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十二月,南城的天變得很冷,可陽光卻格外暖。照在空氣里,把里面的灰塵照的清清楚楚,阮知意清楚的看到了落在路西洲睫毛上的塵埃。
陽光對美人格外眷顧,在她身上流連。
阮知意握著筆在走神,在想,她家路美人睫毛似乎長得有點過分。
后門的露出了一抹光,明晃晃的照在路西洲的桌上,他被擾的眉心緊鎖。
阮知意想也沒想就伸手擋在他眼睛前,掌心下的睫毛顫了顫,很癢。
她的動作不明顯,而且她的書挪到了右邊,路西洲的書全部放在了左邊,中間的部分空了出來,遮擋住了左右兩邊人的視線。不過,中間那一組的人只要一回頭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鄧思瑤?鄧思瑤?”有男同學小聲喊。
女孩把視線挪回來,回過神:“干嘛?”
男同學看著自己的草稿本,臉上有些勉強:“你把草稿本還給我吧,這道題我懂了?!?p> 鄧思瑤這才看到了手里的草稿本,皺巴巴的,沒有一張完好。她立馬松了手,小聲道歉:“對不起?!?p> 男同學拿回自己的草稿本,看了她幾眼,轉頭去問另一個男同學問題去了。
鄧思瑤坐在座位上垂著頭,放在桌下的手用力到發(fā)白。
身后有隱隱說話聲傳來。
“誰知道發(fā)什么神經(jīng)?!?p> “不想教就別教,這么搞算怎么回事?”
“媽的,心情不好拿別人的東西來撒氣是什么習慣?”
……
路西洲睜開眼就看到白嫩嫩的一片,他擰著眉往后退了一點。
他動靜明顯,阮知意立刻收回手,暖色調(diào)的光照的她格外溫柔,她笑意淺淺:“還困嗎?”
路西洲被她的笑晃了下眼睛,一時沒反應。
路西洲唇色蒼白,眼尾耷拉著,額頭上還有壓出來的紅痕,看著有點沒睡飽,在外人眼里,他這幅模樣一點也不太好惹。
阮知意卻不是這么想的,她彎了眼睛,覺得她家路美人剛睡醒的時候很可愛,像小時候她父親送給她的娃娃,精致又漂亮的像話,她喜歡的不得了:“是睡懵了嗎?”
笑意從眼睛里跑出來了,遮都遮不住,連帶著對他的喜愛一起,明明白白的。
路西洲喜歡這樣的眼睛,不過他的注意力卻被她輕微的動作轉移了,剛說了兩個字:“左手——”怎么了?
他想起自己剛才睜眼看到的白嫩掌心,所以是幫他擋了多久的陽光?
手臂都酸了。
他伸手去拉她的左手,阮知意被嚇了一下,把手往后藏,一雙水盈盈的眼睛無聲的看他,像是在問他要干嘛。
他看了眼時間,還有一分鐘就下課了。
他收回手,直直的望著她,不說話也不動手,只是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
阮知意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大概是陽光太烈了,她臉上在發(fā)燙。
一下。
兩下。
三下。
阮知意開口:“你——”
悠揚的鋼琴聲響起,這是南城一中的下課鈴。
音樂聲流進耳朵里,女孩被少年扯進了懷里。
他用了力,她一時不備,身體一歪整個人栽了進去。
阮知意臉一下子就紅透了,她從路西洲懷里出來,動作不敢太大,怕有人看過來,在小幅度掙扎?!拔髦??!?p> 路西洲卻不松手:“手臂不酸嗎?”
阮知意愣了下。
路西洲便幫她開始按胳膊。
很細的一截,路西洲知道阮知意是瘦的,不過卻沒有具體的概念,可現(xiàn)在他看著自己手里的胳膊。
太瘦了。
瘦的他甚至在想是不是阮家給的生活費不夠?不然怎么瘦成這樣?
路西洲幫她按了五分鐘,便被人叫出去了。
九班對面的走廊上,女孩站著,臨近中午,陽光滾燙了幾度,照得她臉微微發(fā)紅。
身后又腳步聲響起,不輕不重,卻踩在了她心里。
路西洲站在她身旁隔了三四步的距離,一開口,親疏分明:“鄧同學,你找我?”
嗓音清冽,像冬日里的風。
鄧思瑤轉身,臉上掛著可愛的笑,她不算漂亮,可卻勝在清秀,再加上學的畫畫,氣質也有?!鞍嚅L。”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
鄧思瑤一下子紅了臉,想看又不敢和他對視?!拔?、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她說話時的語氣和不經(jīng)意間看他的角度都是調(diào)整過的,顯得格外清純動人。
路西洲過了幾秒才嗯了聲,有點心不在焉,不太禮貌。不過,鄧思瑤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