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葉子綠了又黃,女孩漸漸長大了,眉眼間很溫柔,話不多,聰慧得過分。那是學(xué)完畫畫的一天傍晚,她接到一個電話。
“知意,爸爸要和你說一件事……”
等她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冬天的夜晚總是來臨的很快。
客廳的氣氛很凝固,阮知意剛把畫板放下,就看到她的母親坐在沙發(fā)上,而另一邊是她的父親。
她的母親畫了很漂亮精致的妝,整個人看起來很不一樣,很鮮活、漂亮的不像她。
阮言城一張臉上沒什么表情,可她還是看出來了,他父親很難過。
阮言城沒告訴阮知意是什么事,因為那天是不歡而散的,從他們的爭吵中,阮知意知道了一個消息,也認(rèn)清了一個事實。
她的父母要離婚了。
而她的母親對這個家毫不留戀,包括她和她的父親。
畫面漸漸模糊又漸漸清晰,有男女的爭吵聲。
“阮言城,我們離婚?!?p> “為什么?”
“他需要我?!?p> “那知意和我呢?”
“……”
“你是不是忘了,知意是我們——”
“閉嘴!”
“董淑清,你是不是沒有心!”
……
最后只有女人的背影越走越遠,直到看不清,最后世界重歸混沌。
阮知意躺在床上,意識模糊,小腹的重墜和冷痛感越發(fā)強烈,冷汗淋漓間,她又被拽進了夢魘。
頭頂是刺眼的燈光,女孩約莫二十歲上下,被綁在凳子上,素白的衣裳臟了,臉上被灰塵抹了臟污,一雙細細的腕子被磨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光太刺眼還是因為心口疼的過分,那么好看的一雙眼通紅,她死死的瞪著眼前的女人?!盀槭裁矗?!”
女人依舊端的溫柔優(yōu)雅,眼尾吊著,她笑了下,沒有半點笑意:“知意,為什么要去查呢?你要是不查的話我還不會動手的?!?p> 她彎下腰,目光和她對視:“我本來藏得很好的,這下全被你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你說要怎么辦?”
話語飄散在空氣中,讓阮知意心涼了半截。
她罵她:“瘋子!”
女人卻輕笑,不以為意:“我只是在守護我的幸福?!?p> 阮知意目光倏地變冷,像利刃,像要把她劈開,她情緒到了極致:“那我父親呢!他的幸福呢!我父親做錯了什么!你憑什么——”
“啪!”女人毫不猶豫的打了她一巴掌,眼神發(fā)狠:“那是他活該!”
像是沒了耐心,她揮了揮手讓后面的男人過來?!疤幚砀蓛酎c!”
男人一步一步的走近,手上的槍閃著暗色的光,一步步的靠近,影子把阮知意漸漸籠罩,像巨大的暗色巨網(wǎng),慢慢的勒緊,窒息的恐慌感在蔓延。
漆黑的槍口抵上她的額頭,下一秒,所有人影都模糊。
“知知?!?p> “知知!”
“知知、知知!”
誰在喊她?
那樣絕望和無助,像被全世界拋棄,聲音沒了一絲鮮活。四周是空白的墻壁,有機器的聲音在響起,病床上躺著一個女人,床邊有一個男人跪在床邊。
“你說話不算話?!?p> “……”
“我再也不去會議了,你別生氣,起來好不好?”
“……”
“你一點都不聽話,怎么能說話不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