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聊到很晚,而后黃果果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她靠在柳晨晚懷里,顯得特別嬌小可愛。
容華城關(guān)心地問:“睡了?冷不冷???趕快把被子給她蓋好?!?p> 柳晨晚托著黃果果的頭,悄聲對容華城說:“容兄,來幫我一下?!闭f著慢慢移動身體,想要在不驚擾到果果的情況下把她挪到被子那邊。
容華城趕緊站起來幫著把被子拉過來,體貼地說:“輕點輕點,別把她弄醒了。要不把她放車上去吧,好歹有個棚子,這樣冷不冷?”
柳晨晚用手指了指,說:“沒事,把那被子墊到她身下面去,只要身上不著涼就沒事,這不還靠著火呢,應(yīng)該不冷?!?p> “你這樣坐著行不行???”
“我沒事。”柳晨晚說著把黃果果輕輕往上托托,讓她完全蜷縮在自己懷里,而后對容華城說:“容兄,把被子再往上拉點?!?p> 容華城便把被子搭在黃果果身上,掖了又掖,說:“你往后靠點吧,要不一直這么坐著腰會吃不消的?!?p> 柳晨晚抱著黃果果往后挪了挪,讓自己依靠在樹干上,然后就低著頭,看著黃果果,時不時用手把被子邊往下按按,以免堵著她的鼻子??粗粗?,竟忍不住笑了,于是看看容華城,得意地說:“我現(xiàn)在可是內(nèi)有嬌妻,外有俊友,算得上人生贏家了。”
容華城笑著說:“還沒過門呢,就不算你的?!?p> 柳晨晚說:“遲早的事?!?p> 容華城說:“那也得看你能不能好好把握,如果再肆無忌憚地玩火,那可說不準(zhǔn)?!?p> 柳晨晚雖然保持著笑容,但還是微微皺了一下眉,而后又低頭看看黃果果,問容華城說:“容兄,你有沒有知己?就是那種能讓你放下所有偽裝,而你也愿意為他兩肋插刀的那種?”
容華城說:“有一位,我有一個好朋友,真是莫逆之交?!闭f著往后仰靠身體,望著月空,想象著孫正陽的模樣,感嘆道:“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是有什么說什么,毫不拘謹(jǐn),我把他當(dāng)親兄弟一樣,不,應(yīng)該說比親兄弟還親,而他對我也是肝膽相照,甘愿冒生命危險也要幫我?!?p> 柳晨晚點點頭說:“我也有一位摯友,他總是任勞任怨,不求回報,替我打理教務(wù),照料我的生活起居,有了他,我真是一百二十個放心,雖然我有時候欺負(fù)他,但要是看到他被人欺負(fù),我就會非常生氣?!?p> 容華城笑著點點頭,然后往火堆里添了些柴。
柳晨晚接著說:“我以為,人一生能得一個知己就已經(jīng)足夠了,可沒想到,我又多了一個紅顏知己?!闭f著又看看熟睡的黃果果?!拔以谒媲罢媸菑膩聿挥脗窝b,跟她在一起,也總是很開心,覺得時間過得好快。”
容華城笑而不語,柳晨晚看看他,說:“容兄,這也沒別人,你就別端著了,放松點吧,別那么嚴(yán)肅了!”
容華城笑著看看他,說道:“是啊,平時在人前總要裝出不茍言笑的樣子,裝久了,就快忘了自己本來的樣子了?!?p> 柳晨晚說:“懂的,我在我部下面前也要裝模作樣的,要是不擺出點威嚴(yán)來,他們就不怕你了!”
容華城并不贊同他的觀點,于是笑而不語。
早上,黃果果醒來后使勁伸了個懶腰,而后抱怨著說:“好難受啊,渾身腰疼!”
柳晨晚瞪了她一眼,站起來說:“你還好意思說啊,哥哥抱了你一夜,連動都不敢動,你還說你渾身疼?”
黃果果笑著說:“哎呀,就是可難受嘛!好了,好了?!闭f著走去替柳晨晚揉揉肩?!昂命c沒?”
容華城說:“餓不餓?我把餅子拿來熱熱?!?p> “嗯?!秉S果果揉揉肚子,但突然覺得下身有點怪怪的,便捂著肚子說:“我去下廁所??!”說完就跑到稍遠(yuǎn)一點的地方,找了棵大樹躲到后頭。
果然,她家大姨媽又來串門了,她真是煩透了,心說:“就知道你愛找事,現(xiàn)在在路上,都已經(jīng)這么困難了,你還來湊熱鬧?你讓我怎么辦?煩死了,煩死了!我可什么都沒帶啊,這怎么弄啊?”
