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撩一下

　　王副熟知自己手下強將們的脾氣，自然感覺出了各大中心主任目光中的不善，他笑笑：“小許，大膽說！”

　　受到分管副總鼓勵，許凡沒有了任何顧慮：

　　“選題，我已經(jīng)想了很久了，就是我們報紙上曾經(jīng)登過，但沒有深度報道的‘神曲事件’?！?p>　　陳一新冷哼一聲：“小許，老劉是采訪中心最資深的記者之一，他都挖不出新聞，你把這作為選題？沒有新聞主人公，你怎么做深度？怎么做幕后？”

　　許凡笑笑，接下來的一句話，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會議室華麗麗地炸響：

　　“我想，我或許能夠找到‘神曲事件’主人公，也能夠把那首極為優(yōu)美的歌曲，完整地演繹出來?！?p>　　“啪！”

　　陳一新終于忍無可忍，拍響了桌子：“許凡，這是中層正職會議，你開什么玩笑！”

　　許凡收斂了笑容，望著陳一新：“陳主任，我沒開玩笑。”

　　會議室里，響起一片牙疼的聲音。

　　這見習(xí)生，夠味！

　　陳一新整個人都不好了，全報社都找不到的真相，這小子這么有把握？

　　下午去公園的事，陳一新問過司機，三個新手實實在在沒采訪到半點有用的線索。

　　說到許凡，司機還笑著講了這小子撩妹被人拒絕，還差點報警的事。

　　陳一新當(dāng)時對許凡的印象更差了一分。

　　若人家當(dāng)場報警，陳一新就有把許凡當(dāng)場辭退的心。

　　王副：“一新，讓小許把話說完?！?p>　　許凡：“我確實有把握找到事件真相。我是這么策劃的，首先，在官網(wǎng)上打出‘神曲事件真相即將浮出水面’的提示，但先不披露，滾動一兩天，吊足讀者胃口，期間不斷拋出一些讀者不知，但屬于關(guān)聯(lián)性的話題，逐漸接近事件核心，讓市場期待感一步步升溫。”

　　“其次，在吸引了足夠的注意力后，在蜀都都市報上拋出整版報道，完整披露這首歌的原唱、翻唱者和其他幕后故事?！?p>　　“第三，和市旅游局聯(lián)手，和歌曲版權(quán)方簽訂協(xié)議，將這首歌列為蜀都市城市形象宣傳之歌。其間，我們圍繞這個話題，可以反復(fù)策劃新的文化類選題?！?p>　　“王副總編，各位領(lǐng)導(dǎo)，我的發(fā)言完了，請多批評指教?！?p>　　會議室里，一片靜默。11雙眼睛全靜靜地瞪著許凡。

　　老劉是誰？報社重量級的記者，他帶著5個人的團隊，化了這么多天都找不到真相，你小子輕描淡寫，找得到？

　　專題中心主任錢穆：“我們先拋出提示的報道，萬一其他媒體搶先了怎么辦？”

　　許凡笑笑：“說出來，領(lǐng)導(dǎo)們可能不信，這個新聞，除我之外，沒人采訪得到。所以，我們有充足的鋪墊時間?！?p>　　11雙眼睛，登時瞪得滾圓。

　　誰信誰傻，可是這小子愣這么講，信還是不信？

　　陳一新沒有開腔，心里卻在嘀咕，這小子，比在面試時更狂，至少狂了5倍。

　　許凡又開了口：“哦，忘了，我補充一點。這個策劃，交給專題新聞中心做，更有利于工作的開展。因為采訪中心沒有版面，專題中心卻是采編合一，可以快速調(diào)集力量，針對新聞事件的發(fā)展和變化，作出更為快速的反應(yīng)。當(dāng)然，我是采訪中心的，這樣說，可能有些腦后有反骨的味道，也希望各位領(lǐng)導(dǎo)諒解，我真的只是從工作角度來考慮的?！?p>　　王副的表情有些吃驚，這小子，對媒體運作如此熟悉，不像菜鳥，倒像老油條：

　　“小許，你的策劃不錯，但有個前提，是必須找到神曲事件的原唱者。老劉一個團隊找了這么多天，你真的能行？”

　　許凡：“是的王副?！?p>　　王副不自信地咳了聲：“小許，憑什么相信你？”

　　許凡：“兩天之內(nèi)，我將完整的歌曲傳給您?！?p>　　會議室里，主任們再一次吃驚了，兩天？

　　臥槽，資深記者老劉一個團隊找了五天，你兩天？能不能再夸張一點？

　　王副想了想：“可以。我聽到完整的歌曲，立即展開報道工作。我同意你的方案。策劃，交給專題中心，老錢，你親自負(fù)責(zé)落實?！?p>　　陳一新急了：“不行，王副，小許是我們采訪中心的，他的方案，應(yīng)該由我們來做。再說，我們前期已經(jīng)投入大量的人手和精力……”

