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她一貫云淡風(fēng)輕的口吻里帶著疑惑,那雙眼睛很純粹,沒有一絲雜質(zhì),裝著滿滿的困惑,所以是真的不明白。
寧淮看清楚這一點,覺得好氣又好笑。合著他都已經(jīng)這么明顯了,她還看不出來?
他反問:“你覺得呢?”
林杉杉兩條秀氣的眉毛皺了起來,沉眉思索了許久,沒想出來,最后她搖著頭:“我不知道?!?p> 她不是沒有遇到過說要對她好的人,可是后來呢,卻只是想榨取她僅剩的價值??伤吹贸鰜?,寧淮不是,他不是像那些人。從來沒有人像他對她這么好過,他就像天神一樣突然降臨在她生命里,然后說要保護(hù)她。
寧淮只覺得心中血氣翻涌,他覺得自己喜歡的似乎是個呆瓜。他盯著她看,深吸了一口氣:“林杉杉,你聽好了——”我喜歡你。
她一雙清凌凌的眼看著他:“什么?”
寧淮脫口而出的話就這么卡住了,張口了好幾次都沒有說出來,糾結(jié)又羞憤,最后自暴自棄,妥協(xié)又認(rèn)命的語氣:“沒什么?!?p> 靠!
慫什么!
寧淮覺得自己從來沒這么慫過,可是一對上她的眼睛,他就緊張地說不出話了,也是見了鬼了。
林杉杉垂下頭,手里的拿著袋子的手緊了又松?!芭?。”她也不看寧淮,把手里的東西遞回去。“還給你,謝謝你,我可以自己買。”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十幾秒也許是幾分鐘,前面的人沒有一點反應(yīng)。林杉杉抬頭就看見寧淮站在自己面前一言不發(fā),就這么盯著自己看,那雙杏眼里沉了一片郁色?!皩幓?,你——”
“為什么不要?”
明明眼里全是煩躁和難過,可說出口時語氣又軟又委屈,像只被主人開玩笑說要丟掉的小狗。
林杉杉卻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因為不可以隨便接受別人的東西?!?p> 寧淮笑了,氣笑的?!拔覍幓此统鋈サ臇|西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本驮趩査埃脒^很多種答案,可任憑他想破腦袋都不會想到是這種答案。
他說完甩頭就走,走了幾步又扭回頭來:“趕緊吃,要是丟了或者給別人吃了,我就再買,直到你吃了為止!”
聲音好兇,細(xì)聽,還有幾分咬牙切齒。
林杉杉愣愣的看著他。
寧淮又兇巴巴的沖她說了一句:“聽見沒?”
“聽見了。”
他這才罷休,邁著步子走了,嘴角卻帶著笑。
“寧淮。”林杉杉披著他的外套,外套很大,顯得她整個人很嬌小,她喊住他。
寧淮轉(zhuǎn)身,陽光落進(jìn)他眼里,把所有的熾熱和溫暖都裝了進(jìn)去。“怎么了?”
林杉杉問他:“你是不是對所有人都這么好?”
他眼睛彎了彎,在說話?!安皇??!彼麚P了揚嘴角,露出了左邊尖尖的小虎牙,干凈又純粹?!傲稚忌?,我只對你好?!?p> 林杉杉笑了,她一笑就有兩個淺淺的小梨渦跑出來,好看的不像話,把寧淮甜昏了頭。
她看著他,一雙鹿眼有微光:“寧淮,謝謝你。”
這年夏天天氣很熱,可風(fēng)卻很溫柔,少年看著少女在笑,樹上的葉子在搖晃,草在結(jié)它的種子,所有光景都落在少年的眼睛里,晃動了少年的眸光,照亮了少女內(nèi)心的荒蕪。
舞蹈室里,徐淺婳看著某處發(fā)了呆,包里的手機響了,是她名義上的母親。
“喂,媽?!?p> “小婳,今天晚上早點回來,今天你爸生日,生日宴在七點開始——”
徐淺婳沒什么心情聽她說話,她打斷:“媽?!?p> “怎么了?”
她想起今天中午看見的那張臉,又想起路西洲,眉心擰了起來,臉色很難看?!澳愀液臀野终f的都是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了。小婳,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沒什么,就是看見了一個同學(xué),覺得她和你長得有點像?!?p> 女人聞言輕笑:“這樣啊,那還真巧。”
徐淺婳隨意應(yīng)付了兩句便掛了電話,盯著手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女人掛了電話后,臉上的笑意散的一干二凈,抬手撥了個電話:“幫我查一下她在哪?”
九班
阮知意剛坐下,視野里就有一只手伸了過來,很漂亮的手,干凈又骨肉均勻,讓她想到了墨竹,纖細(xì)又修長,是路西洲的手。
他遞了一杯奶茶過來。
阮知意沒接,他便沖她淺淺的笑?!百I一送一。”然后拿起自己的那一杯揚了揚。
她微愣,而后接過?!爸x謝?!?p> “不客氣。”
阮知意看了眼奶茶的口味,是芋泥奶茶,她最喜歡的一個味道。她喝了一口,臉上有淺淺的笑,很甜,很勾人,連著眼角的淚痣都閃著光。
路西洲盯著她眼角的淚痣有些失神,片刻后,撇開眼睛,拿起奶茶喝了口。
嘖,怎么好像沒有之前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