她提上褲子跑回來,躲在一棵小樹后使勁沖柳晨晚招手,因為不好意思,所以壓低了聲音說:“哥哥,我又來大姨媽了,這可怎么辦啊?我什么也沒帶啊,這弄得血乎流拉的怎么辦???”說著突然覺得自己很不爭氣,竟被自己氣哭了。
柳晨晚說:“沒事,這又不是小元夕的錯。”
“老給你們添麻煩。”
“不麻煩?!绷客碚f著替她擦擦眼淚,想了想,抬起衣袖看看,然后從中衣的袖子上扯下一些布,又撕成一條一條的,折好了,遞給黃果果,說道:“別嫌棄哥哥穿過,等咱們到了前面的鎮(zhèn)子,我們再想辦法買些絹子什么的?!?p> 黃果果低著頭看著那些布條,心里十分感動,癟著嘴勉強(qiáng)擠出一個“好”,而后就走回先前的大樹后頭。
三個人隨便吃了點餅子,就繼續(xù)上路了。到快中午時分,又到了一個地方,也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不過附近倒是有條小溪,黃果果想要休息一會,上上廁所再吃點東西什么的。
等黃果果從解手的地方回來,便又悄悄湊近柳晨晚說:“哥哥,那條小溪離咱們遠(yuǎn)不遠(yuǎn)?”
柳晨晚問:“怎么了?”
黃果果說:“我想把那個布條拿去洗洗,要不然就沒得換了。”
柳晨晚說:“我去洗吧,你別摸涼水了?!?p> 黃果果說:“那多不好意思???”
柳晨晚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拿來吧。”
黃果果這才不好意思地從身后拿出自己換下的臟布條,不過都已經(jīng)卷好了,而后遞給柳晨晚說:“真不好意意,弄得好臟啊?!?p> 柳晨晚很坦然地說:“沒關(guān)系的?!?p> 黃果果說:“別讓白衣哥哥看到!”
柳晨晚說:“放心吧!”而后便將那卷帶血的布條攥在手心里,放在袖子中,走到小溪的下游去了。
黃果果也不想亂動,就靠在那里等著哥哥。這時容華城走過來,把水葫蘆遞給黃果果。
黃果果接過來,摸著是溫的,喝了一口,果然是熱水,不禁驚訝地問:“怎么有熱水?。亢J能放在火上烤嗎?”
容華城說:“那肯定不行啊,只不過哥哥替你加熱了一下,喝吧,我知道你現(xiàn)在想喝點熱的?!?p> 黃果果摟住葫蘆,捂在肚子上,頓時覺得舒服多了。
“好些了嗎?等會我再去舀點干凈的水,再幫你加熱?!?p> “用內(nèi)力嗎?好厲害??!”
正說著,柳晨晚背著手走回來,看了看容華城說:“你去打水了?”
容華城點點頭,說:“我想讓妹子喝點熱的?!?p> 柳晨晚說:“大哥費(fèi)心了?!?p> 容華城笑著說:“好難得啊?!?p> 柳晨晚沒再說什么,而是走去把握在手里的布條悄悄遞給黃果果。黃果果趕緊藏在身后,摸了摸,感覺也是熱乎乎的,于是問:“哥哥,怎么已經(jīng)干了?”
柳晨晚說:“洗完走回來時就干了。”
黃果果說:“哥哥用內(nèi)力烘干的嗎?”
柳晨晚說:“沒有,就是它自己干的?!?p> 黃果果非常感動,說道:“我怎么這么幸福啊,兩個哥哥都對我這么好!”說著把這些干凈的還帶著淡淡清香的布條疊好,放到自己的小包袱里。
柳晨晚便趁黃果果走開的空檔,走去對容華城說:“咱們倆能不能不要同時離開?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荒郊野地多危險!”
容華城說:“我也沒走遠(yuǎn),就到小溪的上游去了,而且你不是也在附近嗎?”
柳晨晚說:“我去洗東西,聽不見!”
“就知道你不會輕易向別人道謝?!?p> 這時黃果果走過來,問道:“你們說什么?”
容華城笑了笑,柳晨晚則擺擺手說:“沒什么,哥哥就是說你能喝上口熱水挺好的?!?p> 黃果果更加不好意思了,說:“抱歉了,女生有時候就是很麻煩?!?p>