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意靜靜的等了他一會,還是沒等到答復。她斂了眸,夜里的風都是涼的,吹得她有些難受,渾身的低落藏不住。
她轉(zhuǎn)身想走,路西洲便立刻拉住她,他掌心很燙,她皮膚被風吹得很涼。
阮知意有些惱了:“你——”
“知知,我不等了。”
路西洲低著頭,聲音很輕,在這個喧鬧的夜里被沖散。
“你說什么?”
“知知,”他抬頭,在細細描摹她的模樣,把她刻在靈魂深處,鐫刻在眼睛里。那雙眼干干凈凈的,很純粹,沒有別的,只有她?!白蛱煳矣H了你,那時我很清醒?!彼郧宄目粗约撼翜S。
他本來想等等的,再等等,等到他有了足夠的把握,等到他處理好了一切他就表白。可是,他高估了自己,他吻了她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完了,他要失控了。
阮知意滿眼錯愕,問:“你是故意的?”
“是?!?p> 他認了。
他知道他的知知心善,不會惱他。他便僥幸的想,他生了病,他家知知應該會不忍心推開他。甚至他有些卑鄙的想,若是他碰碰她,她是不是也會那么善良的原諒他。
路西洲掌心上有汗,他目光灼灼,城市的夜晚車水馬龍,高樓的霓虹、商鋪的燈光、全都揉碎在他眼里,浮光掠影里美得一塌糊涂?!爸倚膼偰??!?p> 阮知意只覺得今晚的月亮過分亮了,明晃晃的,一路照進了她心里,就如他,一路闖進她心里。
路西洲抓著她的手,很用力,聲音繃得緊,很認真,明明入了秋,他還是出了一身汗:“你不用急著回復我,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是我沒有尊重你,是我耍流氓在先,你生氣,不肯理我,我都認?,F(xiàn)在我把選擇權給你,你仔細考慮一下我好不好?”
不等她回答,他抿了抿唇又開口,脊背繃的僵直,在商量,口吻里全是不確定:“最多……最多兩個月,兩個月之后就給我答復,好不好?”
阮知意伸手替他擦了擦汗,撞進了他的眸子,里面忐忑和不確定裝得滿滿的。
路西洲身邊的人都說他性子太淡了,一雙眼睛很漂亮,美中不足的就是隨了他的性子,也淡。那是他們不知道,他把生命里所有的光亮和濃墨重彩全都留給了一個人。
然后,所有情緒的掌握權便不在他手里了。
路西洲抓著她的手,很專注,全身上下都繃得很緊,在等她的答復。
阮知意說:“好?!?p> 路西洲繃著的那根神經(jīng)松了,他在笑,大概是燒剛退不久,又舟車勞頓,所以臉色很蒼白,唇也沒什么血色。
阮知意掙了掙手腕,沒掙脫:“路西洲,可以先松手嗎?”
路西洲不愿意松,阮知意便由著他了:“你現(xiàn)在還有不舒服嗎?”
他搖頭。
可他看起來很不好。
阮知意不信,走進了一步。“路西洲,你低頭?!?p> 路西洲照做。
阮知意用手在他的額頭上摸了下,又在自己的額頭上摸了一下。
摸不出來。
她體寒,所以一到秋冬天的時候,手腳就會冰涼,這會就在外面吹了會風,手就冷的不像話。
阮知意皺了下眉。
“怎么了?”路西洲問她,眼睫垂著,聲音也沒什么力氣,生了病的他很乖巧。
阮知意只糾結了一下,就一下,不到三秒。她說:“你再低一點。”
路西洲說好,然后特別乖的低頭。
阮知意一把拉過他的脖子,把自己的額頭抵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