耳,不聽,我已經(jīng)不再奢望返國,就在這里安享晚年就是,這幾年來也看慣了權勢傾軋,復國的愿望早已成灰,死也不走。

  重耳灰心,耽溺安樂,底下那幫人可不同意了。當初一路追隨公子,還不是看公子賢能,勞苦這么多年,為的啥?不就是有朝一日返國成就大事嗎,現(xiàn)在看看公子茍安,曾經(jīng)的凌云志早不見了半點,我們跟隨這么多年,不就是將來圖個封官拜爵嗎?不走也得走,乃與趙衰等謀,醉重耳,載以行。

  找機會灌醉了重耳,抱上車就跑,一口氣跑出百多里,重耳醒來看情況不對頭,勃然大怒,提起戈矛見人就刺,狐趙再三勸慰,氣的重耳發(fā)狠,好好好,你們把我弄出來,將來成事可以,要是不成事,我吃了你們。狐趙也是有趣,只要您肯走,都不是問題,他日執(zhí)政晉國,什么好吃的沒有呢,鐘鳴鼎食,有您享受的呢,就怕到時候嫌我們的肉腥臊。隨從的人見重耳發(fā)怒,也不顧君臣之禮,疾言厲色,我們跟著你圖的什么,不就是想著他日返國建立功業(yè),留名身后嗎,現(xiàn)在公子沉溺安逸,貪戀目前,算什么大丈夫?說的重耳臉上掛不住,于是順從大伙兒心意。

  重耳五十五不得已離開翟國,華衣玉食的大國公子,一路顛沛流離,嘗盡人間酸苦,終于在齊國寄居,芙蓉帳暖,早把雄心消磨,這次被狐趙強劫離齊,萬般不甘心,云從龍,風從虎,重耳再游列國,拋卻了繁華情事,美姬嬌娥,今朝龍虎風云會,異日飛龍在天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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