　　王副笑笑：“一新，小許對紙媒運作很熟悉，這個策劃，需要快速反應(yīng)機制。專題中心采編合一，老錢能統(tǒng)一調(diào)配力量。而你們采訪中心不帶版面，需要和編輯中心聯(lián)手，效率低了不少。這樣，我暫時把小許借到專題中心，以后他想回來，再回來不遲么。”

　　陳一新：“可是王副……”

　　王副擺擺手：“就這么定了。你們中心有什么損失，我到時補一些給你。時間急，小許，馬上落實吧，需要幾個記者協(xié)助，你出個大致方案。有事直接找錢主任，錢主任拍不了板的，你找我。”

　　……

　　晚近8點。

　　采訪中心，燈火透明，記者們都在趕稿。

　　下午的中層緊急會議，直到近7點才結(jié)束，會議內(nèi)容，報社里還沒多少人知道。

　　陳一新今天沒有回家，在辦公室里一支接一支地抽悶煙。

　　許凡也沒有回家，在辦公桌前，重一陣輕一陣地敲著鍵盤。

　　陳一新不想和許凡講話，但出去過幾次，借故指導(dǎo)記者稿子，偷眼瞄了幾次許凡的電腦。

　　這貨居然一直在微信聊天。

　　許凡確實在聊天，和“空谷幽蘭”。

　　會議結(jié)束后，他顧不得去食堂吃晚飯，先給李芷蘭發(fā)了條微信：“李同學(xué)你好，我有一首歌，想請你來唱，不知是否愿意？”

　　李芷蘭正在宿舍里安靜地自習(xí)，見到微信，不由得皺起了眉。

　　這許記者，靠不靠譜呀？

　　不是說采訪么，怎么變成談歌的事了？

　　他有一首歌，什么歌？自己作詞作曲的？好聽不好聽呢？

　　我信你才有鬼了！

　　李芷蘭撫了撫秀發(fā)，不信任之感有點加深了。

　　按道理，芳菲姐是個挺正經(jīng)的人，不太可能介紹不靠譜的人給我呀。難道，芳菲姐也淪落了？

　　她猶豫著，但出于禮貌，還是回了條：“抱歉，我不接不熟悉的歌。但請問許老師，您說的，是什么歌？”

　　許凡笑呵呵地：“歌名叫《城都》?！?p>　　“城都？”李芷蘭雙眉皺得更緊了，風(fēng)靡全網(wǎng)的神曲，雖然沒有歌名，但通篇上下，唱的都是城都。

　　這記者，不會是來撩撥的吧？

　　她發(fā)了個問號過來：“？”。

　　許凡笑得更歡了：“這幾天引爆網(wǎng)絡(luò)的神曲，它的歌名就叫城都。如你所猜，就是我想請你唱的這首《城都》。”

　　“許老師，我現(xiàn)在忙，沒事的話，我下了?！崩钴铺m冷冷地打著字。

　　許凡依然笑著：“這首歌，用女聲來唱，有一種超越男聲的風(fēng)韻。你的嗓音，清而不冷，感情深沉，非常適合它?！?p>　　李芷蘭沒有表情，冷冷地盯著手機屏，思考著，是不是把這不靠譜的記者給拉黑算了。

　　許凡頑皮了一下：“李同學(xué)，是不是不相信我有這首歌？”

　　“自然?！崩钴铺m的回信很短，很冷。

　　許凡打開手機，從收藏里，挑出一段音頻，發(fā)給了“空谷幽蘭”。

　　這首歌既然是他最喜歡的之一，平常當(dāng)然有錄制，存在手機中。

　　李芷蘭盯著屏幕，長久地思考著。

　　這段音頻是個什么鬼？

　　會不會是病毒？

　　點，還是不點？

　　許凡猜出了她的猶豫：“作為蜀都都市報剛?cè)肼毜囊娏?xí)記者，如果我發(fā)個病毒給你，然后竊取你一些資料，如此邪惡之事做得如此光明正大，難道我等著你舉報我，然后我被報社開除，臭名天下遠(yuǎn)揚？”

　　“嗯?！崩钴铺m回了一個字。

　　說的，是這個理，沒一個竊賊，會光明正大地說要來偷你家東西。

　　她戴上耳機，點擊視頻。

　　開頭一段吉他前奏，使李芷蘭瞬間張大了嘴巴：“這……我的老天……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