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變來的很突然。
宮變那日,許久未晴的天突然放晴,陽光照亮了整片黃埔大地。
景澂淵抱著小饕餮在新建的秋千上曬著太陽。
小饕餮微咪雙眼,躺在景澂淵腿上,肚子朝上翻著,一副享受的模樣。
此時的光景還是那般美好。
小皇帝近日脾性越發(fā)的暴躁,他甚至曾在早朝時提刀,當(dāng)眾斬殺追隨景澂淵的官員。
小皇帝撕開了那層表面關(guān)系,絲毫不顧景澂淵的面子
引得一片嘩然。
朝堂一時詭譎云涌,眾人心中都自有算計。
小皇帝曾在月前便傳了密信,召肖將軍帶著軍隊從邊塞歸來。
如今,肖清帶著軍隊已在京畿等候,只等小皇帝一聲令下。
真正讓小皇帝下定決心的是“秋風(fēng)”的到來。
因為他的密探來報,景澂淵竟真用他手中的虎符去調(diào)動軍隊,在各地繳殺土匪強盜,短時間內(nèi)根本聚集不起來。
這無異于是絕渡逢舟。
天時地利人和。
于是便有了今日的宮變。
小饕餮暖洋洋地在景澂淵身上趴著,還不知道今日過后會是怎樣一般翻天覆地。
肖清將軍隊留在了京畿,以防景澂淵的部隊闖進京城。
自己則帶著小皇帝買的兵馬包圍了整個皇宮。
在小皇帝的準許下,他們分別從東西南北四個門依次進入。
聲勢浩蕩,未有絲毫畏懼。
直到包圍了御陽宮。
早就有宮女太監(jiān)在知道消息后,慌忙回來稟報。
彼時,景澂淵已經(jīng)將小饕餮交給鳶兒,由她抱去午睡了。
他則一個人坐在亭子里喝著熱茶,陽光透進來斜斜的照在了他身上。
景澂淵還是原先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像是那些并非沖他而來一般。
肖清帶頭闖進了御陽宮,在找到景澂淵后,朝著他行了一禮。
“勞請王爺跟微臣走一趟?!?p> 景澂淵望著前方的秋千,喝著熱茶,像是并未聽到一般。
肖清又說道:“王爺涉嫌謀害皇上,今臣奉命前來捉捕?!?p> 景澂淵依舊沒有搭理。
肖清給手下比手勢后,又開口:“若王爺不服從,可就別怪微臣冒犯?!?p> 話畢,一行人便將他圍住。
此時,御陽宮殿內(nèi)外都是肖清所帶來的兵。
景澂淵插翅也難飛。
可就在肖清快要碰到景澂淵時,臉上突然感受到了濕熱,鼻內(nèi)傳來了陣陣血腥味。
肖清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四周血流成河。
活著的人皆舉著還在滴血的劍指向他。
肖清錯愕的望著景澂淵。
可景澂淵仍是悠閑地望著不遠處的秋千,看著陽光懶洋洋地趴在秋千上,只手端著一杯熱茶。
就像此事與他并無關(guān)聯(lián)。
肖清被那些叛變的兵拿著刀架在脖子上,被他們押走。
若不是四周凌亂的尸體,石板上鮮艷的血色,一切就像是從未發(fā)生過一般。
景澂淵端著茶杯笑了笑。
他站起身,將茶杯往地上一丟,碎了滿地。
他就這般踩在眾人尸體上出了御陽宮。
京畿的士兵,在虎符的號召下又重新返回,前往邊疆。
而這次出示虎符的卻并非肖將軍,而是從肖將軍身上搜得虎符的時奉。不過誰又在意,畢竟他們只認虎符不認人。
景澂淵僅僅帶了幾個侍衛(wèi),就走到了乾坤殿門。
乾坤殿空空蕩蕩,殿外竟無一人。
他跨了進去,層層屏風(fēng)擋在了眼前,還未瞧見小皇帝便聽見了他不停的咳嗽聲。
景澂淵冷笑著站在了他面前。
小皇帝透過窗紗,望見了站在他床前的景澂淵,滿臉的不可思議。
“怎么可能!你...你怎么會在這?”
景澂淵并未回答,他開口說道:“既然陛下你不愿意好好的當(dāng)一個清閑皇帝,那微臣便送你與親人團聚,可好?”
小皇帝掙扎著起身,大有一番魚死網(wǎng)破的意味。
“景澂淵!你個亂臣賊子,你殺我父皇,殺我母妃,你不得好死!......”
還未等小皇帝起身,一只銀劍便刺穿了他的胸膛,他呆愣愣地望著胸口的劍,看著劍從胸口拔出,只余一個血窟窿。
小皇帝抬頭望向景澂淵,他張嘴想要說些什么,發(fā)白的雙唇顫動兩下,還未開口便倒了下去。
死不瞑目。
景澂淵拿著手帕擦拭著劍上的鮮血,冷言吐出一句:“聒噪?!?p> 說完便將擦拭干凈的劍入鞘。
轉(zhuǎn)身走出了乾坤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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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著綠色的眸中閃爍著暗暗的冷光。
他未曾想到這景國的皇帝竟這般愚蠢。
他費盡千辛萬苦在蠱族那弄來欲蠱毒。
這種毒藥吃上一年半載才會使人致死,它最毒的功效自然不在此。
所謂欲蠱毒,便是能將人們內(nèi)心深處最深的渴望勾引出來。
不過所食之人也會因此變得暴躁易怒,疑神疑鬼,性格乖張。
他原是計劃將此毒物用在景澂淵身上,但奈何他的宮內(nèi)守衛(wèi)森嚴,無從下手。
這才將目標(biāo)轉(zhuǎn)化成了小皇帝。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自始至終,他的手下其實都是將毒下在了小皇帝所食的飯中。
現(xiàn)如今,也有將近一年的光景了。
此時藥效達到最強,可碰巧又遇小皇帝風(fēng)寒,小皇帝便疑神疑鬼的一直認為是湯藥的問題。
綠眸男子眼神陰狠,他自認為自己打的了一手如意算盤。
將小皇帝內(nèi)心對皇權(quán)的渴望激發(fā)到了極致,讓他越發(fā)肆無忌憚的與景澂淵對抗。
因為他知道,景澂淵是個勁敵,要想贏還需先削弱他的勢力。
可他沒想到,這可不是鷸與蚌,而是蒼鷹與家禽。
二者本無對比的可能。
原來并非是景澂淵沒有做皇帝的能力,而是在乎他是否有想登臨皇位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