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官
說起這個孫覺,一聽這個名字就讓人覺得這是個謙謙君子,溫和有禮那種,可事實(shí)真的是那樣嗎?
在前期確實(shí)如此。
遇到大一點(diǎn)兒的官會鄭重其事地行禮,皇帝召見,在宮殿幾百丈開外就開始跪拜,就算是看到了某個貴妃養(yǎng)的一條狗,都會誠惶誠恐,恨不得也給狗子拜上一拜。
皇帝一看這家伙,可以啊,不僅有才,而且溫馴有禮,簡直就是當(dāng)朝人學(xué)習(xí)的楷模啊,一下子就將他一官二任,升到了五品尚服,連司衣一職,方便管理司衣司。
雖說這個官說大也不大,說小倒也是個朝中官,但能受到皇帝重用那可就不論什么一品五品了,在這個孫覺最風(fēng)光的時候,甚至能給皇帝提供朝政上的意見,這可使得朝中大臣刮目相看。那些品級沒有太高,又希望能靠近孫覺一點(diǎn)兒以此來獲得皇帝的注意的官,立刻拍著馬屁靠過來了,有時候一些四品官員,還跟著孫覺的屁股后邊兒叫:“孫大人,孫大人……“直讓著孫覺眉毛揚(yáng)到了天上邊兒。
孫覺靠著繡法這一技術(shù)活兒,直接讓自己在朝堂中大紅大紫,賄賂他的人自然也就多了,想巴結(jié)他的也大有人在,俗話說得好,天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
沒兩年,這個孫覺的家底就越積越厚,甚至比一些朝中大臣還要富裕,出手的闊綽程度簡直像一個經(jīng)營多年的商業(yè)世家,至于來路,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
一手拿著權(quán),一手拿著錢,匍匐于天子腳下,還有什么是比這個更美的人生呢?
當(dāng)然有。
女人。
可以說這三樣?xùn)|西是這孫覺畢生的追求。
但是作為皇帝手底下的紅人,這點(diǎn)兒也不能光明正大地?cái)[出來吧,好歹得顧及一下形象啥的,我們孫覺大人自然是想到了這一點(diǎn),所以他對妓院,平康苑這一類的煙花場所是絕對不碰,可是又饑渴,這可怎么辦?
好家伙兒,他把眼光盯在了司衣司那群宮女身上了。
別的不說,就說他這好色程度那也是令人聽之駭聞的,只要是孫覺見到過的哪個漂亮宮女,直接叫進(jìn)屋子里,不管宮女愿不愿意,直接霸王硬上弓,一頓顛阮倒鳳,有時候甚至直接叫進(jìn)去三四個,幾天一個,一天幾個都不在話下,要是真看上想娶回去小妾的,直接想點(diǎn)辦法把宮女弄出宮去,在宮里這個宮女就是以各種名義死亡的,要么就是失蹤的。
孫覺死后,在他府邸里的姬妾就有三十多個,那個時候司衣司的總宮女人數(shù)也就六十多個人,掌事嬤嬤還少了幾個。
抄家的時候一看,霍!好家伙兒,司衣司里邊兒失蹤的在他這兒一個沒少。
再看人口失蹤備份,嚇?biāo)赖?,噎死的,走路累死的,吸空氣吸死的什么鬼扯淡理由都有,反正只要把人給弄走就對了。
當(dāng)真是人面獸心。
很快,司衣司的人口缺口就出現(xiàn)了,這個現(xiàn)象在一些朝堂上懂的都懂,大多是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反正跟皇帝講了皇帝也不會過問,滿腦子的心眼兒都在那個湘妃上呢。
不過總有一些腦回路清奇又喜歡趨炎附勢的家伙。
一看到有機(jī)會了,于是就將自己家族里不受重用的庶女或者旁系的旁系的旁系的親戚子女給塞到了司衣司做起了宮女,這就是現(xiàn)如今司衣司混亂局面的由來。
所以說現(xiàn)在在這兒的不是哪個王公貴族的子女就是官僚的耳目,人數(shù)起碼要占一半兒。
這不怪他們鼠目寸光將一個五品官員看得那么重,實(shí)在是這個正五品的尚服太炙手可熱了,以至于他被砍頭的那一天好多人都不相信。
等到他真的腦袋落地的時候大家?guī)缀醵紱]反應(yīng)過來,一代貪官的輝煌之路居然僅僅只存在了短短幾年的時間。
那么,湘妃該怎么辦呢?
如果沒有了這個孫覺,湘妃不就又郁郁寡歡奄奄一息了?
這可就出乎所有人的預(yù)料了,在處死了孫覺以后,這個湘妃不僅沒病,而且吃嘛嘛香,甚至還長了十多斤肉,在孫覺被斬當(dāng)天她還設(shè)宴待賓,請了宮外的戲班子來唱戲,那勁頭恨不得自己上去唱兩把。
只差放個鞭炮來慶祝人渣將死了。
怎么回事?這個湘妃不是穿不到玉絲衣就渾身不得勁嗎?你看她是怎么回答的。
“奸臣孫覺,貪得無厭,禍害社稷,人人得而誅之?!昂眉一铮稽c(diǎn)兒沒關(guān)系似的。
皇帝一聽,差點(diǎn)兒感動得涕泗橫流:“不愧是朕的愛妃,果然識大體?!?p> 我:……
且不說這里面的撲朔迷離,就是槽點(diǎn)也是讓人無從下口。
總之這大概就是這個孫覺流傳在宮內(nèi)在的生平經(jīng)歷了。
現(xiàn)在他屁都沒留下來一點(diǎn)兒,我卻要接上他的爛攤子,這可實(shí)在是讓人腦闊疼啊。
從柳姑那里我大概知道了王囡,蘇曉葉和之間的恩怨。
其實(shí)也沒啥,就是田妞這個人比較虎一點(diǎn)兒,力氣又大,再加上是新來的,而在此之前蘇曉葉和王囡在司衣司稱霸已久,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愣頭青在司衣司掀起了不小的波瀾,田妞也是個不服輸?shù)男宰樱瑤讉€月來愣是跟著這幾個人對著干了幾個月,和整個司衣司的人格格不入,另外兩個霸頭直接聯(lián)合起整個司里的人對付她,不是往她床鋪上澆水就是在她工作的時候搗亂,要不是力大如牛,又有一個姑姑頂頭,怕是早就不知道消失在了哪個角落。
說實(shí)話我倒是對這個小妮子挺有興趣的,就沖她那股傻勁兒,總覺得有些熟悉。
可目前的難題是整頓好整個司的秩序。
“叩叩“我正苦思冥想時,忽然房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兒,打開一看,是那個蘇曉葉。
她后邊兒跟著那個豬頭王囡,兩個人光天化日之下,抬著下巴走進(jìn)我的別院里,那架勢像是在秋后算賬。
我挑了挑眉,問道:“來這里做什么?“
蘇曉葉抱著胸,往哪兒一站,一副興師問罪的嘴角。
“過來問候姑姑!“
“姑姑,我就問您,為什么方才在繡堂的時候替那個田妞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